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這樣嗎?為了瞞住孩子,全醫院的醫生都要撒謊騙人,這工程未免也太大了。
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雖然聽上去是善事,但是太過於荒唐了,我問老院長是不是為了讓我別管此事而編出一個謊言。
“啊喲,小良啊,你怎麼就不相信呢,那你說我把他們的屍體好好保存在這裏幹什麼,我把那些內髒保存起來做什麼,拿去賣嗎?這樣我是要丟工作的呀。”他一臉無奈。
雖然我有些不懂他說的到底是什麼,但是看著一具具被保存完好的屍體,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那天那位醫生攔住你其實就隻是為了阻止你破壞那場戲,可沒想到你居然那麼能打,還把一位醫生頭給砸破了,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呢。”他將一切都解釋給了我聽。
我問他那為什麼要用針管紮我,我本來以為這他解釋不清了,但沒想到問到這個問題,他反而更加輕鬆。
“那針管啊,是鎮定劑,就是為了萬一沫沫情緒太激烈用的,沒想過要用在我身上,更沒想過我居然會把鎮定劑注射進醫生的嘴裏。”老院長說起這事來居然還在發笑,全然不像是在撒謊。
他帶我走出了冷藏室,剛走到外麵就感覺身體舒服了許多,待在裏麵太久,感覺雙手都要凍僵了。
老院長問我現在信不信他的話,我點了點頭,他說,其實你的心是好的我知道,但是我們的心也是好的,隻不過是開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他領著我過去,半途中叫上了一個護士一起陪同。
我本來以為他要帶我去什麼神秘的地方,卻沒想到隻不過是進到了一間病房裏。
裏麵躺著一位女士,還有一個小女孩在房間裏玩著布娃娃。
女人見到老院長之後立馬起身迎上來,老院長一副擔心地樣子跑過去接她。
“你生病了就不要再起來了好好在病床上休息。”他又把頭轉向護士“小彤,你帶著孩子出去玩,我們有事商量。”
孩子見到護士就特別開心地跑了出去,想來應該關係比較熟絡所以才會這樣。
女人坐下之後一個勁地向院長道謝,院長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不知道說啥了。
“你們快坐呀,都站著幹什麼。”女人招呼著我們然後艱難地起身想要拿水果,老院長一直扶著她。
他向我介紹,女人名字叫劉芳,也是因為不治之症所以才一直住院,她單親家庭帶一個女兒。
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所以就跟老院長交代過了,她死後可以奉獻於醫學,但是有一點就是老院長必須要瞞住她的女兒。
不能讓她女兒知道她死了,不然的話她不知道這個女兒會怎麼生活下去。
老院長讓她把所有事情都和我說了,她邊說邊哭情緒完全控製不住,我一個局外人都看不得這種情形。
她說等到她死了之後就把女兒送到孤兒院去,然後老院長會一直支付她的學習費用。
從病房走出來,老院長問我現在還有什麼疑惑嘛,我搖了搖頭,開始有些愧疚,畢竟我打傷了三個醫生。
不過那琴聲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突然變得沉默,久久沒有開口。
我看他擦了擦眼角,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與他有關係,他顫抖著從裏兜取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我。
“這張照片上的醫生,就是那個傳說故事的主人公,那個死去的醫生,他其實是我的兒子,他並不是什麼在家中無緣無故死亡的,而是經受不住壓力自己服用安眠藥自殺的。”他說話的時候完全不敢看我,摘下帽子拿在手上,連頭不敢抬。
我簡直難以置信,那個死去的醫生既然是他的兒子。
他收回了照片之後告訴我,醫院的鋼琴聲其實就是放給他兒子聽的,他生前除了喜歡做手術就隻喜歡彈鋼琴了,那些曲子全部都是他彈的,然後錄下來的。
人們都說晚上是死去的人們最喜歡回到人間遊蕩的地方,所以他就在半夜播放,就希望他能夠聽見。
“我承認我有些自私,但是我沒辦法,我開著醫院救別人,卻救不了我的兒子。”他說話的時候有多少的心酸和無奈。
他最後還一直向我解釋:他盡力了,真的盡力了,但是就是救不了,在家裏他哭了很久,還說自己後悔當醫生,他盡力了。
他坐在長椅上捂著臉哭得很凶,我站起來,留了兩張紙巾在旁邊就離開了。
回到了病房,沫沫興致衝衝地跑上來問我有沒有找到她的爸爸,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蹲下低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汪龍問我到底怎麼回事,從一開始回來就變得有些奇怪,我沒有說話,隻是簡單地回了一句累了,然後就進到了浴室。
將自己的臉浸入到水中,我睜開眼睛什麼都看不見,我該怎麼做,我要怎麼騙過沫沫。
她爸爸被壞人抓走了,而我沒有把他救出來?
這樣隻會讓她更加難受。
不管怎麼樣反正我都要麵對她,即便是多欺騙她一天也好。
我擦了擦臉和手,轉換了一下情緒推開了門。
沫沫她一直看著我,眼睛裏麵充滿了期待,我在她麵前蹲下與她平視。
她看著我,嘴巴張開沒有說話。
“哥哥,找到你爸爸了,他不是被抓走了,而是你爸爸害怕打針,所以就被別人搶拉走了,當初沫沫是不是也害怕打針呀?”我覺得這話連我自己都騙不過,更何況沫沫是一個挺懂事的孩子。
但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點了點頭對我說了一聲謝謝,還跟我說她爸爸一定會回來的。
我也做了一個肯定的回答,她爸爸一定會回來的。
因為太晚所以沫沫在我的哄睡之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汪龍早就已經回家了。
周玲從床上坐起來,她從我一進門就看出了我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一直都有心事,也不主動跟我說。”她想要站起來,我立馬讓她躺回去。
坐在了床邊,等我確定了沫沫真睡著了,我才輕聲地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周玲。
她沒有想到這個醫院的秘密居然是這麼回事,搞得那麼詭異還以為是在做什麼壞事。
我抓著自己的頭發,還不如當初不管這事,可偏偏我不相信那個傳說,偏偏我想要查清楚真相。
第二天大早上,老院長在沫沫還在睡覺的時候,悄悄地帶走她,不管怎麼樣先把她送到孤兒院吧,老院長也已經想好了怎麼瞞過沫沫。
我看著沫沫被帶走,雖然有些愧疚但是也感覺到了輕鬆。
今天差不多就應該離開醫院了吧,周玲療養的不錯,孩子也沒有存在什麼問題。
等到汪龍到醫院檢查了一番周玲的身體和孩子之後,他就讓我們放心出院吧。
周玲回到了我的體內,我的身體瞬間感覺疲憊了不少,抱著孩子走出了醫院門,差不多要離開這個小鎮。
回清心觀了,父母那裏我是暫時去不了,總不可能告訴他們自己和死去的周玲生了一個孩子吧。
我還是放心不下沫沫,在路上我萌生了一個念頭,等到這個念頭能實現的時候,那麼沫沫的父親就真的相當於起死回生了。
到那時候他就能一直陪在女兒的身邊了。
而我這次回去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酒鬼。
我必須要他教我一樣東西,我要實現我的想法隻能如此——配陰人。
為沫沫配上她父親的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