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金嘉凱翻看著呈上的那些銀元,真的有些吃驚。他與莫平山暗暗地交換了下眼神。然後拍著桌子說:“都給我拿了,一個一個地審!”
“是!”眾衙役撲向眾百姓。惹得眾百姓一片叫罵。
“不許胡亂抓人!”
“當真是衙門八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嗎?!”
衙門裏掙紮聲,吵鬧聲,亂成一片。
突然平地卷起一陣黃毛風,這道風又凶又惡,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就在這時忽見一道白光閃過,“篤!”地一聲,一支鋼鏢不偏不斜地紮在堂上那塊“清正廉明”的牌匾正中間。聲音不大,但堂上的人都聽到了。可是鋼鏢從何處發出,堂上卻沒誰知道!
堂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誰……誰……誰?”金嘉凱環顧四周後結結巴巴地對手下說,“拿……拿……拿下來!”
幾個衙役慌慌張張地搬來梯子,摘下鋼鏢交到金嘉凱手上。鋼鏢上紮著一張紙條,金嘉凱摘下紙條顫抖著展開。隻見紙條上寫著:“多行不義必自斃!摸摸爾項能受幾刀?快刀俠”
“啊!”金嘉凱跌坐在椅子上,摸著自家的脖子發呆。
“長官!長官!你怎麼啦?”書記官走到金嘉凱身邊輕身喚道。
“哦,哦!本官累了,今天就到這吧。都散了!”金嘉凱說。
“被告怎麼處置?”書記官問。
“被……被什麼告,證據不足。放了,全放了!”金嘉凱目光呆呆地望著門外,喃喃地說。
“是!”書記官答應著,吩咐手下照辦。
“嗬!我們贏嘍!”百姓歡呼雀躍。
“這……這是怎麼回事?”莫平山莫名其妙地看著金嘉凱。
金嘉凱把手上的紙條扔給他,沒好氣地說:“看看你給本官惹的禍!”
莫平山看著紙條也嚇得發抖,直摸著自己的脖子倒吸涼氣。
他很清楚,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是江湖俠客所為,這個真的惹不起!他隻好打斷了牙齒往肚裏吞。
一場鬧劇就這樣收場了。
……
“哈哈哈!蘭子哥,你這招敲山震虎用得可真絕。估計這幫惡霸、貪官汙吏,很長時間都要生活在你那快刀的陰影下了。哈哈哈!”沈餘香笑道。
“嘿嘿嘿!這裏麵也有你香大俠的一份功勞呢!”白納蘭也笑著說。
“哎,蘭子哥。你說那黃毛真的會那麼聽話嗎?他辛辛苦苦偷來的東西全送人了,他會甘心嗎?”沈餘香說。
“哼!他敢!難道他不怕我下次見到他,把他的骨頭拆了?”白納蘭說。
“你就吹吧!”沈餘香說。“哎,這家夥不是說在跟蹤東什麼洋人嗎,你說這家夥今晚還會去嗎?”
“嗯!你這樣說倒讓我想到個好玩的,咱們今晚去跟蹤這家夥如何?”白納蘭笑道。
“嗯,這個好玩!我去!”沈餘香興奮地說。
可是這天晚上黃毛並沒有行動,隻在客棧睡覺。一連幾天,黃毛都在客棧,老實著呢!難道他真想洗手不幹?或是怕了白納蘭?
一連幾天地盯著黃毛,白納蘭和沈餘香都累得不行。雖然也輪流盯梢,但畢竟少覺,真的累得不行,一點也不好玩!
可是,白天還得常到街上去看看,看有沒有飛鷹到來的信息。若錯過了信息,兩行人錯過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遺憾的是,一連幾天都沒有飛鷹的消息。
沒有飛鷹的消息。黃毛也無所動。就連莫平山那邊也似乎老實得不行。唉!無聊透了!
蹲守在黃毛神猴窗外斜對麵屋簷下的沈餘香,這會兒正使勁地用茅草杆捅自己的鼻子。
“阿嚏!你這個臭毛猴!一點都不像男子漢,要動手你也快點呀。害老娘守寶貝出世一樣地守著,你也太沒人性了!”沈餘香嘀咕著。
白納蘭卻自在多了,他這會兒正眯著眼養神呢。沈餘香在那邊嘀咕什麼他才懶得管呢!
“出來了!出來了!”沈餘香忽然驚呼。
“露頭了嗎?”白納蘭按了按她的肩頭“噓!禁聲!”。
一個黑影從客棧的窗口爬了出來。他就是黃毛神猴申群,他已經換好了夜行服,肯定有所行動!這會兒他蹲在屋麵,放眼街上,夜色已深,行人已絕,正好夜行!
