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月聞言,挑眉。看向身邊的華菱:“你怎麼看?”
“我想見他。若是他不願意見我的話,我便一直在這兒等著。我一定要見到他。”華菱目光灼灼,讓人難以拒絕。
白琉月也隻好笑道:“既然你這麼想見他,那麼便在這兒等著好了。”
“白姑娘也願意陪著我等嗎?”華菱看著女子,有些期待的問道。白琉月聞言一愣,隨後尷尬道:“我有些事情要做,所以怕是不能在這兒等你了。”
“這……好吧。那麼我便在這兒等。”華菱有些失望,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往心裏去。畢竟,白琉月來照鳳城不可能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她與白琉月萍水相逢,白琉月願意幫她,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照鳳城的恢複是極為緩慢的,而對於這裏的人來說,最需要恢複的也並不是照鳳城的日常,而是人心。
那些因為地宮一事,變得千瘡百孔的心。
白琉月不知該如何說才好,但是,走在街上,看著周圍愁眉苦臉的人,還有這蕭條的景色,以及空氣中怎麼也散不去的血腥味。心還是被震動了。
這裏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的貪婪造成的。而為他們買單的人,卻什麼也沒能得到。夜無雙有著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因為他是為了西嶽。溟流風也有著他一定要這樣做的理由,因為這是他的信仰。可是,這裏的人,又都得罪了誰呢?
“大姐姐,大姐姐。”白琉月的後方,一個衣著襤褸的小女孩拉著她的衣服。正雙目滿含期待的看著她。
白琉月沒想到會有人拉住自己,一時間有些迷惑。轉過身,白琉月看著小女孩道:“小妹妹,你有什麼事嗎?”
“大姐姐,那邊有個哥哥在叫你。”小女孩說著,拉著白琉月到了一個角落裏。
“什麼哥哥?我……”
“好久不見了,王妃。”就在白琉月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隻聽冷清的聲音響起。白琉月聞聲,便再也忍不住驚訝的回過頭。
隻見一身白衣的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後,男子看上去有些憔悴,臉色蒼白的可怕。冰冷的眉峰,讓人看上去更加不敢親近。
“沈長安?你怎麼會在這兒?”白琉月看著女子,不解的問道。
“因為有些話想和王妃說。”
“你有話,應該和華菱說才是。”白琉月皺眉:“要知道,華菱還在等著你呢。”
“我不會見她的。我與她之間,不能說。”沈長安這低聲道。
“明明那麼喜歡她,到頭來卻什麼也不想說嗎?難道你是希望華菱背負著仇恨,來恨你一生?”白琉月嗤笑。
“我不曾喜歡她,對我來說最重要的隻有魔教。讓她恨我,也是一種恩賜。至少她能活下去。”沈長安道。
“活下去?但是,恨著別人為生,還不如去死。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便是你給她的恩賜?給她的愛?”白琉月皺眉。
“我不愛她。”沈長安神色淡漠,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白琉月聞言,卻是忍不住笑了:“你不愛?你若是真的不愛她的話。也就不會在這裏了。沈長安,你若是不愛她,在最初,便不會放過她。你嘴上說著最重要的是魔教。可真的是嗎?若是的話,為何在這樣的時候,你會一個人在那破舊的房子中,避世不出?”
白琉月咄咄逼人,質問著沈長安。沈長安聞言。卻是沉默了。為何?連他自己都不知為何。
明明以為最重要的隻有魔教,明明以為,放她走了之後,一切便都結束了。可是,卻總是在午夜夢回,想起她的事情。
他終究變得不再像是過去一樣冷靜了。
人一旦沾染了感情,便再也無法回到最初。他沾染了那最不能沾的愛。所以最終才會變成這樣。因為那個女人,他的功夫無法寸進,因為那個女人,他無法保持冷靜。最終,隻有離開魔教一個人冷靜。但是,哪怕如此,在她出現的瞬間,還是忍不住的心動了。
“我修的是絕情功,若是與她有什麼的話,便會走火入魔。我無法愛上任何人,包括她。”沈長安輕輕的說道,也不知道是對他自己說,還是在對白琉月說。
“若你真的能不動情的話,你現在應該在你的魔教,為魔教鞠躬盡瘁,為了下一步該做的計劃而準備。而不是來到這裏。而且,看你的臉色,應該是經脈逆行嚴重了吧?這樣下去,你遲早會死。”白琉月冷冷的看著男子道。
“死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畢竟,我本就孤身一人。”沈長安冷靜道。
“既然已經這樣,為何不能與她說清楚?為何就不能讓她沒了心願?你可知道,她為了報複你,去做了什麼?你可知道她在有了疑惑之後,逃離了東溟,隻為了知道一個真相?可到了你這裏,卻連真相都不願意給她。甚至,連見她一麵都不願意!沈長安,你是個懦夫。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要傷害的渣!”白琉月怒斥著沈長安。心中失望之極。
在她的認知中,沈長安並不是個會不負責的人。就好似當初,她寫下那樣一封信,害得沈長安經脈逆行,他也還是來了。
如今,為何對自己喜歡的人,便不能負責?
白琉月不解,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正因為那是他喜歡的人,他才更加的迷惑。身為魔教的主教,他身上有太多的包袱。他無法愛上誰,因為一旦愛上誰,便代表著毀滅。
有太多人在盯著他,盯著魔教了。
但是,哪怕如此,他還是喜歡上了華菱。這對魔教來說,對他來說,都是一種背叛。
如今,落得這副樣子,他也覺得,是咎由自取。但是對於華菱,他卻是不敢接近了。因為隻怕一接近,便再也忍不住想對她好。想要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沈長安,若是真的愛她的話,便去見她吧。你今日找我來的目的,我也知道。無非是讓我帶她離開,不要再來打擾你之類的。”白琉月看著沈長安,有些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