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章 江湖四高手(一)

天高雲淡,風搖樹動。清嘯聲猶在耳側,場中突然多了四個怪人。

要說這四人怪,還真怪。你看他們一個駝背,一個瘸子,一個麻子,還有一個瞎子!

這四個怪人站在一起或彎腰曲背,或擠眉弄眼。如不是親眼所見,要把他們和具有神功之人聯係起來,恐怕打死也沒人相信!

“嘿嘿!幾個娃娃!”瘸子一隻腳架在手杖上搖著,一隻手誇張地摳著鼻孔,不屑地說。

“把他們趕走!”瞎子則仰頭望著不知他能不能看得見的蒼天。

“算了!有幾個觀眾會更有趣!”麻子叉著手說。

“嘁!那禿驢大概怕了我們,不會來了吧?”駝背低著頭,似乎對幾隻忙碌的螞蟻十分感興趣。

四個怪人目空一切的樣子,讓飛鷹他們哭笑不得。飛鷹正要上前與四個怪人問話,忽覺身後一陣清風微動。

“哼,背後罵人是會斷舌頭的!阿彌陀佛!”隨著一聲佛號,場中又多了三個人。

“師父!義父!爹!”飛鷹、沈餘香、駱雁平見那三人突然現身,都喜出望外,紛紛上前向那三人行起了大禮。

“哈哈哈!都起來吧!”沈正義慈祥地扶起飛鷹他們。“孩子們,來見過元弘大師!”

一個五十多歲身著黃袍的和尚,正滿麵紅光笑嘻嘻地望著飛鷹他們。

這就是元弘大師?這就是傳說中的榆林寺的方丈?他沒有想象中那麼老,他比想象的更帥!

“見過大師!”飛鷹三人向元弘大師行禮。

“哈哈!免禮!你們辛苦了!”元弘大師謙遜地回禮。

“算了吧,你和這些娃娃客氣什麼!”明真大師對元弘大師笑著說。

明真大師笑望著多岩:“這位是多家兄弟吧?”

飛鷹趕忙上前引見,眾人又是一番客氣。

“哎哎!禿驢!我們可不是來看戲的,你們有完沒完了!”瘸子喊道。

“這是些什麼人?”沈餘香低聲問飛鷹。

“這就是江湖四大怪人,南瘸北瞎和西駝東麻!”飛鷹也低聲說,“那南瘸叫陳克夏。北瞎叫馮知春,他其實並不是真瞎,他還有一隻眼,隻是平時老愛眯著罷了。那西駝叫歐陽秋,東麻叫郭喬東。他們不屬於任何門派,但這四人其實可算是當代江湖最傑出的四大武林高手!隻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聚到一快?”

“哈哈哈!有意思!就這麼群歪瓜劣棗也算最傑出的,那天下就真的沒人了!”沈餘香不禁笑了起來。“還有,他們的名字裏鑲著春夏秋冬,好像一年四季真的就那麼恐怖?哈哈,笑死我了!”

“說什麼呢!臭娃娃,小心我撚死你!”馮知春用他那隻小小的,白眼多於黑眼的獨眼斜視著飛鷹他倆。

“啊!”沈餘香打了個寒顫,她沒想到一個瞎子的耳朵會那麼尖,隔著幾丈遠他竟能聽到那樣小聲的說話。還有他那眼睛怎麼會那樣的瘮人?

“哈哈哈!”馮知春見沈餘香害怕的樣子,樂得眼睛眯得像條縫,真合了他北瞎的名頭。

“嗨!禿驢,出來!我們大戰三百回合怎樣?”陳克夏跳出來叫陣。

“師父,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飛鷹問明真大師。

“說來話長。”明真大師歎了口氣,“自從江湖上盛傳佛寶重現,江湖朋友無不以目睹佛寶為榮,可惜在官府參與下,眾武林人士心懷畏懼全四散退去。可是,不知怎麼的江湖上卻流言四起,說什麼榆林寺自視武功天下第一,自己隱了佛寶不讓佛寶麵世。這樣一來榆林寺就成了眾矢之的,遭到無端的騷擾。這四人自恃武功天下第一,就找到榆林寺尋釁。恰巧元弘方丈這時已經為尋佛寶的事出門在外,他知道這四人其實是江湖惡人,就算不與他們爭什麼武功的高低,也應為民除害。加之不願傷及寺中無辜,所以元弘方丈才派人約這四人來到這仙山峻嶺一決高下。”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一尊沒人見過的佛寶竟攪得天下不得安寧!”飛鷹說。

“哼!你看那無賴竟如此囂張!”明真大師突然氣憤地說。

原來陳克夏見無人理他,竟當眾脫起褲子來,嚇得沈餘香和駱雁平驚叫連聲,轉身不迭。

“豎子不得無理!貧僧來也!阿彌陀佛!”元弘大師輕撩僧袍,往場中走去。

“方丈且慢,讓老衲先會會他!”明真大師攔住元弘。

原來,元弘大師雖然年紀較小,但由於是前任方丈明一大師座下最得意的弟子,所以在明一大師仙逝後被公推為榆林寺的掌門方丈。而明真大師在榆林寺中雖然輩分最高,且是同輩中碩果僅存者,但他在掌門方丈麵前自降身份,完全是為了在外人麵前維護方丈尊嚴。

“師父,弟子願意代勞!”飛鷹上前請戰。

“好!你先會會他們也好!”明真大師知道,飛鷹自幼得到榆林寺曆代三個高僧的調教,其武功修為可以說是年輕人中的頂級高手。現在自己其實並不真願意與那四個醜惡之人纏鬥,因此由飛鷹代之去教訓教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你要小心!”元弘大師關心地說。

“弟子遵命!”飛鷹轉身大步來到場中間大聲說,“四位前輩的武功天下共譽,其實早已名成功就,何須為了些虛名自損聲名到此胡鬧?還有,那什麼馱日麒麟舍利塔,誰也沒有真正見過,不要也罷!”

