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九章 我佛臥摩敖(一)

“哈哈哈!程大俠!我們又見麵了!”一個鴨公嗓子呱呱地叫著。

“哦?你是誰?”飛鷹道。

“藤田康夫!還記得嗎?”藤田從黑暗的陰影裏走了出來。

“哦,你是藤田?我們好像沒見過!”飛鷹看清了來人,卻暗暗吃驚,這並不是在寶相寺死去的藤田!

“我們當然沒見過麵。可是我見過你,我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著你呢!”藤田得意地說。

“哦?你才是黑狐?”飛鷹試探地說。

“對!我就是如假包換的黑狐!”藤田笑著。

“可是,黑狐不是已經死了嗎?”飛鷹說。

“嘿嘿嘿!黑狐長生!你看見的那隻是我的替身!”藤田說。

“好狡猾的東西!”飛鷹心中有些自責。

“好說!”藤田玩著手中的手槍。“你還有什麼話說?”

“你想幹什麼?”飛鷹說。

“把你手中的佛寶放下,你可以平安走出普陀寺!”藤田說。

“我若說不呢?”飛鷹說。

“那你和你所有的朋友都得死!”藤田凶狠地說。

“你有幾分把握?”飛鷹笑了。

“你可以看看!”藤田哼了一聲,揮了一下手,他的身後忽然站起三十幾個手握鋼槍的東洋人。

“嘿嘿!他們手中的槍可不是吃素的,任你武功再高,怕也不是它的對手!”藤田嘿嘿冷笑著。

情況確實嚴重,不光是自己幾個人在東洋人槍口的威脅下,飛鷹更為慎池長老他們五個僧人擔心。雖說東洋人的目標是飛鷹等,但是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飛鷹左右看了看,忽然笑了:“哈哈哈!算你有種!不過我有個要求,不知可商量否?”

“你說吧!”藤田笑了。

“你要的是佛寶,我和佛寶可以留下。但是其他人你必須讓他們都走,否則怕隻能是玉石俱焚!怎麼樣?”飛鷹說。

“什麼!你要把佛寶給他們?!”沈餘香不相信飛鷹會這樣。

飛鷹舉起一隻手搖了搖,示意她不要說話。可沈餘香卻有些發怒了。

“嗯!你留下!其他人都走!快!趁我還沒改變主意!”藤田凶狠地說。

“大家快走!”飛鷹大聲說,眼睛卻一刻也不敢離開藤田他們。

“不!我要留下!”沈餘香叫道。

“我也要留下!”燕雨也叫道。

“元弘大師說過,要我們都好好活著!”飛鷹厲聲說,“藍大哥,蘭弟!把她們都帶走!”

“好!”白納蘭答應了一聲就去拉沈餘香。

“看誰敢過來,我與他拚命!”沈餘香拔出了短槍,“憑什麼怕東洋人!咱也有槍!”

“香妹!”飛鷹火了,“你不要逼我!”

“啥?我逼你?你瘋了吧?”沈餘香喊道。

“小白!”飛鷹嘶叫道,“把她拉走!”

“不!”沈餘香也嘶叫道。

“你難道要長老他們為你陪葬嗎?!”飛鷹喊道。

沈餘香一激凜,慢慢地放下了槍。白納蘭借機拉起她掩護慎池長老往後撤。

待長老他們都撤走了,飛鷹這才鬆了口氣。

他緩緩地把手中木盒放在地上,偷偷地把彎刀和一排飛鷹鏢扣在了手中。他知道跟強盜沒有太多的理論好講,該出手時就出手,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飛鷹慢慢地直起腰來,冷冷地笑道:“佛寶就放在地上。藤田,你有種就來拿吧,不過得問問我手中的彎刀答不答應!”

“哈哈哈!程飛鷹!據說,中國是盛產太監的王朝。可是,程大俠,你卻是錚錚硬骨呀!哈哈哈!敬佩,敬佩!”藤田假笑道。

“呸!你們這些腦癱身殘的倭狗!把我天朝的寬宏大量當做軟弱可欺,要知道,強盜是絕沒有好下場的!”飛鷹怒道。

“嘿嘿嘿!你們那些當官的可不是這樣的,你說你一個小小百姓這又是何必呢?”藤田搖著頭說。

“哼!你錯了!中國人講求以德服人,但是對待強盜是絕不會手軟的。小小百姓怎麼啦,中國四萬萬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們倭狗的鳥島給淹了!你們會為你們的強盜行徑付出代價的!”飛鷹罵道。

“哈哈哈!打架是要有實力的!程飛鷹,你看看我身邊這幾十杆槍,你認為你能保住那佛寶嗎?”藤田得意地笑著。

看著藤田那得意的嘴臉,飛鷹腦中閃過刻骨銘心的一幕幕:爹娘的慘死,東山寺幾十個僧人的被害,九蓮山張青峰一家的被害,芙蓉鎮寶月齋顧老板的慘死……飛鷹的心顫抖了!

“狗強盜!納命來吧!”飛鷹亮出彎刀,高喊了一聲:“笑、月、驚、天!”

