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鹹的……”白琉月聲音沙啞，睜開眼，就見到那美的如妖精一樣的人，正一臉慘白的看著她，那眼中，是一片溫柔。
“夜無玨？”白琉月懵了，起身，抱住他。
卻抹了滿手的血漬。
“你，你為什麼？”白琉月聲音喑啞，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她抱著他，眼中一片慌亂。
“噓，不要說話，讓我看著你，隻要看著你就好。”夜無玨溫柔的看著白琉月。傷口炙熱的疼痛，讓他皺起眉頭，整個人漸漸地沒了力氣。好似整個人都要被抽離一般。
或許，這是要死亡的感覺？
夜無玨心想著，竟有了輕鬆之意。
此生，他殺戮太多，若是能這樣離去，也是一個好的結果。隻可惜，卻要留下她一個人了。
“我帶你去看大夫！”白琉月慌亂的扛起夜無玨，又往他的嘴裏喂了一顆藥。
“沒用的，那些人不會讓我們走的。”夜無玨無奈的說道，“人？”白琉月愣了一下，回過頭，看到的一幕，讓他瞳孔猛地一縮。
她的麵前，站著十幾個身穿紅色衣服手持著短刀的蒙麵人，而他們的中間，圍著一名白衣男子。
男子麵容蒼白，眉眼冷清。他的手中，拿著半麵銀色麵具。見白琉月看向他，微微一笑，如玉一般的聲音緩緩響起：“王妃，又見麵了。”
“張臨水？”白琉月幾乎咬牙擠出了這麼幾個字，心涼了半截兒。
“恩，是我。”張臨水淺淺一笑，走上前，看向白琉月道：“我說過了，你我之間，會變成這般。你看？此刻我若是不殺了你，你日後便會殺了我啊。”張臨水似乎在感慨，又似乎在嘲諷。
“所以，你要殺了我？”白琉月反問。
“恩。”張臨水點頭。
白琉月聞言，笑了：“如此，請將我和他葬在一起。”說著，白琉月閉上眼，一副等死的樣子。
張臨水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她，半晌，手中的匕首狠狠劃過她的臉。
留下了一道絕不會褪去的傷痕：“就這樣，從今日起，你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帶著他，滾出我的視線吧！”話落，張臨水拿出了一個瓷瓶，再度摔碎。
做完這一切，他便帶著人離開了。
人走後，白琉月抹了一下臉上的血漬，咬牙扛著白琉月，回到了夜王府。
因為花燈節的關係，夜王府的人大多也都被允許出去玩鬧了，整個王府中，隻有管家一人在。
“王爺？王爺這是怎麼了？”管家見白琉月竟然扛著昏迷不醒的夜無玨回來，整個人驚呆了。
“閉嘴！請後山那位大夫過來！如果那個老頭不願意的話，就放火燒了他的住所！”白琉月的語氣冰冷，說著，抬著夜無玨回到了房中。
管家被白琉月嚇住，呆呆的按照她的要求去請人了。
沒過一會兒，那老者就氣急敗壞的過來了：“好你個小丫頭！你夫君都沒這麼對過老朽！你竟然敢如此！”老頭進了屋子，指著白琉月怒道。
白琉月聞言，笑了，笑容燦爛而無害。她看著老者語氣卻是冰冷：“夫君怎樣對你，那是他的事，可是我隻會這樣對待你。”話落，匕首狠狠的抵住了老者的脖子：“不要再和我廢話！快些治好他！否則的話，我就殺了你！”白琉月的語氣狠戾。
“你！”老者有些惱怒，可在看到白琉月那蒼白的臉色，還有那眼底的一絲慌亂之後，歎了口氣，認命的坐在了床邊，為夜無玨診脈。
“不可能！”老者皺眉，一臉凝重。
“怎麼？”白琉月緊張的看著老者。
“他雖然有脈象，可是卻時而有時而又消失。而且，身上的情蠱，已經蔓延至心髒，藥石無醫了。”
“你說什麼？”白琉月臉色慘白，整個人都晃了晃。
“他已經沒救了，老朽隻能讓他清醒，可卻不能續命，王妃有什麼話便對王爺說吧。”老者說著，在夜無玨的身上點了幾下，他便緩緩清醒了過來。
“阿月。”夜無玨目光溫柔，看著白琉月，有些無奈：“別傷心，這一日不是早晚嗎？”
“可我卻不希望你是這般死的。”白琉月聲音哽咽。
“怎樣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區別。阿月你要離開我，對我來說，便已經是死了。”
“可我反悔了！”
“可惜這世上卻沒有後悔藥可以吃。阿月，我死後，記得要找個好人嫁了，不要是太子！他的話是沒辦法給予你，你最想要的，也不要是與皇家有關的人。你要找個普通人，然後……生下孩子。”夜無玨看著白琉月，越發的溫柔。
白琉月不斷的搖頭，眼淚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掉。
“這……怎麼回事？”門口剛剛聞訊趕來的藍清水見這一幕，整個人都驚呆了。
怎麼從皇宮出去之前王爺還好好的，下一秒就半死不活了？
“情蠱蔓延，沒救了。”老者很淡定的給藍清水補了一刀。
“怎麼會？”
藍清水也是臉色蒼白，還有什麼比篡位之前主子死了，更加可笑了？
“這個東西，你看能吃嗎？”就在藍清水自嘲的時候，隻聽白琉月的聲音響起。
白琉月擦了擦臉上的血和淚，將之前就準備好的解藥丟給了老者。
老者疑惑，打開瓷瓶。臉色瞬間變了：“我的祖宗！這是什麼東西？打開聞著就覺得頭疼，藥性也太強了。”
“一些藥罷了，你看看，這些東西能否救活他？”
“這……藥性是很好，而且沒有毒藥的味道，如果幸運的話，或許能夠將蠱毒殺死，隻是，對身體也有害處，如果承受不了這麼大的藥性，怕是會膨脹至死。”老者皺眉，實在是不知道白琉月從哪裏弄來這麼妖孽的東西。
“有多大可能治好？”白琉月看著老者，詢問道。
“這……十之一、二的可能吧。”老者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
白琉月聞言，粲然一笑：“如此，藥給我。”
“不行！”藍清水搶了下去。
“反正他也要死了，不如試試看。”白琉月看著藍清水，勸說道。
“王妃害死的，和別的原因死，不同。若是因為這藥，王爺真的有三長兩短，王妃當如何？”藍清水皺眉。
白琉月卻是一笑：“安心，我不會自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