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似乎心事重重?”張臨溪見白琉月屢次歎息,有些擔憂。
“並沒有什麼,既然你我之間的事情確定了,我也便不在這兒打擾了。畢竟,張家的人很不喜歡我。若是讓人撞見我在這,你怕是又有麻煩了。”白琉月看著張臨溪笑了笑道。
張臨溪聞言,倒是沒有阻止,因為白琉月說的是實話,如果讓別人看到的話,他的麻煩會很大。尤其是大長老。對於張臨水的死,大長老幾乎是悲痛欲絕。而最想要殺了白琉月的人也正是他。若不是因為那封遺書,隻怕現在,大長老都會手刃白琉月了吧?
想到這些,張臨溪便是一陣無奈。
出張家的時候,是張臨溪送白琉月出門的。因為擔心會被張家的熟人撞見。在出了張家門之後,張臨溪方才轉身離開。而白琉月,則是朝著之前華菱在的那個鋪子走了去。
當白琉月來了這裏的時候,華菱正坐在門前,默默地等著人。那副樣子,看上去格外的可憐。
“華菱走吧,我們回去。”白琉月看著華菱道。
華菱聞言,有些無助的看著白琉月,搖了搖頭:“我要繼續在這兒等著。”
“他不會過來的,所以我們明天再來,我保證,一定會讓他來見你。”
白琉月的話,讓華菱有些猶豫,但是想了一下,還是拒絕了:“我知道白姑娘是好意,但是,請讓我在這兒繼續等下去吧。縱然是回去了。我大概也睡不下。”見華菱拒絕,白琉月倒也沒說什麼,隻道:“如此,你便留下吧,但是不要擔心,我保證,早晚他會來見你的,不管他願不願意。”
“謝謝白姑娘,希望……我真的能再見到他吧。”在我還活著的時候。華菱的後半句話沒有說。不過,白琉月卻是也明白。因為,華菱為了要對沈長安死心,找了溟流風,做了交易。而溟流風給她的藥,便是最致命的。若是她不能忘掉沈長安的話,等待她的會是死亡。現在,她還是沒忘掉,甚至來了這兒,想要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大概便是放棄活下去了吧。
她都已經這般付出,可沈長安卻避而不見,著實是讓人惱怒。
白琉月將華菱留在那兒,獨自一人出了照鳳城,來到了城外的小村子中。小村燈火通明,白琉月住的是這小村的村長家。
村長是個花甲之年的老人,德高望重,又心地善良。而他的夫人,則是要比他年紀大上一些。據說當年是給村長家做童養媳的。
兩個人相親相愛了一輩子,倒是一段佳話。白琉月回來的時候,老太熱情的招呼:“姑娘回來了?老頭子他剛剛還在說呢,讓姑娘和另一位姑娘兩個姑娘家進城裏,實在是太讓人擔心,正想讓村子裏的人去找您二位呢,沒想到這就回來了。咦?那位姑娘呢?”
“哦,她照鳳城有親戚,便住在親戚那裏了,不回來了。”白琉月看著老太,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這也好,這也好。”老太喃喃說道。
“什麼這也好?”白琉月不解。
老太聞言忙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今兒個老頭子上山的時候,撿了個受重傷的公子哥兒,把人帶了回來,正愁著要如何安置,既然那位姑娘沒回來的話,我們也就能把床鋪讓給那位公子哥兒了。”
“原來是這樣,兩位還真是善良。”白琉月看著老太,由衷的讚歎道。畢竟,在這樣的時候還願意收留陌生人的人,實在是少見。
整個照鳳城都是風雨欲來的,這城外的小村子,也未必會在那個時候保留住。村子中的人也已經開始逐漸的少了,這兩個老人卻還是願意如此,實在是讓人敬佩。
“姑娘,不是老婆子說,這照鳳城不太平,您還是不要再去了。”老太看著白琉月,忍不住的勸說懂啊。白琉月聞言,點了點頭,看著衣著樸素而麵容慈祥的老太,道:“我知道,不過哪怕這樣,也還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姑娘也是個有故事的人。老婆子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總是會為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而不去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姑娘,很多時候,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啊。什麼事情都會過去,唯獨一點,人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老太說這話的時候,神色變得有些哀傷。白琉月看著老太,沉默了。
“罷了,也是老婆子說的多了,不過,姑娘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不……您沒說錯。的確,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可是,很多時候,活著卻還不如死了。因為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白琉月的聲音很輕,但是,這話卻好似戳中了老太的傷口一般。老太的臉色難看了幾分。眼中也是一派複雜之色。
白琉月看著,便忍不住道:“您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當年也有人和老婆子說過這話。”老太的聲音有些哽咽,顫巍巍的走到了椅子邊上,坐下。
“那麼,那個人現在在哪裏?”白琉月看著老太,好奇的問道。
“那個人?大概是死了吧,我也不大清楚。當年,那個人對老婆子說了這樣的話之後,便一去不複返。我不知他到底為什麼而去,也不知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他如此執著。我隻知道,他的離開,會給身邊的人造成多大的傷害。人並不是單一的。會有親人會有朋友,會有愛著你的人。為了那些人,至少也要活著。這……”
老太說著,給白琉月倒了一杯茶:“姑娘的性子,很像是老婆子的那個友人。也和老婆子的姐姐很像。姐姐也是個性情中人,看著姑娘,老婆子就忍不住想多說幾句,不想讓姑娘也走上一條死路。”
“多謝您的關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白琉月輕笑著,看著老太,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那就好,那就好。姑娘休息吧,老婆子我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老太說完,便顫巍巍的走了出去。
白琉月忙攙扶著她出去,而後才回到房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