隻見彎刀幻出炫目的光彩飛向空中,數十飛鷹鏢如閃爍的流星撲向敵陣。

“啊!打死他!”藤田這才慌了。

可是已經晚了!霎時忽有萬條火舌裹著呼嘯襲向東洋人,東洋人紛紛倒下。

這當然不是飛鷹手中的彎刀。他又不是神仙!

這是從側麵襲來的槍彈!有人在關鍵時刻幫了飛鷹!

“雁平!謝謝你!”飛鷹高叫了一聲。

其實,飛鷹早就看見了矮牆後隱藏的幾十個拿槍的人,他知道這些應該都是駱雁平搬來的救兵,所以他才讓其他人撤走,以便最好地保護自己人免受動手時的傷亡。

又是一陣激烈的槍聲,像是回應飛鷹的答謝。又有幾個東洋人倒了下去!

眼看對方的火力十分強勁,藤田知道討不到便宜,他左右搖擺了幾下身子,猶如受困的狼。他終於下了決心。

“呆、茲!(倭語:撤)”藤田狼狽地大叫道。

“呆!……呆!……”剩下的東洋人拖著他們同伴的屍體,狼狽後撤,瘋狂逃躥!

“哈哈哈!”飛鷹仰頭大笑。

槍聲終於停了下來,一切又歸於平靜。

“哥!……鷹哥!”沈餘香瘋了一樣衝了過來。白納蘭緊追其後。

現場,飛鷹仍叉手傲立,平靜地看著東洋人撤退的方向。

“哥!你沒事吧?”沈餘香撲過來,著急地搖著飛鷹的手。

“你看我像有事嗎?”飛鷹笑著轉過頭來。

“嗨!嚇死我了!”沈餘香這才鬆了口氣,展眼看去,東洋人早沒了蹤影,不禁佩服地看著飛鷹。“那些東洋人呢?”

“拖著十來條死傷的同夥,像狗一樣夾著尾巴走了!”飛鷹笑道。

“哈哈!這就是所謂的‘開殺戮始’?”沈餘香笑道,“哥!你真了不起!”

“嗨!我有什麼了不起,是他們了不起!”飛鷹說。

“他們?誰?”沈餘香問。

飛鷹朝右側的矮牆努了努嘴,說:“那邊還有英雄呢!”

“誰?”沈餘香問。

“哈哈哈!程大俠,受驚了吧?”矮牆後走出個人來。

“啊!警察?”白納蘭低吼了一聲。

“哦,警察先生,你們怎麼來了?”飛鷹笑著問。

“嘿嘿!我們接到線報,說有人聚眾在普陀寺鬧事,所以我們就來了。所幸,沒有造成什麼損失!”那人說,“介紹一下,鄙人陳晨,舟山縣警局巡官。”

“哦,是陳警官,久仰,久仰!”飛鷹心裏卻嘀咕了句,“怎麼又是一個陳警官,這個應該是好警官吧!”

“不用客氣!你們的事我們已經聽說了,放心,我們會保護你們的安全的!”陳警官說。

“謝謝!太謝謝你們了!”飛鷹向陳警官敬禮說,“這次若不是你們,我們怕要受很大損失的!”

“哪裏,哪裏!我們聽說程大俠很英雄了得呢!我們隻是盡了應盡的職責而已!”陳警官笑著說。

“謝謝!”飛鷹說。

“好了!我們走了。你們自己保重吧!再見!”陳警官說完揮揮手帶著手下離開了。

望著遠去的警察,白納蘭慨歎了:“嗨!原來警察也有好的!”

“什麼叫也有,你這是偏見!其實警察的職責就是維護一方民眾安全。難道還有放任東洋狗在咱們中國土地上為非作歹的警察嗎?”飛鷹說。

“就是!上次在禦筆峰那個陳警官,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都自殺了。難道警察們願意做錯事嗎?”沈餘香說。

“唉!隻因世上的饑民太多了,所以才會要這麼多警察!……好了,算了。我說不過你們,反正我是不怎麼喜歡警察!”白納蘭見飛鷹和沈餘香都想說自己,忙掛起了免戰牌。

“那是因為你被什麼慣了!”沈餘香譏道。

“香妹!別這樣說!走,我們回去!”飛鷹打岔說。

三人回到長老禪堂,長老和藍永他們正為飛鷹他們著急呢,見三人安全回來都很高興。慎池長老率先迎了過來,握著飛鷹的手使勁搖著,他想表達對飛鷹的敬意,可是嘴唇嚅嚅著卻說不出話來。

“東洋狗被打跑了,警察也出麵了,我們安全了!”飛鷹握著長老的手說,“長老,讓您受驚了!”

“不!是我們應該感謝你,你讓我們看到了什麼叫大俠風采!”長老激動地說。

“長老過譽了!”飛鷹不好意思地說。

“哎!鷹哥,你手上捧的是佛寶嗎?”燕雨打岔說。

“嗯!”飛鷹點頭。

“你看過了嗎?”燕雨好奇地說。

飛鷹搖頭。

“沒看?你不擔心是假的嗎?”燕雨又說。

“燕姑娘!”白納蘭大聲製止她。

該死的丫頭,這不明顯是給慎池長老難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