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事情超出自己的控製,更討厭事情進入別人的控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和尼古拉斯應該是統一種人,隻不過尼古拉斯表現的更為淋漓盡致。
我不喜歡我這種性格,說白了就是討厭自己,懦弱、控製欲強、悲傷……多種性格融合在一起的我是我自己都不喜歡的樣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變成的樣子,隻是到最後才會發現自己變成了當初最討厭的模樣,這很悲傷。
我在短短幾秒鍾之內想了很多事情,然後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像是動物的嘶吼,又像是人類的咒罵。
嘖嘖嘖,事情好像變得有趣起來,尼古拉斯這是故意再把我往某個目的上引誘,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他的目的是什麼,其實是因為我現在沒有辦法套出尼古拉斯的控製,實力差距太明顯,哪怕我再次施展兩敗俱傷的方法也沒有辦法破開尼古拉斯的心紋。
那種如山嶽一般的心紋不應該是人類該擁有的,那簡直就是一種恐怖到極致的存在。
“你們聽到了嗎?”我問道,想把文秀和小瀾的心思往別的地方拉攏,她們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之前被控製的陰影讓她們在很正常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辦法緩過神來,這叫陷入了魔怔。
我能做的隻有用一些別的事情來轉移她們的心思,隻是讓她們不要再去想之前發生過的事情,這種辦法沒有一個特點的總稱,但是小時候在農村住過的人應該會有見過一種土房方子,就是小孩子昏迷不醒,然後大人,一般都是直係親屬的女人會那一堆紙在家門口燒,也有可能是小孩的一些用過的東西,然後一邊燒一邊喊小孩的名字,農村人管這個叫“喊魂”,他們認為小孩是被嚇著了,然後魂魄被下飛出去。
其實這就是一種心神被一些事情震懾住,沒有辦法反應過來的症狀,小孩子的心神比較脆弱,所以遇到這種時候,身體會有一種自我休眠,“喊魂”用科學的解釋就是讓熟悉的人的聲音通過喊小孩的名字來讓小孩的心神回歸常態,因為小孩的名字和熟悉人的聲音都會讓小孩感到平靜。
大人也會這樣,卻不會昏迷,但是遇到這種情況也是非常的難以解決,畢竟大人的心神已經趨漸於成熟,解決方法也就比較困難。
小瀾還好,小孩子一個,還沒有成年,很容易就被我拉出了魔怔,文秀就有點麻煩了。
就像是長期不生病,一病就是大病這種情況一樣,文秀有著心紋,又陷入了魔怔,如果沒有人把她喊出來,她隻會在魔怔中越陷越深。
文秀的這種情況,我一看就知道沒有辦法輕易解決,考慮到接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決定用心紋來引導文秀的心紋破開魔怔。
這東西說起來簡單,但是實施起來可以點不容易,先不說詛咒的事情我還沒有解決,雖然狐在我的詛咒上施加了鎖,但是效果恐怕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好,隻是將詛咒爆發的時間延長了一年多,而且隨著詛咒的越來越強,鎖的效果也會成比例下降。
這次隻是略微的使用心紋來引導詛咒,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妙,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個心理作用。
時隔這麼久再次動用心紋,我隻是在刹那間覺得胸口一陣疼痛,但是也隻是刹那間,至少我在動用心紋的時候不會出現疼痛的症狀,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消息,動用心紋時會出現疼痛症狀,這會影響我的製鎖時的狀態。
我應該算是楚家曆代中最為特殊的一個,也是最倒黴的一個,好像隻有我才會出現動用心紋會產生疼痛的感覺,楚家的詛咒會在詛咒到來之前就不斷地削弱楚家人的生命力,知道詛咒爆發,生命力也會隨之消失殆盡,連支撐靈魂的力量都沒有,這無疑非常可怕。
我動用心紋進入文秀的靈台,靈台這隻是一種說法,古有靈台清明這麼一說,其實也就是人類腦部鬆果體中藏著靈魂,心紋自然也在這個地方。
靈台是一處非常神秘的地方,我這也是第一次來到別人的靈台,上一次用心紋和魯清明兩敗俱傷是因為魯清明的心紋是放在內藏鎖中的,我如果在魯清明的靈台用處那一招,我們兩個估計都要廢掉。
