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傳來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我手持一支蠟燭,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樓梯口,蠟燭的光亮特別微弱,我沒有提煤油燈的原因就是害怕,我一下去就會被對方發現,所以才拿著蠟燭,卻忘了視線有限。
我一手拉著樓梯的扶手,側身看向了門口,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能夠看到倒在地上的水桶,還有地麵上灑著的一灘水。
沒有人。
依舊保持著警惕,我從樓梯走了下去,將蠟燭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換上了煤油燈,屋子裏的所有東西都一清二楚。
沒有人,那麼水桶為何會莫名奇妙地側倒,如果是空桶還好解釋,但是裏麵裝滿了水。
肯定有誰進來過,我走到門口才更加確定了這一點,地麵上有一連串的腳印,一直延伸到台階之下。
令我奇怪的是,腳印並不像是人的腳掌,隻有四根腳趾,難道是猴子闖進來找吃的,然後打倒了水桶。
我站在門口像遠處望去,什麼都沒有,順著腳印一直走下了台階,腳印到了地麵上之後,就淡去了許多,間隔也變得遠了許多,但可以確定是這個生物逃走的方向。
它往水井那邊跑了,我循著腳印最後在水井前停下,到這裏就再也找不到腳印了。
誰能夠藏水井裏麵,我探頭進去,水井的水線離井口有點距離,如果人掉下去的話根本不可能再爬上來。
我觀察了很久,水麵十分平靜,而我期望探出來呼吸的人頭根本沒有。
除了水井之外,我又找了四周或許存在的足跡,但是什麼都沒發現。
回到了屋裏,我用木板擋在了門口,這樣雖然無用,但是至少再有人進來會推倒木板,我們就能夠第一時間知道。
上樓之後,發現百事通已經醒了,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問我下樓去幹什麼。
“剛才有猴子進來找吃的,打倒了水桶,我就下去看了一下。”我脫衣服重新在床上躺下。
百事通“哦”了一聲,隨後說不對勁,這個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猴子,難道是人?
我不想再關心地說,我們這一路走來,你覺得這裏像是有人的跡象嗎?
他沒有反駁我,但是出於安全起見,反正他也睡了一覺了,就提議讓我睡覺,晚上由他來守夜,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就叫醒我。
一夜過得很平靜,百事通也沒有叫起我來,也就證明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看著還在熟睡的一大一小,我首先起了床,下樓之後才發現,在我睡著的期間,還是有事發生的。
我放在桌上的蠟燭並不是化成一堆垂淚,而是被折成一段一段地散亂在地上,連木板凳都被毀壞地不成樣子。
我立馬跑上樓喊醒了百事通,問他知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他一臉茫然地樣子回答了一切。
“不是說好你守夜的嘛,怎麼昨晚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我再次覺得他有些靠不住,還好這次隻不過是折斷了支蠟燭,拆毀了一個凳子而已,如果上樓害人怎麼辦。
他斷斷續續地解釋道,顯然理由是編的,簡單地來說就是他在說完那句話之後沒多久就睡著。
我沒有再追問他,一問三不知的情況,也是浪費時間。
它在黑暗中,兩次闖入屋子,肯定有什麼目的,其實昨晚也怪我,如果我多留點心就好了。
站在井邊,裏麵什麼都沒有,那昨晚它到底往哪裏跑的。
就在我思忖的時候,百事通走到了我的旁邊說,你說昨晚闖進來的是一隻猴子,然後跳井逃跑了?
我點了點頭,雖然知道不對勁,但是除了這個沒有別的解釋。
“猴子生性就不喜水,估計是別的什麼東西吧,它要是一直藏在這井裏,我們也拿他沒辦法,反正等阿童醒了之後,咱們就走了,不用管他。”
他說的也有些道理,但是還是掩蓋不了昨晚他明明說守夜卻又睡著了的事實。
“昨晚的事情咱們就別提了,走了一天的路,難免的嘛。”他的狡辯能力我真是遠不可及,所以就沒有再理會直接進了屋收拾東西。
轉身的時候,我有種直覺,在某個角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猛地轉頭過去。
目光恰好撞上了百事通的臉,後者嚇得罵了一聲:你搞什麼,突然轉頭過來,嚇死我了,用不著這樣報複吧。
我問他有沒有感覺背後涼涼的,他搖了搖頭讓我趕快進去,別整天疑神疑鬼的,我進屋之前又掃了一眼水井的四周,沒有任何東西。
等我們收拾好行李之後,阿童醒了,就好離開繼續趕路了。
烈日灼地,沒走多遠身上就被汗水浸濕了,我感覺那目光依舊盯著我們,從我們出門開始,這一路以來肯定有人跟著我們。
沒走多遠,我都會故意停下注意身後的動靜,草堆裏和樹後我都有留意,但都沒看到人。
我故意靠近了百事通,側頭在他耳邊把自己的感覺告訴了他,他裝作俯身撿東西的樣子超後麵看去。
“什麼都沒有啊,會不會是你看錯了。”他輕聲地對我說,我搖了搖頭,我的感覺肯定沒錯,因為這不隻是我的感覺,還有周玲也察覺到了附近除了我們肯定還有別人。
阿童不管我們在討論什麼,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叫嚷著走不動了,其實我和百事通從剛才開始就打算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一來是去河邊灌點水,二來是坐下來好好看看到底是誰那麼有耐心,一路都跟著我們。
這種天氣,將手插入水麵然後捧起一掌心的水拍在臉上,這種感覺特別痛快。
我幹脆就挽起袖子將整隻手都擦了一遍。
水麵離我們不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黑色的一塊不知道是什麼,我看了那個方向一眼,它就從水麵潛了下去。
站起來仔細地看了幾遍,沒有再看到任何東西。
“小心!”
肯定有什麼東西在靠近,我立馬後退,一把將洗臉的阿童拽到了我的腳邊。
但是當我察覺到的時候,為時已晚,百事通無法做出迅速的反應,就在轉眼間,他消失在了我的麵前,就留下一個不停往外麵湧水的水壺。
我看清楚了對方的身型,就是一個人,它的頭發很長,完全蓋住了整個上半身。
我讓阿童站得離河邊遠點,脫掉鞋子就打算跳下去,但是被周玲阻止了。
她出現在了我的麵前說,相公你不能衝動,對方既然能夠將百事通一個成年男子拖入水中,足以證明它水性極好。
我這樣跳下去不但救不回百事通,還有可能連我都被帶走。
我眼看著它又在水麵上露了一個頭,然後拖著百事通朝逆流方向遊去。
我將阿童交給了周玲,跟著它在河邊一直跑,它要把百事通帶去哪裏,到底是人還是其他東西。
它時不時還會看向我,那眼睛是人的眼睛,但是又有些區別,它的眼睛比一般人的都要大上兩倍。
我死死地盯著他,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它就在我的視野裏慢慢地將整個身子都潛了下去,再次消失了。
顧不了那麼多的我,直接跳了下去,水迅速包裹了全身,我被水流帶動往後退,直到眼睛適應了之後,我才朝前遊。
但是逆流而行,我無疑是想多了,隻要我一停下,就立馬被水流衝了回去,眼看著河麵上的一團黑影越來越遠。
我回到了岸上,還嗆了不少水,抓起一塊石頭朝它的方向扔去,石頭砸在水麵上激起了水花,之後就又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