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英在門外守了一個多時辰,期間多次豎著耳朵聽裏麵動靜。奈何那兩位交談的聲音實在不怎麼響亮,嗡嗡嗡的根本聽不真切。
待他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後書房的門終於被打開,他家那位惹是生非的王妃走了出來…笑的還挺高興。
“您事情談完了?”大漢邊說邊伸著脖子往屋裏看:怎麼也不見那位熱情好客的院長出來相送…
“甭瞧了,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莫冬雪將邢英的大腦袋瓜子扳正:“李院長身體不適,咱們自己走吧。”
“啊?那要不要緊啊?方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兒就身體不適了?用不用咱們給叫個郎中來瞅瞅?”大漢真挺敬佩那位無私奉獻的院長,也是真有些擔憂。
“怎麼之前也沒見你這麼關心我啊。”莫冬雪“嘭”的一聲關上門:“人家這病需要靜養,你進去問東問西的反而不好!走走走,咱們直接回去正好還能趕上中午飯。”
主仆二人回到府邸的時候珍月小公主正在“嘿嘿哈哈”的練功,那一雙小拳頭舞的虎虎生風的很像那麼一回事兒。
劉嬤嬤和小珠還有李伯戳在旁邊侍奉,老頭兒一個勁兒的搖晃腦袋瓜子。
說實話主仆二人都有點兒怵頭這老頭兒,看見他的同時步調一致轉了個方向。
不曾想正在練功的珍月眼睛忒尖:“喂喂喂,你們兩個又要去哪兒?”
這下兒跑不成了…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認命的又將身子轉了回去,果不其然正對上李伯那張拉拉老長的大黑臉。
“王妃您一大清早便穿了這身不倫不類的裝束出門,被外人被下人們看見成何體統!”
莫冬雪撓撓腦袋:“我…”
“還有你邢英!你的職責是保護主子們安全,但瞅瞅你現在吊兒郎當的哪裏還有一絲暗衛統領的德行!”
邢英也撓撓大腦袋:“我…”
“王妃,既然您已經嫁到王府就應該時刻銘記自己的尊貴身份,老奴不指望您能給殿下增光添彩但起碼也莫要給殿下拖後腿呀!”
“我…”
“還有邢英,之前便自由散漫自從遇到王妃這種調性便越發突出,我好幾次都聽到你和殿下頂嘴。統領都這樣,那些暗衛們還能學著什麼好兒!”
“我…”
“你們聽我說了這麼多難道就沒什麼想說的嗎?聽著我白白浪費口舌你們覺得很有趣是不是?”
主仆二人嘴角兒一陣抽抽:我們倒是想說,但您也得給個開口的機會啊…
珍月在後方看的目瞪口呆,低聲問劉嬤嬤:“本公主還是頭一次得見那瘋女人被訓斥成這般,尋常哪次不是她耀武揚威的!嘖嘖嘖果真是一物降一物,看來本公主這次得好好抱住李伯這條大腿。”
這樣瘋女人便不能再為所欲為的欺負她。
“哎呦喂小公主您可是不知道,怕這位李伯的又豈止是我家四小姐,這滿府上上下下就沒有不怵頭這老頭子的。”劉嬤嬤小聲嘟囔:“主要他那張嘴若是嘮叨起來那真是沒完沒了,就是殿下來了也要避讓。”
珍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李伯真這麼厲害?”
劉嬤嬤和小珠一齊點頭。
“本公主之前和李伯…”
“公主喚老奴做甚?”老頭兒轉過腦袋。
珍月被嚇的一激靈:“沒、沒什麼…”
“怎麼都在這兒站著,可是在等本王?”大皇子搖晃著折扇下朝歸來。
除了拉拉臉的老頭兒,其他人頓時都圍了過去:
“殿下您上朝辛苦,奴婢們這就去給你泡茶。”劉嬤嬤和小珠閃了。
“主子,屬下去馬廄看看疾風。”邢英也閃。
“皇兄我和邢英一起去看疾風。”珍月後麵跟上。
“殿下我有些事兒要和您說,咱們去屋裏單獨聊…”莫冬雪架著宋楚燁的胳膊也趕忙跑了。
偌大的院子中一時間隻剩下孤孤零零的李伯。老頭兒氣的直跺腳:這幫人就沒一個著調的!
小兩口進了大廳,莫冬雪伸著脖子直到目送李伯走出院落這才堪堪鬆了口氣。
“瞧瞧你們一個兩個的樣子,李伯哪裏有那般可怕。”宋楚燁一陣失笑。
莫冬雪抬抬下巴:“那要不殿下您去挑戰一下李伯的大碎嘴子?”
大皇子拿起一個橘子開剝:“這次進貢的蜜橘很甜,雪兒嚐嚐看。”
這話題轉的稍顯生硬啊…
小人兒接過漂亮夫君遞上的橘子放進嘴裏,確實甜的很:“今日的早朝時間好像很長啊。”
以往早朝時間頂多一個多時辰便會結束。
“嗯,父皇今日著重說了說去年南方霜凍災害所產生的影響。”
“還是糧食問題嗎?各地不是已經開放官倉,還不行嗎?”
“官倉開放後確實緩解諸多大城的情況,但許多偏遠些的村落救援便成了最大的問題!因為路途遙遠,官府的人每天去送糧根本不現實,讓那些村民們離開生活幾輩子的家鄉他們也不會樂意…我們今日便就此事展開商討,但說來說去還是沒有太好的辦法。”宋楚燁歎口氣,顯然是真有些上愁。
“殿下也不必擔心,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您們這麼多臭皮匠湊在一起能頂好幾個孔明先生,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想到好辦法的!”
這是在誇他們嗎…大皇子哭笑不得的伸手劃拉劃拉小人兒腦袋,把剛剝好的橘子塞進她嘴裏:“那就承四小姐吉言,希望這次難關能夠平安度過。”
一定會的。
“對了,父皇還通知我們一件事。”宋楚燁神情變的有些玩味:“皓宸國兩位王爺傳話,意思想著返程。”
返程?
莫冬雪一聽這事兒頓時來了精神,無比快速將嘴裏的橘子咽下:“不可能吧?他們千裏迢迢來了一趟什麼都沒幹成,怎麼可能走呢!”
掐指一算他們在文都城確實已經待了一個多月,但那兩位此行的目的還沒達成他們怎麼可能甘心情願的走…除非這其實就是個幌子,那倆兄弟心裏指不定憋著什麼壞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