文秀的靈台有點霧蒙蒙的感覺,這是因為文秀現在就是處在一種迷茫的狀態,她的狀態也會在靈台體現出來,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文秀的心紋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文秀的心紋非常的死板,沒有屬於心紋該有的活性,而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暮年。
可能不同的心紋有著其不同的特點,我這樣想到,我也沒有見過別的心紋,上次魯清明的心紋,我沒有仔細地去觀察,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先把文秀從魔怔中喚醒,現在可不是什麼和平時間。
我用心紋在文秀的靈台刻畫著一種祝文——清心咒,一個研究佛學的鎖藝大師創造的祝文,可以使人的靈台清明,對於文秀的這種狀態有著非常好的效果。
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文秀靈台中的灰蒙蒙一片開始變得清晰可見,人在無狀態的情況下,靈台中的記憶會不設防的對外呈現,我就是這麼巧合的在灰蒙蒙一片散盡之後看到了文秀的記憶。
我可以確定就是文秀,她躺在一個營養倉中,不斷地有穿著白衣服的人往這個營養倉中注入一種液體,營養倉中的文秀沒有穿衣服,姣好的身材就這麼暴露在我的眼前,額,身材很好,不對,我好想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我不自覺的拿念歌的身材和文秀做起了比較,最後得到的結果是,念歌的身材更好一點。
文秀漸漸地從魔怔中走出來,我也看不見文秀的記憶了,記憶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都是不會被暴露的,雖然不知道文秀的記憶中是個什麼情況,但是我沒準備去問,反正文秀也不知道我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記憶,還不小心看到了她的全身。
“沒事吧?”我看著眼睛變得明亮有神的文秀,心裏也鬆了一口氣,小瀾更是激動地抱住了文秀。
“乖啦乖啦,沒事的。”文秀也抱住了小瀾安慰道,抬頭看著我說道:“秋堂,謝謝你。”
文秀知道一定是我把她從魔怔中救了出來,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感謝,但是我也不強求,我好像已經得到了某些實質性的感謝的,當然,這種話我是不會說的。
“繼續走吧,你們有聽到聲音嗎?”我又問了一遍,那種雜合在一起的聲音一直沒有斷過,我很好奇這是什麼聲音,我也知道這是尼古拉斯安排的一個線索。
“沒聽到。”文秀和小瀾同時搖頭,我也一度懷疑是不是我聽錯了,但是當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沒有聽錯,應該是我的聽力比常人更加的出色,鼻子比常人更加出色的叫“人形警犬”,我這應該叫“人形順風耳”。
“跟我來。”我不想解釋什麼,現在變成了我和尼古拉斯的遊戲時間,別人也沒有插嘴的機會。
我仔細地分辨著聲音的來源,我已經念歌交給了文秀攙扶著,我必須專心去感受聲音的來源,不知道是不是怕我們聽不到,那個聲音越來越大,這是尼古拉斯降低了遊戲難度嗎?
我幾乎可以感覺到那個聲音就在隔壁了,不對,這個聲音本來就在隔壁。
我飛快地向另一邊跑去,房間的門在另一邊,我也不管文秀和小瀾的喊聲,我現在其實就已經有點陷入和尼古拉斯對決的魔怔中,但是在這個地方隻能靠我自己走出來,別人幫不了我。
我看到了這個房間的門,也聽到了聲音就是從這裏麵傳出來的,站在門口,我的手心有點出汗,但是我最終還是推開了門。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門內居然隻有一張巨大的桌子,還有一個正在電腦前看的很認真的男人,這個男人?就是之前在山莊門口接待我們的那個男人。
我開門的聲音都沒有打亂這個男人的性質,電腦裏的聲音依舊大聲,我好像明白這個男人在看什麼了,隻見這個男人身體突然地抽搐了了好幾下,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拿的一張餐巾紙扔在了一邊的垃圾桶中。
“你終於來了,比大人預想的晚了三分鍾。”男人站起來,順便束了一下皮帶,淡定地說道,“你知道的,男人無聊的時候總是喜歡找點事情做。”
我知道他口中的大人指得得應該就是尼古拉斯,雖然這個男人很猥瑣,但是我現在也不得不和他交流下去。
“你在這裏等我是為了什麼?”我看著這個男人,或者說,我在看尼古拉斯安排的這個計謀。
文秀和小瀾還沒有出現,我就知道她們迷路了,在尼古拉斯的鎖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但是我現在反而不擔心她們有沒有危險,因為我有點捉摸不透尼古拉斯對我的態度,他對我的態度對我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