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重大發現幾人立馬都來了精神,幾乎同時開口問:“發現了什麼?”
仵作稍微將氣喘勻了一些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紙包,小心翼翼的打開放在桌上:“就是這些。”
幾人紛紛站起身上前查看,在昏暗的油燈之下看到紙包中是一些如米粒大小紅紅白白的什麼東西。因為光線實在是暗眾人一時間也分辨不出這到底是什麼,距離油燈最近的佘啟山幹脆拿起油燈湊了過去仔細盯著瞅:“白色的似乎還有紋理…紅色的就跟血似的…好像還有一股子隱隱約約的腥味兒…這些到底是什麼…”
“尚書大人您觀察的很仔細很正確。”仵作解開謎底:“這是從死者指甲縫裏扒出來的皮肉!”
正湊在跟前使勁兒吸著鼻子聞味道的佘啟山愣了愣神兒,然後就像按了彈簧似的猛地向後彈去,捂著胸口衝到牆角又是一陣幹嘔。
相較佘大人的反應另外幾人還算正常,也就是臉上多了幾分嫌棄。莫淮生率先想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死者臨死之前本能掙紮,這些皮肉是從凶手身上抓下來的?”
仵作很是興奮地點點頭。
“怎麼能斷定這些皮肉是從凶手身上抓下來的?死者在極度痛苦之下有沒有可能是傷著了自己?”宋楚燁提出另一個疑問。
“回太子殿下,小的們在發現這些皮肉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這點。但經過仔細檢查死者周身上下後發現她身上除了那些外傷並無抓痕,所以小的們推測這些皮肉應當就是從凶手身上抓下來的。”
“這確實是個很重要的發現。”莫冬雪小臉兒亮晶晶,彎腰盯著紙包裏那些皮肉的眼神就好似盯著什麼寶貝一般:“看程度凶手被抓的可是不輕啊,就算用最上等的療傷藥傷口也得需要七八日的時間才能恢複!也就是說我們這段時間主要需要排查的是誰的身上有新添的傷口。”
吳連昭猛地一拍桌子頓時來了幹勁兒:“下官這就去吩咐底下的人。”
幾人對視一眼,心說這位大人還真是個急性子。不過他們倒是也能理解,畢竟凶手一日未抓到就還會有繼續死人的風險。
接下來幾人又討論了一番案情,夜色漸深見吳連昭還沒回來便決定先各自回府。
往外走的時候才感覺夜風又涼了幾分,宋楚燁長臂一伸將小娘子攬在懷中緊緊護著。
幹嘔了好一會兒的佘啟山臉色還是蒼白的很,一邊走一邊劃拉著胸口呼氣~吐氣~呼氣~吐氣~周而複始一番終於穩定了情緒。
莫冬雪見他行為實在好笑就調侃道:“也難為佘兄一介文臣卻整日跟著我們東奔西走見這些血腥場麵,以後再有類似的狀況你還是避開些的好。”
“不用,佘某能承受。”佘啟山擺擺手,盡管臉色仍舊不怎麼好看但卻很堅定:“雖說仍舊會感到不適可相比第一次見那些…那些屍體的時候佘某感覺已經要好很多,估摸著再多多鍛煉上幾次就會無事。”
莫冬雪還想再勸說卻被一旁的宋楚燁輕輕拍了拍肩膀。男人那雙好看的劍眉微微挑起,眼神示意她莫要再勸。
宋楚燁和那日見過的矮個青年交代兩句,讓他告訴待會兒返回的吳連昭他們先行走了,明日早朝過後在宮中集合。
青年應當是順天府裏一個什麼小頭頭,恭敬的將幾人一直送到大門外。
佘啟山跟著太子上了馬車,莫淮生抱著全程睡得跟小豬一般的小公主很是自然的徑直上了自己的馬車。
太子夫婦相視一笑:看吧,這就是習慣成自然。
仍舊在劃拉胸口的青年盯著他們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這兩位笑得好奸詐啊…
第二日一早莫冬雪跟著上早朝的太子殿下一起進了宮,她直奔的是榮敬皇後的寢殿。等到那裏的時候就見一臉沒睡醒的珍月小公主已經到了,這會兒正趴在桌邊托著下巴打瞌睡。
“雪兒來了,快過來這裏坐。”榮敬皇後直接免了莫冬雪的請安,笑眯眯的招招手讓她坐到自己另一側:“你不來月兒就一直覺得無聊,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已經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不下十數次…”
“母後!”剛才還打瞌睡的小丫頭頓時來了精神,小眉毛也豎起來了小眼睛也瞪了起來:“本公主哪裏是在看她,您可別往她臉上貼金。”
榮敬皇後對著莫冬雪眨吧眨吧眼:看吧,孩子不好意思了。
莫冬雪了然的笑出一口大白牙,伸手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對對對我們的小公主這麼好這麼優秀這麼獨一無二,應該是我想我們的小公主才對。”
“得了吧,本公主才不信你這些花言巧語,就你這張騙人的嘴去哄騙那些四五歲的小破孩還兒差不多。”珍月很是不耐煩的將腦袋上的手扒拉開,小腦袋刻意往旁邊一扭掩飾自己微微挑起的嘴角兒。
榮敬皇後和莫冬雪又是相視一笑,沒拆穿口是心非的小丫頭。
“對了母後,今日兒臣帶了這個過來。”莫冬雪取出一塊巴掌大的圓滾石頭放在桌上:“這種石頭天生發熱很是奇特,天氣冷的時候放在身上有抵禦嚴寒的奇效。兒臣昨晚見惜月公主體弱多病很是畏寒,麻煩您將這個轉交給公主。”
“還有這種神奇之物?”榮敬皇後有些好奇的拿起了石頭放在手心中,感受著來自石頭裏的熱度不免也是有些驚訝:“還真是這般,熱乎乎的很是溫暖!雪兒你有心了,過一會兒本宮就差人將它送到鄭妃宮中…方才鄭妃過來請安,還特意和本宮提起你昨晚救了惜月之事,她一個勁兒的在本宮麵前稱讚你,說等惜月病情穩定一些定會好好向你道謝。”
珍月很是不屑的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就愛臭顯擺”。
“鄭妃客氣了,兒臣也不過是正好趕巧盡了些力所能及之事罷了,根本不足掛齒。”莫冬雪這次可是真謙虛,想到昨天晚上惜月公主那張蒼白的小臉兒還是有些擔心:“母後,兒臣昨晚探得惜月公主的脈象很是雜亂微弱,難道她真如傳言中所說是母胎裏帶出來的病?”
聽她問這個榮敬皇後深深歎了口氣,沉聲道:“說起來惜月那個孩子的命是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