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夜無玨是王爺,早在嫁過來的時候我便知道會有這一日,他能這麼久不娶側妃不納妾,已經很不容易了。”白琉月的語氣隨和淡然。
既然夜無玨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自己是絕對不會再為了他破例。
“王妃,老奴知道您苦,這王府裏,老奴最佩服王爺,而最擔心的莫過於王妃了……若不是有王妃在,王爺或許一輩子都會過得很孤獨,老奴一直都覺得,王爺是愛王妃的。”
“或許吧,不過,管家你可以放心,就算是王爺沒有我,他一樣不會寂寞,因為這世上,會有很多女人愛他。”
而我,以後便是那個不愛的……
“王妃不要這麼說,那些女人,王爺是絕對不會看在眼裏的。老奴相信,王爺他一定……”
“好了管家,你不用再為王爺解釋什麼。他若是真有苦衷,自然會主動和我解釋……我本就是他的王妃,他做任何決定,我都無從去管。你先退下吧,這些賬本,我會好好掌管的。”
白琉月打斷了管家的話,清亮的眸子裏閃過一道黯淡,揮揮手,吩咐管家退下。
“是,老奴告退。”管家知道沒法勸說白琉月了,隻能退下。
心中也有些惋惜,本以為王爺會和王妃一輩子恩愛,可結果卻是如此出乎意料。
管家出去之後,白琉月臉上的淡然表情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
白琉月一怒將手裏的賬本全部丟在了地上。
騙子!那個騙子!說什麼一輩子都不會愛上別的女人,說什麼隻會娶她!說什麼要她相信他!
結果呢?他連商量都不商量,便要娶了側妃。
“嗬嗬!嗬嗬……”白琉月輕笑著,然而笑著笑著,鳳眸之中卻聚滿了淚水,落在臉上,鹹鹹的,冰涼讓她心疼……她到底,還是信了那夜無玨,卻終究被辜負。
“夜無玨,若這便是你的選擇,我接受了。我輸給你了,但是卻不後悔……”
夜王要娶側妃,這件事,就好似旋風一般,刮得滿京城都知道了。
而對於這件事,眾人也是褒貶不一。但是同樣的,眾人也都明白,夜王妃,不會再如過去一樣受寵,令人羨慕了。
甚至還有人覺得,夜王妃很可憐,夜王先是給了她專寵,卻又在這種時候,找了新的女人。
換做是誰,也受不了的。
而這件事情的男主角夜無玨,則是一直躲在書房裏。他沒有去南宮家見他的側妃,也沒有去白琉月的院落,去看看他被外麵傳得可憐異常的夜王妃。
隻是躲在自己的書房裏,誰也不見。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夜王與側妃南宮洛成親當日,夜王府滿堂賓客,要比迎娶白琉月的時候,熱鬧多了。
白琉月成為夜王妃的時候,眾人都以為她也是必死無疑,所以根本沒來祝賀,而現在卻是不同。
夜王妃活了這麼久,說明夜無玨也許不會再如過去一般,這讓大臣們都來賀喜了。
白琉月身為王妃,是與夜無玨一同出現的。隻不過,她今日卻隻能站在一旁,看著她的夫君,娶另一個女人進門!
說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縱然是覺得夜無玨和她不會再有可能,縱然已經放棄了夜無玨……心,還是微痛。
“一拜天地。”夜無玨與南宮洛一同拜天地。
白琉月的腦子中卻是回憶起了第一天見到夜無玨的時候,那樣張揚,那樣狠戾,那樣的……讓人心醉。
“二拜高堂!”
夜無玨與南宮洛朝前拜了一下。
白琉月忍不住回憶起那日,白家人來找茬,他為她擋羽箭,那樣決然颯爽。
“夫妻對拜!”
夜無玨與南宮洛互相對拜。
白琉月卻是想起來那日,夜無玨有些瘋狂的告訴她,想要她做他的皇後……雖然瘋狂,卻讓人歡喜!
“禮成!送入洞房!”隨著喜婆一聲高喝,白琉月隻覺得心被狠狠的紮了一下。
疼到無法呼吸。
與夜無玨在一起的每一幕,都好似一根針,一把刀,狠狠的折磨著她的心。
看著眾人起哄著恭喜夜無玨,看著那南宮洛被帶到了洞房,白琉月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淚水忍不住滑落……卻在哭出來的下一秒,眼前一黑。
而後,耳畔傳來了溫潤好聽的聲音:“噓,不要睜眼,也不要喊,你今日是夜王妃,所以……便讓眼淚都落在我的手裏吧。”
男子的聲音那樣好聽,身上傳來一股熟悉的藥香味。
白琉月破涕為笑,撥開男子的手,轉身後看見張臨水正沉默溫柔的注視著她。
“張大公子怎麼來了?這裏的人這麼多,嘈雜紛亂的環境對你身體不好。”白琉月看著張臨水說道。
“因為我覺得,若是不來的話,或許某個人便要在這裏當眾出醜了!身為王妃,竟然在王爺迎娶側妃的日子裏當眾大哭,這種事傳出去,你會被人說成是妒婦,會被人瞧不起……”
張臨水看著白琉月,語氣溫柔且帶著無奈。
“我隻是被沙子迷了眼。”白琉月嘴硬,卻見男子目光越發溫柔。
“不用隱瞞什麼,難過便是難過,你是怎樣的人,我看得出,夜王如此高調納妃,對你是一種侮辱……”
張臨水的聲音很輕,很低,正好隻有他和白琉月能聽到。
白琉月聽到這裏,卻是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有張臨水擋著,所以,沒人能看到此刻美人落淚的模樣。
“王妃,隨我來吧。”張臨水悄悄地將白琉月帶了出去,到了沒有人的地方,才將人攏在懷裏。
“既然要哭,便這樣哭個夠吧。”張臨水的聲音越發溫柔。
他想要強大起來,想要讓眼前這個很堅強卻在他麵前哭的支離破碎的女子,能夠安心。
白琉月在他的懷裏,哭了很久,哭夠之後,白琉月忍不住道:“張臨水,你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不相信。”張臨水回答的幹脆。
白琉月聞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