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臨水走了，而且是一個人。嘖嘖，看起來不太高興啊。”千機樓樓主朝著窗下看，一邊看，一邊咂舌道。
而一旁，男子聞言卻是道：“大概，是王妃她有什麼荒唐的要求吧。”藍清水很了解白琉月坑人的性格。
夜無玨聞言，卻是連頭也沒有抬，隻是把玩著一旁棋盤上的落子。
此刻的他，心已經靜下來了。
他已經決定放下一切，那麼便要學會視而不見。否則，怕是連活到篡位都沒可能吧？
張家，張臨水的小樓。男子憤怒的回到了樓上。臉色陰沉的可怕，手指狠狠的嵌入了這手心，指甲劃破手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可他卻毫無察覺一般。
“臨水。”外麵，一老者緩緩走了進來，看著張臨水如此，淡淡的歎了一聲。
“大長老。”張臨水微微點頭，隻是麵色依舊難看。
“臨水，為何而怒？”大長老看著張臨水，問道。
“臨水不曾怒。”張臨水的態度依舊，可是嘴上說的，卻是與事實不符。
大長老聞言，也不生氣，隻是嗬嗬一笑：“你從小便如此，誰問你，是否生氣，哪怕你怒火滔天，也會說一句不生氣。誰問你，是否難過，哪怕你已經難過的想死，也還是會道一聲，不難過。這次，是誰惹了你？”
大長老的話說的很淡，似有些感慨，在看著張臨水的時候，大長老的臉上，還帶著慈愛之色。
張臨水聞言，抿著唇不說話。
大長老見此，莞爾：“你連說都不想說，大概是不希望那個惹了你的人被我張家找麻煩。這個人對你來說必然十分重要。臨水你來我張家後，便鮮少有人能比得過你，能讓你入眼的人更是少。北堂家的小子，雖然有些本事，可你和他是對手，萬萬不會為他而生氣。能讓你如此的，大概隻有那夜王妃了吧？”
“長老既然神機妙算，何必來問我？”張臨水默然。
“臨水，那個女人不適合你，何必為她而煩惱？”大長老看著張臨水，歎息更重。
“臨水知道，可是……有些事情卻不是臨水可以左右的。臨水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若是可以的話，臨水情願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她。”
“胡鬧！你的命，是數千張家人的性命換來的。為了你，張家人死傷無數，為了你，洛城張家不留一人。如今，你卻要喜歡害的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的女人？”
大長老看著張臨水，厲聲道。
“正因為是他的女人，所以我才更想要。他奪走我的一切，那麼，我奪走一個她，也沒有罪吧？”張臨水嗤笑。
“和那個男人有關係的人，張家是不會接受的。臨水你為我張家的希望，你該明白這些。”大長老苦口婆心。但是張臨水卻是一笑：“若是可以的話，我情願不為張家人。”
啪！
大長老一個巴掌拍在了張臨水的臉上。
“你在說一句？”
“我不願為張家人！”張臨水目光一冷，語氣卻是越發的鄭重。
啪！又是一個巴掌。
張臨水目光冰冷，看著打了他的大長老。這是他第一次挨打。
“你終於還是忍不住打我了啊。”張臨水嗤笑。
“我……臨水，你。”
“何必你你我我？你當年對不起我母親，坑害了她，又害的她慘死，這些年，你的愧疚讓你對我好。現在想來是沒有一點愧疚了吧？父親大人！”
張臨水咬牙切齒的說道。
大長老聞言臉色一白。
要知道，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一個恥辱。而對張臨水的母親，也是一個恥辱。
張臨水，並非是家主之子。而是他的兒子。
被說出事實，大長老一瞬似乎老了十歲，他頹然的看著張臨水：“我知道我的罪無可饒恕，可是你也該明白，真正殺了你母親的，是夜無玨。那個人，才是真正的罪人。”
“我知道。我恨不得他去死。”張臨水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劃過一絲嗜血之芒。
若是白琉月在此，定然會震驚。因為，當初張臨水對她說，他並不恨夜無玨。
“那個女人，你若是想娶的話，怕是有些難了。畢竟我張家不會允許和夜王府有關的人入內。”
“我明白。複仇之後，我不再是張家人，我要與她一起。”
“值得嗎？”大長老歎息。
“沒有什麼值得與不值得的，我覺得得到她，便是一切。”張臨水淺笑著。隻是心中卻泛著苦澀。若是複仇，真的還能與她一起嗎？
她大概再也不會理會他吧？
但是，母仇如何不報？
當年，夜無玨如魔一般的殺了他的母親，手起刀落，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曾施舍過。
那是他一生噩夢。
若是可以的話，他恨不能，讓夜無玨也體會一下那樣的回憶。可惜，夜無玨已然沒了母妃，而他重視的人，卻也是自己重視的。
老天爺，何等的愛耍弄人啊。
張臨水歎息。
“你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去蘭明閣藥浴吧。”大長老看著張臨溪道。
“不了。”張臨溪搖頭。
“過去吧，那畢竟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地方。如今，你將那裏弄的烏煙瘴氣，卻不願意過去了？”大長老笑問。
“我今日不想出門。”張臨水說話的時候，有些疲憊。大長老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是因為白琉月的關係而不開心？於是，大長老沒有再說什麼。
對於張臨水，他隻能妥協，因為當初的那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大長老出去後，張臨水的眉宇之間，疲憊之色盡顯。想著之前白琉月對他的要求，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裏麵是兩個藥丸，一個紅色，一個青色。
張臨水看著這兩個藥丸，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笑容嘲諷：“嗬！你想要用這東西救他？我偏要讓這東西毀了。縱然得不到，也決不讓那個人得到你。”
男子說著，捏碎了藥丸，藥丸內，兩條小蟲被捏死。化作了灰燼。
情蠱，當母蟲和子蟲放在一起之後，便是解藥。這本是他帶去想要和白琉月談判的。
隻要她願意和他在一起，那麼，他便將這兩樣東西，交給夜無玨。保夜無玨無性命之憂。
可結果？
卻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