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景老。上一次咱們醫院不收了一個絕症患者嗎?他那體內的腫瘤都那麼大一個了而且連著心髒血橋,根本沒有辦法做手術。您處於人道主義考慮,還是收了那個病人。可現在那人快不行了。病人家屬硬說我們見死不救,讓我們做手術啊!醫生們都為難啊,他們不肯,家屬還找了一大群人把醫院外麵圍了起來。”
小護士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聽的會議室裏的人一愣一愣的。事情其實是這樣的,在肖凡不在京北的這段時間,有一天醫院裏來了這個一個病人。心髒血橋上長了個腫瘤,估計是常年吃些不健康的“動物血液”造成的。眼看著就已經是晚期了。按道理來說做手術的話還能有機會活下去。
可它這長得地方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這裏動手術那隻能提前加速死亡。所以各大醫院都不敢收這個病人,你要收了,看著他死,家屬說不定會鬧。你要不看著他死,給他做切除手術,那患者一定會出事兒,這就又變成了醫療事故,家屬肯定會鬧。
所以許多醫院看一眼就明確拒絕。不收這個病人,可景老心軟,看不得病人明明有疾病,卻不能入院。就不顧大家的反對,讓他進來了。而且每日為他開藥讓他在人生的最後幾天能緩解疼痛。
但是讓景老沒想到的是,他的好心並沒有換來病人家屬的好報,反而是如其他人預料的那樣,換來了一群白眼狼。
景中寒聽到小護士的話,臉一下沉了下來。皺著眉頭一聲不吭,這個時候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對於景中寒的威信顯然是有很大影響的。按這道理來說,現在景中寒應該保持低調,他如果在強硬推選肖凡的話,就顯得有些不合適了。
那杜海讀與常清風在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上不約而同的都閃過一絲喜悅。
“現在,現在怎麼辦啊?病人生命垂危,病人家屬這個時候正逼著我們給他做手術呢。”護士見諾大的會場沒有一個人答應她。急的臉都紅了,又大聲的問了一句,看看大家,最終目光落在了景中寒老醫生的身上。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肖凡。麵帶笑容的抬了頭來,沉聲說道:“這場手術,我來做。”
肖凡的話,猶如一顆丟在深海裏的重磅炸彈一般,一下讓死氣沉沉的會議室熱鬧了起來。大家都用驚詫的眼光看著肖凡。
“肖凡這是幹什麼啊!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到時候杜海讀和常清風兩人肯定以醫療事故為借口,阻止景老提拔肖凡做副會長的事情。”肖凡身後的舒唱聽到肖凡的話急的都快瘋了,好幾次想直接站起來提醒一下肖凡現在的情況,都被身旁的李間給拉住了。
“肖先生?”別說這會場裏的其他人了,就連景中寒都是微微一愣,詫異的看著肖凡,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他顯然也不知道肖凡為什麼主動要去承擔這一場手術,他原本都打算自己去了。
難道肖先生是為了保護他景中寒嗎?景老心中想到,抬頭望著肖凡說道:“肖先生,這病人是我收的,這手術也不難為大家,就讓我去做吧,會議暫時就先開到這,等手術結束之後再繼續。”
一聽會議就這麼先暫時告一段落,杜海讀和常清風兩人迫不及待的就想站起來離開了。至少他們想著肖凡當副會長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那就是好事兒。那就是變數。等景老做完手術,那家屬一鬧。
是什麼情況,那可就難說了。而就在這個時候,肖凡上前一步,伸手在那實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下。這一拍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的眾人一下都愣住了。就見肖凡轉頭望著景中寒輕聲說道:
“景老,交給我吧,我給他做手術,能讓他安全度過難關。”
“安全度過?”景老聞言眉頭一下皺了起來,他覺得自己應該提醒一下肖凡:“肖先生,這可不是什麼疑難雜症,這是已經被確診的腫瘤,需要做的西醫擅長的摘除手術。不是靠針灸的。而且如果一旦失敗你……。”
景老還是希望肖凡能夠穩穩當當的坐上這副會長的位置的,所以這種可能會威脅到肖凡升職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允許發生。所以隻有自己上,把這個鍋硬生生的給背下來。而後手術結束之後,他還會拚盡全力為肖凡爭取副會長的職位。
