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被遺棄的孩子
門上血紅的“急救”兩個字映照的走廊也是一片紅色,女人低聲的抽噎聲回蕩在走廊中,甚是淒慘。男人兩眼無神地望著前方,空洞的眼神毫無生氣。
“嘭”的一聲,手術室房門打開,一名護士手拿記錄本走出來:“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男人和女人在門開的一刹那就站起來,本來毫無生氣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焦慮的神色。
“大夫,我們是孩子的父母,孩子怎麼樣了?”女人搶先說道,不滿淚水的雙眼緊緊盯著護士小姐,生怕護士會說出什麼不好的話。
護士被盯的有些緊張,將手中的記錄本打開,遞到兩人麵前:“你們誰簽個字吧,進去看病人最後一眼。”
醫務工作者,見到死人的事情多了,也就麻木了。這句話從護士嘴中說出可謂異常平淡,就像是在說平時吃飯喝茶的瑣事一樣,但是聽在病人家屬耳中卻是猶如驚天霹靂。
女人一個不穩撲進男人懷中,險些跌倒在地上。男人一把抱住女人,半拖半拽地走進手術室。女人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自己的孩子,一時來了精神,跌跌撞撞走到病床前,撲倒在床邊拉著孩子的手哭叫。男人此時也顧不上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跪在一邊邊抹眼淚變喊叫著自己孩子的名字。
護士想對家屬說什麼,站在一邊的主治一聲搖了搖頭,幾個護士走出去??????
“呀,這兒的人呢?不是有家長在這裏鬧事找學校要錢嗎?”一個打扮妖豔的女學生說道。
旁邊另一個女生撇了撇嘴,說道:“早走了,好像是學校不給錢,看著學校沒反應,在這裏也是沒用,估計是撤退了吧。”
張一凡正要趕去上課,看到了這一幕。
“唉,老李啊,你說現在的人命真是不值錢啊,轉眼間就沒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說道,他是第一教學樓的保安,按理說一個接近七十多歲的老人,是不可能當保安的,但是因為和學校領導有親戚關係,所以掛名保安。而被稱為老李的人是住在學校裏的教職工家屬,沒事就到這裏來曬太陽。兩個老人說說話,聊以解悶。
“誰說不是呢,本來挺好的一條命,就因為幾個錢沒了,唉,要我說啊,學校就是給幾個錢也不是什麼事,也不見他們缺這個,可是放在孩子身上,那就是一條命啊,現在的人啊,心都壞了。老王啊,不是咱們那個年代了。”
聽到兩個老人的對話,張一凡聽明白了。被機動小三輪撞了的王偉,似乎是因為醫藥費不夠,耽誤了治療,已經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一凡心裏也是很沉重。雖然感歎王偉的爸媽不顧孩子的病情,不是去籌錢治病,而是到學校裏鬧事,想著學校賠錢這樣的美事。但是這何嚐不是被*的呢,所謂虎毒不食子,要是自己家裏真的有資本,何苦在這裏丟人現眼。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爸媽的一把苦心,不為人父母的我們又怎麼能懂得呢。
兩個老人說的對,學校這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錢,對於他們或許這隻是請領導吃飯的“零花錢”,但是放在王偉身上,這就是一條生命。一條花季的生命,一個祖國的未來。還記得學校第十一教學樓旁邊有一個亭子,亭子旁邊有一塊四不像,但是很巨大的石頭,這兩件東西據說花去了100多萬,可是如今也不過就是一個裝飾,沒有人去注意,沒有人去感歎什麼。這樣的東西真的有用嗎?
想到這些,張一凡對未來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我究竟該做什麼,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在學習,在奮鬥,在努力呢?張一凡如是想到。
“一凡,怎麼了,一節課都精神不集中,這可不像你啊?”看著下課後落寞行走在路上的張一凡,同學打招呼問道。
“啊,沒事,在想一些事情,哈哈。”張一凡打哈哈道。
“是不是和你女友吵架了啊?”同學猜測道。
“不是,真的是在想一些事情,別瞎想。”
“好,我回宿舍了,你幹嘛去?”同學問。
“我啊,去圖書館看看吧。”沒當張一凡心裏不舒服時,總喜歡去看看書,或許隻有在書籍的海洋中,這個世界才會變的純潔、幹淨。
校園的小樹林裏,幾個人影遮遮掩掩地跟著張一凡。
“是他嗎?”其中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問一個麵容猥瑣,身材瘦小的男子。
“大哥,就是那小子,我這隻手就是他給弄斷的。”猥瑣的男子正是張一凡抓住的小偷,拘留了一段時間之後就被釋放出來。
“好小子,打狗也得看主人,真他媽不知天高地厚,哥幾個,跟著他,一會看著沒人,揍一頓趕緊跑。”虎背熊腰的男子吩咐道,身邊的幾個小嘍囉紛紛點頭哈腰表示知道啦。
雖然小偷被男子罵做狗,但是他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什麼不滿。看著張一凡的雙眼似乎冒出火來,發黃的牙齒咬地嘎吱嘎吱地響。
張一凡不知道,自己的噩夢,現在才開始。
某個不知名的郊外,一輛城際公交停靠在路邊,從車上下來一個身穿黑色風衣,手拿皮包的男子。司機看了一眼男子,皺了皺眉關門開車而去,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的確很少會有人下車,除非是進城打工的民工,但是看這位的樣子,怎麼看也是白領一族。
男子一直沿著眼前不知道延伸向什麼地方的鄉間小路走去,雖然路上布滿了石頭,但是男子很輕鬆地就所開了,似乎對這裏很熟悉。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個垃圾站一樣的地方,刺鼻的腐爛味撲鼻而來,男子皺著眉頭堵住口鼻,一臉厭惡。
回頭看了看沒有人跟著,男子迅速地走進一個破敗的屋子。十分鍾後,背著本來鼓鼓,但是此刻已經幹癟的皮包,男子走出屋子,回頭對著屋子裏的人似乎說了些什麼,男子摸了摸懷中的錢包,臉上顯出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