屍山血河通常是連在一起出現的。
有血的地方當然就有屍體。
可是這裏麵的血，不知道是用什麼樣的方法才一直保持了如此鮮豔的顏色。
可以確定的是，不管是什麼，一定都相當殘忍！
想到我剛剛差點走進這條河裏和秦沐一起洗澡，不由的惡心起來。
而且這河中的味道除了鮮血。
還有一股相當濃烈的屍臭撲鼻。
如果沒猜錯的話。
河底大概沉著樓蘭人的古屍。
密密麻麻，被這些河水一日又一日的浸泡，直接變成腐屍湯。
確定了這條河不能碰之後。
秦沐就問我接下來怎麼走。
這裏稍許有些地勢變化，應該是人為的，我看了一眼就有點疑惑。
“等一下，我師傅教過我一種局，有些人會在墓裏人為堆出一個風水來，這裏的地勢有些不正常。”
不論是西派還是北派。
看地形都是基本功之一。
因此我這麼一說之下，秦沐也皺起了眉頭放眼望去。
這條河極為寬敞。
那些鬼火星星點點，如天上繁星。
光芒微弱，遠的地方就照不清楚。
但是還是可以明顯看出來，這條河拐了一個彎。
再加上一些明顯就是堆起來的小土坡，雖說非常勉強，但仍然形成了一個伏蛇的風水。
“伏蛇繞屍……”
秦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臉色一下子差起來。
胖子看見我們兩個猜謎一樣的對話，頓時著急了：“八月，什麼意思？趕緊解釋解釋。”
我沒有著急給胖子掃盲。
先往前走了幾步。
到幾乎離那條血河隻有一隻手臂的距離，這才用登山杖挖了起來。
挖了沒幾下，就感覺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我撿了起來抖抖土，就丟給胖子：“這裏有人做了個風水局，我沒猜錯的話，局的中心應該就是屍山所在的地方。”
胖子不明所以的反手接住。
看到那東西頓時眼前一亮，驚喜道：“這不是古玉嗎！成色不錯，多少也能管點，就是這黑點……”
“這黑點應該是屍水，胖爺。”看著他的動作，秦沐笑了笑。
她手上也捏著一塊一樣的玉片。
似乎已經從剛剛難過的情緒裏恢複過來了。
胖子聽了這話動作一頓，但是掙紮了一下，還是揣進了兜裏。
“這行哪能不沾點屍體，不寒磣！”
他身後的夥計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胖子是個如此不講究的人。
梁平和李離看上去也一臉懵逼。
想了想我就解釋道：“這裏的玉應該是從古墓裏取出來的，長久和屍體放在一起沾了陰氣，然後被挖出來做這個風水局，已經陰到極點的玉埋在這裏，就是一條青蛇。”
伏蛇繞屍。
周圍所有的陰氣和屍體基本上都會自動被彙集到這條蛇的中心。
就好像它圍繞著這屍體一樣。
這種風水根本就不適合下葬，但適用於另一個目的。
李離忍不住問道：“少堂主，那你說的這個風水到底有什麼作用？咱們幾個才疏學淺，您帶著開開眼界。”
我看了看這周圍就把目光投向一個方向。
如果沒看錯的話，就是那裏！
秦沐也點了點頭，她用北派方法看出來的中心點和我相同。
我繼續說了下去：“伏蛇繞屍是一個很罕見的風水，由兩個集合而成，一個是伏蛇藏屍，屍體被所有的陰氣滋養，就算在這裏埋隻雞都很容易起屍。”
“起屍之後風水會發生改變，變成了纏繞，一旦這裏麵的東西想要出去，就會被青蛇絞死。”
或許是一時之間理解不了我說的話，他們都陷入了沉默。
我就歎了一口氣，這種風水局基本上都是想養出點什麼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那座屍山很可能上麵已經全是隻等我們走近就會起屍的屍體了。
樓蘭人很聰明，這個完全能夠防住打擾的人。
因為屍山的位置，正好在我們去下一個通道的必經之路上。
根本就沒法繞開，而這條血河牢牢的阻斷了其他的路。
秦沐對著那個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出神。
胖子看了看我們就道：“不要迷信這些牛鬼蛇神，八月，老張頭還在等咱們回去呢，咱們這一趟是不破樓蘭終不還！”
我為他還能說出這樣一句詩驚訝了一下。
秦沐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對著我們說。
“跟我走，我知道這裏的路，那個屍山有辦法通過，隻要按照步驟做就行了。”
對上我奇怪的眼神，秦沐像是心虛了一下，立刻又補充：“這是我們秦家秘法。”
既然她這麼說了，我自然不好繼續問下去。
隻是心裏總覺得秦沐突然知道了路線，很可能和剛才那個幻境有關係。
我在這裏看到那個和她相似的女人帶過隊。
而她在幻境裏看到什麼之後突然知曉了路線……
難道那個女人就是她的什麼人？
看到秦沐閃躲的眼神。
我知道這個問題問出來也不會得到答案。
因此點了點頭。
將帶隊的位置交給她。
沿著血河邊走了一截。
我們漸漸能發現不少散落在河邊，仰躺著的屍體。
有些是白骨，上麵套著衣服，日久天長之後，已經成了一團黑絮。
有些不知道為何，肌肉隻是萎縮發黑，居然還大致保持了生前的模樣。
還有一些看樣子不像是古代的，肉被河水泡得發白。
一節腸子因為日久天長的露在外麵。
已經成為了樹枝一樣的顏色。
和留在屍體腹腔裏的腸子顏色截然不同。
那些屍體很明顯是現代裝束，上麵淤滿了泥土和屍體油脂分泌出來，發黃的一層膏。
連胖子也沒有絲毫要去碰的心思。
甚至有兩個夥計因為承受不住，當場幹嘔了起來。
走到這裏，我們的呼吸之間已經滿是屍臭。
感覺整個人都要被醃入味了一樣。
連胖子也忍不住罵罵咧咧。
秦沐始終毫無反應，看著她的背影，我覺得她心裏似乎在掙紮什麼。
走了幾分鍾之後。
身旁的鬼火數量突然變多了起來。
就像無數冤魂跟在我們身後慢慢地飄著。
一座大概有四層樓高的龐然大一物，就出現在了我們麵前。
“嘔！！！”
胖子終於也彎腰狂吐起來。
即使有較高的忍耐度，看清楚麵前的東西之後。
我也忍不住感覺喉頭泛了一下苦水。
屍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