“哼!你是什麼人,竟敢教訓老夫?”陳克夏厲聲說。

“在下雲山程飛鷹,是明真大師的親傳俗家弟子!”飛鷹說。

“哦,你就是程飛鷹?雖然有人會怕你,可是你還是不夠格與老子動手!”陳克春不屑地說。

“夠不夠格不是你說了算!像你這種邪惡之人,即使我放過你,我的拳頭也不會放過你!”飛鷹說。

“小子如此猖狂,那我就先滅了你小的,再找老的算賬!”陳克夏說著話已經躍到場中。

“慢!我還有話說!”飛鷹後退了一步。

“哈哈!怕了吧!”陳克夏哈哈大笑。

“嘁!我是怕你一個不耐我打!反正你們四大怪以醜惡怪癖為樂,在江湖上名聲也不怎麼樣,不如你們四大怪一起上吧,省得我打得不過癮!”飛鷹輕蔑地說。其實他心裏明白,這江湖四大怪人是憑真本事從江湖中摔打出來的,其中任何一人恐怕都能致自己於死地。他想,與其被動挨打不如激起四大怪一起下場,自己伺機從中找到他們各自的破綻,在混戰中也許能求得自保。

“啥?你小子找死?!”馮知春獨眼裏突出一大塊眼白,咬牙切齒地說。

“滅了他!滅了他!”四大怪人怪叫著跳到場中,把飛鷹圍了個嚴嚴實實。

這四大怪人可以說是江湖久已成名的高手,其外力內功的修為都已登峰造極,他們這一亮出各自看家本領就見平地刮起一陣旋風,場中枯葉飛舞,場外山石搖動,大有惡魔降臨之勢!

飛沙走石中,明真大師見狀趕忙躍到沈正義身邊作為保護。沈餘香也趁機跑到沈正義身邊小聲的說:“爹,我三哥哪去了,怎麼不見他?”

“你隻知道關心你的三哥!”沈正義嗔道。

“我派小白去辦點事去了,大概這一兩天就能趕到。”明真大師插嘴說。

“噢,那我就放心了!”沈餘香臉上露出了笑容,遂與明真大師聊起了這四大怪人。明真大師不愧是老江湖,對江湖中的經典趣事了如指掌,說起四大怪人的怪事來卻把個沈姑娘笑得前仰後合。

可是這時場上的情形卻變得十分險惡,飛鷹站在場中被四大怪人掀起的內力激起的罡風包圍著,猶如暴風雨中大海裏的一葉扁舟。他的身子雖保持著不搖不動,可是他的衣襟在外力和飛鷹自身內力的相互作用下,竟上下飛舞,獵獵作響,場麵十分驚心動魄!

陳克夏是個急性子的人,他見包圍圈已經形成,立刻向飛鷹發起了進攻。他是地趟醉八仙的高手,此時他發出一招鐵拐李的“壺中日月”身子左右歪斜著,手裏卻左圈送右旋奉的攻向飛鷹。這可是內功高手的進攻,雖然進攻之人看似弱不禁風,但出手卻招招暗含殺機。

相持中飛鷹突覺陳克夏襲來的拳風窒人氣息,他忙運起手中彎刀使出“淩波邀月”神功,一片刀光罩向陳克夏。“淩波邀月”最神奇的就是腳下的步法,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可進可退,可攻可守,恰好是陳克夏“壺中日月”這專攻下三路武功的克星。

纏鬥中,飛鷹忽然瞥見馮知春的袖子蓬起,如風鼓帆般在場邊左右蠢動。啊!這就是傳說中的“袖裏乾坤”絕技!飛鷹曾聽二師父明心大師說過,這是東瞎得以揚名的暗器絕技,其絕處絕就絕在他袖中暗藏的手法變化無窮。會暗器功夫的人一般可以根據發暗器者手的姿勢,判斷暗器的方向。可是這“袖裏乾坤”發暗器時手隱在袖中舞動,讓人無法看清暗器的飛行方向,加之袖中鼓起的內力,暗器一旦發出真叫人防不勝防。

前有勁敵,後有芒刺,加上西駝東麻窺測左右,形勢岌岌可危!

沈餘香明白飛鷹處境的危險,她靈機一動衝場裏喊了起來:“哎!瘸子陳克夏,你叫‘克下’怎麼不叫‘媚上’呢?是不是你對你的下人凶惡慣了,又抱著你二姑的臭腳親出癮來了,所以隻會‘克下’了呢?”

江湖上盛傳的陳瘸子和他的親二姑的風流醜事,他的二姑因之抱羞自盡,這是陳克夏心頭的大痛,現在沈餘香猛揭他的傷疤,使他心裏感到一陣陣如刀攪般的疼痛。

臨陣分神是武功高手,特別是仗著內功攻敵之人的大忌。陳克夏被沈餘香這一攪和,那醉八仙使出來就大打折扣了,變成了瘋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