隻見他身形一展,如一陣黑風掠向鎮外。
白納蘭向沈餘香一揮手,兩人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他倆的功夫都比申群高明,他自然不會知道自己已被跟蹤。
西出小鎮二十裏,這裏有一處神秘的莊園。莊園不大,但四周築有高高的院牆。看來這是一戶殷實的小財主家。
黃毛在遠處觀察了莊園一會兒,確信莊園的人都睡了,這才如風般飛進了莊園。
看來他早就踩好了點,他又要劫不義之財了?
白納蘭拉住了衝動的沈餘香,輕鬆一笑:“沒必要去趟這渾水!咱們在外麵等他好了!”
沈餘香一戳白納蘭的額頭,笑道:“你太壞了!”
“彼此!彼此!”白納蘭壞笑道。
“呸!臭美!誰與你彼此了!”沈餘香假嗔道。
“哎!在雲山你爸可是答應了咱倆的事了,你想賴?”白納蘭說著忽然把沈餘香拉到自己身邊,伸出嘴就要親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嘴巴觸到的卻是一團怪怪的東西,定睛一看,原來是沈餘香順手把一團茅草堵在了他嘴上。
“啐!這是不是就叫‘狗咬狗,一嘴茅(毛)’?”白納蘭自嘲道。
“滾!你才狗呢!”沈餘香捂嘴笑道。
“嘿嘿!兩狗!兩狗!”白納蘭死皮賴臉地說。
“呸!”兩人動手動腳地終於擁到了一塊。
都說兩人的世界,時間過得太快。也就一會兒的時間,就聽莊園那邊有了動靜。突然“啪!”的一聲槍響,莊園裏麵熱鬧了起來,隱隱傳來打鬥聲。
“不好!快去幫忙!”白納蘭站了起來。
沈餘香也激動地站了起來。兩人向莊園衝了過去。
莊園裏此時已是燈火通明。耀眼的火把下,十多個手拿各式武器的人正圍著一個躺在地上的人。
“嘿嘿!哪裏來的小毛賊,竟然偷到我這裏來了!”一個富態的漢子挺著肚子說。
“你的,偷了什麼?交出來!”一個矮個子走過來說。
“呃……,我沒偷,什麼!”申群捂住胸口,嘴角流出了血水,看來他受的傷不輕。
“八嘎!搜!”那個矮個子向手下揮了下手。立刻兩個粗壯的漢子衝了上去。
“啊!”不知哪兒飛來的鋼鏢紮在那兩個漢子的後背。兩人受傷倒在地上怪叫。
“誰?!”矮個子四處張望。
“轟!”一聲響,隨著一道火光閃過,四周忽然漫開一片黑煙。
“快!別讓他跑了!”矮個子說著衝向申群。可是,地上哪有他的影子?
“啊!盜賊逃走了!”莊園內一片慌亂。
“追!”幾十個歹人亂蜂般四出追擊,但都隻能無功而返。
其實,此時申群已經被白納蘭他們救到了芙蓉鎮郊外的小樹林。
“白大俠,快……快放我下來!”申群在白納蘭背上急促地哀求道。
白納蘭見已逃出追擊,就輕輕地把申群放了下來。
經查看,申群胸部與腹部各有一處槍傷,鮮血仍在汩汩流出。沈餘香忙拿出止血藥給申群包紮。
“不……不用了!”申群虛弱地說,“我……我不行了!白……白老弟,我有一事相求。”
白納蘭忙點頭說:“你說!”
申群掙紮著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紙包表麵沾滿了他的鮮血。他顫抖著把紙包送到白納蘭手上,說:“這是榆林寺的鎮寺古經書,是我從……東洋人那兒偷來的。不!應該說,這是東洋人偷的我們的東西。我……我隻是把它找回來了而已!”
“我一生都在偷,可……可這次我不是偷!白老弟,我……說得對嗎”
白納蘭點頭。
申群笑了。
“我……是榆林寺虛性的表哥,我是受他所托。”申群斷斷續續地說,“我……從陝西跟蹤這些東洋狗到現在,我……我終於,把東西弄回來了。我可以瞑目了!”
“白老弟,求你……把它送回……榆林寺!”
白納蘭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嚴肅性,他很為眼前這同道驕傲。他認真地說:“申大俠,你這為的是民族大義,我答應你!”
“謝謝!……謝謝!”申群笑了,笑得很燦爛。
白納蘭緩緩地打開紙包,從裏麵拿出一本書,在血色襯托下,書上“菩提蘭花經”幾個字在月色下散出耀眼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