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到了王府到時候,王府大門已經禁閉。所有人都被攔在了外麵。
“開門!快點開門!”白琉月猛地敲著王府的大門,卻是不見有人來開。
“快點開門啊!”白琉月繼續砸著,然而,依舊還是毫無回音。情急之下果斷的爬上了牆。順著牆,跳了進去。
在跳進去的瞬間,白琉月整個人都驚呆了。
院子中一片狼藉。平日裏,傲慢優雅的男子,正被長劍指著,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而他的身邊,是匕首刺入心口的南宮蝶。
“這,這是怎麼回事?”白琉月難以置信的看著夜無玨。卻見到夜無玨正雙目冰冷,看著夜無雙道:“夜無雙,你大逆不道,弑父篡位。奪取皇位。又不顧照鳳城民眾性命,讓照鳳城生靈塗炭。這些,你可認罪?”
夜無玨的話,讓白琉月也是一愣。
弑父篡位……夜無雙嗎?
而不等白琉月懷疑呢,便聽到夜無雙輕笑道:“我認。”
“怎麼可能!”白琉月忍不住喊道。
“為何不可能?”夜無雙笑看著白琉月,那雙眼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隻是此刻看上去,卻有些殘忍:“為了得到你,我做了一切不該做的事。到如今這般,也是我活該。這天下,本就不該屬於我。不過是我強行竊取罷了。如今……還給你們。”
夜無雙的話,讓白琉月隻覺得耳邊轟鳴。
“他的話你們聽到了嗎?此等弑父殺君之人,根本不配做皇帝。”夜無玨的語氣冰冷,目光掃過在場來祝賀的大臣們。
大臣們聞言,忙跪在了地上:“一切全憑夜王做主。”
這一切,就好似一場夢一樣。
白琉月眼睜睜的看著夜無雙被下了天牢,又眼睜睜的看著,這王府裏的一切,被收拾幹淨。隻覺得一切如夢一般。
白琉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但是唯一知道的是,她不能讓夜無雙死了。
天色漸晚,整個皇城之中,現在已經傳遍了夜無雙弑父殺君的消息,而夜無玨,則是順理成章的成了皇帝的人選。
整個夜王府,也是跟著水漲船高。
連白琉月還有今日成親未成的溟素紗也跟著被帶入了皇宮之中。
夜深,白琉月獨自坐在房中,神情有些呆滯。而與此同時的,溟素紗走入了房中。
“素紗公主?”見溟素紗過來,白琉月是有些驚訝的。
溟素紗聞言,點了點頭,道:“王妃不必如此拘謹,我今日來,是想與你告別的。”溟素紗看著白琉月,聲音很淡。
白琉月聞言,則是震驚了:“你……不再喜歡夜無玨了?”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能如何?他能為了篡奪皇位,將我的婚宴搞砸,日後也未必不會再因為別的什麼而將我廢掉。我與他,終究不是良人吧。能夠與他相識一場,也便是好的。而且,我對夜王殿下,也並非是愛吧。大概,隻是執念而已。我心愛之人成了親,我卻不知該如何是好。身為東溟的公主,唯一能做的,便是要為東溟的利益著想。所以,我嫁給了夜王。可……到頭來,還是高估了自己。我真的無法忍受自己孤獨一人。我想,我是該離開了。而這裏便要留給王妃一人。”女子笑著說道。
白琉月聞言,呆呆的點了點頭。
“王爺是個孤獨的人,也許,他並不如你所想象的那麼好。但是,他愛你,這我看得出。既然決定了在一起,便要包容他的一切。我言盡於此。告辭了。”溟素紗走的痛快,痛快到連白琉月都來不及留她一下。
白琉月呆坐在窗前許久,終於,還是朝著夜無玨所在的地方走了去。
夜無玨坐在那龍椅上,看上去是那樣的陌生。
見到白琉月來此,夜無玨忙走了下來,語氣溫柔:“你怎麼來了?”
“我來,是有事相求。”白琉月看著夜無玨,淡淡的說道。
“什麼事?”夜無玨疑惑的問道。
“放了夜無雙。”
“這絕對不可能!”夜無玨果斷說道。
“你若是不放了他的話,那麼,他死之日/你順便也可為我收屍。”白琉月冷冷的說道。
“你!你喜歡他?”夜無玨整個人都要炸了。
“我欠了他的。若是沒有他的話,也不會有我們的今日。夜無玨,我想做你的皇後,但是,卻不想欠了別人的情。你放了他,可好?”白琉月放低了姿態說道。
夜無玨卻還是沉默。
“你若是不放的話,我也說到做到。”白琉月話落,拿出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處。
“別……你別這樣。我放!我放還不成嗎?”夜無玨無奈的看著白琉月。見他答應,白琉月這才滿意的笑了。
夜無雙是重犯,想要放走他,必然是要偷偷摸摸。
夜深,夜無玨帶著白琉月來到了天牢門口。看著此時一身囚服的夜無雙,白琉月隻覺得眼眶濕潤。
“怎麼哭了?他欺負你了嗎?”夜無雙看著白琉月,柔聲說道。
“沒有……你,你不後悔嗎?”白琉月看著夜無雙,忍不住問道。
“你是說,放棄皇位,還是放棄你?”夜無雙笑問道。
“兩者。”白琉月低聲。
“放棄皇位,我並沒有任何後悔。而放棄你……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後悔,卻也不得不做的事情。”夜無雙說完,笑著道:“不過,也便僅此而已了。”
“恩?什麼意思?”白琉月不解的問道。
夜無雙隻笑,而夜無玨則是拿來了一杯酒:“這是之前從東溟皇爺那兒拿來的。忘卻前塵。”
“多謝了。”夜無雙說著,一飲而盡。然後,便暈了過去。
“這是?”白琉月整個人都不好了。看著這一幕,擔憂不已。
“這是他的選擇,在我說要放了他的時候,他想離去。最後,我將這忘卻前塵給了他。喝下之後他不記得過去,不記得自己是誰。無憂無慮的過完此生。但是,他卻再也不是過去的夜無雙了。”夜無玨淡淡的說道。
白琉月聽到這裏,徹底的呆滯了。原來,這便是他說的僅此而已了嗎?
“阿月,你我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以後別再任性了,可好?”夜無雙溫柔的看著白琉月,白琉月聞言,想了想,還是點了頭。
有些時候,感情便是一種選擇題。選擇對了,你會幸福一生。選擇錯了,便是後悔一生。但是,有的時候,感情卻還是多選題。可偏偏,答案卻隻能有一個。
故而會傷害了那對你用情至深之人。
白琉月將愛給了夜無玨。卻將愧疚,永遠的留給了夜無雙。
西嶽新皇登基,改年號為文月。皇帝登基,迎娶皇後白琉月,不顧百官反對,散盡後宮,專寵一人。
並且舉行大婚,昭告天下,舉國同慶三天。
新婚夜,夜無玨擁著白琉月說,“阿月,當初沒有給你大婚,讓我很愧對於你,我發誓一定要補償你。今天我終於做到了。”
白琉月笑道,“當初嫁你時,你上來二話不說就想要殺我,我當時還想這人沒病吧,新婚夜就要殺新娘,所以便和你對峙起來,我有時在想這樣好看的男子,是受過怎樣的傷痛才會變得這麼嗜血,在後來的相處中,我越發的想要保護你,想去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我想這就是愛吧。”
夜無玨對於白琉月突如其來的表白很是激動。此生得一人,勝過這江山。
同年,皇後誕下皇子,取名為夙。封為太子。
西嶽文月二十年,皇帝傳位於太子,與皇後一同共有山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