景中寒為了肖凡能當上中醫協會這個副會長,可真的是撒費苦心。景中寒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肖凡明確的解釋這件事情的困難性,他希望肖凡能理解這件事情不是靠逞能就可以的。
“我知道,我不會失敗。”肖凡風輕雲淡的打斷了景老的話,笑了笑接著說道:“景老,您還不相信我嗎?我什麼時候在診療上做過衝動的事情。”
景中寒望著肖凡,頓了頓。咬咬牙點點頭說道:“好。那就讓你去做這場手術。不過。”景中寒站起身來,雙手握拳在那實木的會議桌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掃了一眼在場眾人下狠心說道:
“如果這次肖先生能手術成功,算是為我們醫院又立下一功,那副會長的位置就定他。如果這次手術失敗,那麼人選我們另選。”
“好!” 常清風和杜海讀兩人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他們兩個都是行醫多年的老中醫知道病人此時的情況。
當然,他們作為中醫協會的人,對於肖凡這段時間的表現,自然也是有所耳聞。但是他們根本不在乎,因為這事兒不要求你的醫術有多高,因為病因是什麼大家都知道,是顯而易見的。病人需要的是一場絕對沒有可能的極致的外科手術。
而且上次的交流大會,他們也都看過肖凡用針灸。雖然肖凡是閉著眼睛找準了各個穴位所在的位置。可說真的,肖凡那手法真的很爛。他們可不相信,就這樣一雙手在這種靜密的手術上能創造奇跡。
“剩下的人該幹嘛都幹嘛去,醫院人手非常緊缺,每一分鍾每一秒鍾都是人命。不能耽擱。”景老望著會場的其他人沉聲說道。
“是。”在場的醫生大聲的應了一句,今天早上這個緊急會議就算這麼結束了。散會之後,醫生們該幹嘛幹嘛,而肖凡一行人則是在小護士的帶領下跟著往那病人所在的住院大樓手術室而去。
病人似乎是個農民,站在門口的一些皮膚黝黑的莊稼漢子,不管不顧的往地上一趟,死活要醫生做手術,不然這醫院就別開了。
這病房門口還隻是一個縮影而已,醫院的大門外似乎還來了很多人。都是這病人家屬從村子裏請來的老鄉。來幫著鬧的。
肖凡一行人呼哧呼哧的從遠處走來,醫院的護士和醫生看到了景中寒一個一個都立馬站的筆直。而景中寒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鬧事兒的家屬。
下一秒,景中寒走到了那家屬麵前。景中寒憤怒的抬手指著那病人的老婆孩子說道:
“你丈夫入院的時候,我就跟你們說過情況。現在你們有來鬧事兒,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病人家屬似乎也知道理虧,都不敢抬頭看一眼景中寒。倒是病人的兒子抬頭滿是眼淚的說道:“我們是知道,可總不能試都不試一下就這樣讓我爸死吧?”
“你們先起來,也讓你們的老鄉全都從門口給我散了。因為你一條命,難不成要堵住所有人的活路嗎?”肖凡站出來,冷著臉嗬斥道。
“你是誰啊!”那病人兒子一下火了:“我跟你們領導說話,管你什麼事兒。剛剛畢業想要拍領導馬屁想瘋了把你?”
聽到他這麼一句話,杜海讀和常清風兩人都忍不住幸災樂禍的笑了出來。要不是景老轉頭瞪了一眼兩人,估摸著兩人都能直接笑出聲音來。
肖凡把臉一沉,冷冷的說道:“我是你父親的主刀醫生,你如果在這樣攔在這裏那我也沒有辦法把你父親送進手術室,害死他的,是你。”
“你?!”病人的兒子見肖凡說他是自己父親的主刀醫生,這會兒是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不過是驚的跳起來的。
他顫抖著手指指著景中寒一行人大聲說道:“你們就是無良醫院。怕背鍋,就找這麼個年輕的實習醫生來給我爸做手術,他這樣,他這樣我爸就是不死,也得死!”
顯然,肖凡年輕而又稚嫩的麵孔並沒有取得患者的信任。然而肖凡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揚起自己的頭顱淡淡的說道:
“這家醫院,不,是整個京北,隻有我一個人能做這個手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請給我讓開。如果我能把你的父親救回來,我希望你能到外麵的媒體麵前,光明正大的承認你的無理取鬧。”
“好!”那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肖凡,抬手指著醫院門口說道:“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我爸,不用你說,我自己都會出去說清楚。但是!”
那人抬起的手指忽然轉過來,指著肖凡的鼻子說道:“如果你要是治不好我爸,這個責任就得你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