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凡。”舒唱跟著肖凡跑了出來,追上了肖凡氣憤的腳步;她偏過頭去看了看肖凡麵無表情的側臉安慰道:“大家都知道他那是胡亂說的,明明是你治好了王泉水,王泉水的死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恐怕現在隻有你一個人這麼覺得。”肖凡苦笑一聲,也算自己倒黴才給王泉水喝了符水,沒過夜他就死了,在經趙軍這麼一挑撥,這無頭緒的大家哪裏能不懷疑他肖凡。
但是肖凡心中也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王泉水的死和那符水沒有絲毫關係。
“有人相信總比沒有人相信好。你不知道,誰都不信你那種感覺,很難過的。”舒唱眉頭一沉,本還有些笑意的嘴角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來;
兩人的腳步不知不覺已經變得同步,肩並著肩走在這不算寧靜反而有些熱鬧的村莊小道;肖凡望了一眼舒唱,好像從她的話中聽到了一絲絲的淒涼。
肖凡下意識的感覺這或許和她姐姐有關,心中思緒飛轉沉默片刻委婉的問道:“你好像有過這種感覺。”
“恩。”舒唱臉上閃過一絲苦笑,看著肖凡說道:“不知道你是否聽過幾年前有一個意外墜崖的女醫生。”
“舒月?”肖凡幾乎脫口而出。
“恩。”舒唱微微一愣,緊接著低下頭眼眸中折射出些許悲傷的味道,緩緩說道:“那是我姐姐,所有人都相信新聞上說的,隻有我相信我姐姐一定不會意外墜崖。她的死一定有其他原因。就像王泉水這般,或許突然,但是一定不是墜崖。”
“你怎麼這麼肯定?”肖凡心中一突,心想難不成舒唱知道些什麼內幕?知道她姐姐是被那知名導演害死的?
“我姐姐恐高,懸崖這種地方她是從來不敢靠近的。當她得知山中進村有一座懸空的吊橋的時候,她猶豫了半個月。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放棄義診這個機會,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舒唱轉身望了一眼身後遠處那隱沒在綠樹與村莊之中的吊橋,每每想到姐姐的身影曾經出現在上麵,她的心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可沒人信我,就連警察也說是墜崖了,連屍體都沒有找到就草草結案了”
難怪那導演害死了舒月還怕成這樣,硬是要請高人壓著她;肖凡心中不由嘀咕道,微偏過頭有些心疼的看著舒唱:“我相信你。”
舒唱聞言停住了腳步,低垂著眼眸;沉默了片刻,她微微的搖了搖頭,抬起頭來笑著看著肖凡說道:“我知道,其實你不用這樣安慰我。很多人每次聽我這樣說,都會和你一樣安慰我,可他們心裏從來都沒有信過我說的話。隻當,隻當我是想我姐姐想瘋了。”
我不僅相信你說的話,而且我剛剛才見過你姐姐;肖凡望著舒唱,心中冒出這麼一句;見舒唱朝著自己望過來,他連忙把眼神移開不敢去看,深怕自己一下臉上的表情沒有繃住,透露出了什麼: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再讓舒月和舒唱見一麵,那樣,或許才能讓這兩姐妹,特別是舒唱釋懷吧?
肖凡對舒唱的話不置可否,在心裏偷偷歎了一聲,說道:“你來這裏,不會是為了找你姐姐吧?”
“恩。”舒唱毫不遮掩的點點頭,抬頭望了前麵一片連綿的高山:“我本來想借著義診的機會打聽當年發生的事情,可我沒想到,義診還沒有開始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看來這一次我又要撲空了。”
“你有沒有想過,去找當年報警的導演,你既然一直不相信你姐姐的死因,那他肯定是在說謊。”肖凡眉頭一挑,舒月的死他心中了然。既然舒唱一直想要知道原因,或許他可以用另一種辦法引導舒唱去接近真相。
“導演?”舒唱微微一愣,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你是說當年報警還在電視台上爆料的著名導演馬德鋼?”
“就是他。”肖凡眼眸化成兩道寒光,冷笑一聲,抬起手指假裝思索的在眼前擺動兩下說道:“你想啊,他是第一個發現你姐姐摔下懸崖的人,而你姐姐的屍體至今沒有發現;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當然,我也是猜測。”肖凡忽然發覺自己一下說的有點透了,連忙話鋒一轉虛晃一槍。
“不,不,不。”舒唱卻抬起手指著肖凡,眼睛冒著綠光,麵帶喜色:“你說的有道理,我就算找到了我姐姐的屍體又怎樣,我就算在這裏聽到了姐姐以前的事情又怎樣。所有人都相信她是墜崖的,而真相很有可能隻有那馬導演知道,我應該去問他。他在哪裏?”
“額...”肖凡被舒唱一句話問得有些發愣,大腦思緒飛轉片刻說道:“向他這樣的知名導演,如果不是在外麵拍戲的話,或許是在京北吧。”
“京北!"
"不管如何,你至少也要等這次義診結束,不然你一個人回去也麻煩的很;很快的也就一星期,現在出了這個事情,估計三四天我們就會返程。”肖凡看著舒唱臉上的表情,感覺她巴不得現在就能飛到那導演身邊一樣,連忙三言兩語把她那一頭熱給涼了下來。
王泉水的死讓村子裏熱鬧了一陣,但除卻晚上出門的人更少了之外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也沒有多少更大的變化;警察帶著簡單的醫療法醫檢測設備上了山,很快對王泉水的死因就下了結論:遭受驚嚇,心髒病複發;意外。
收屍,通知家屬。這件事就這麼簡單的了了,警察官方的論斷下來之後,那趙軍對肖凡的惡言也不攻自破,往後一兩天一行人都老老實實的提著藥箱子一家一家的上門看診,也沒發生什麼事。
果然不出肖凡預料,因為出了意外,原本計劃一個星期的義診被縮短至四天,可就當眾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四天來都晴朗的天空忽然陰風大作,看著似乎就要下雨。
眾人商量一圈,最終不得已選擇在這山中在呆一天;這一天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是難熬的一天,不過是徒增折磨。
可對肖凡來說,這一天簡直猶如神助;這天如果再不變,他都要跪下來偷偷求雨了;自己等這毛月亮等的都快瘋了,終於在要走的這天把它給盼來了!
當天晚上,等到大家都睡著了,肖凡獨自一人大著膽子偷偷摸摸的往山林深處那一片亂墳摸了過去。
所謂月黑夜,隻有肖凡手中的手機打出的手電光照著前麵的路;狂風席卷著竹林;耳邊全是陣陣樹葉晃動的聲音。
“真是日了鬼了。”肖凡滿臉鬱悶的緊了緊肩膀上扛著一把鐵鍬,嘀咕一聲;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大半夜的扛著一把鐵鍬去挖墳。
想了想,肖凡還是給餓死鬼大哥發條微信:“大哥,要不我們連個視頻吧?”
“慫什麼,不過是一群孤魂野鬼。”餓死鬼回複的很快,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對肖凡的鄙視。
肖凡看著屏幕上餓死鬼的回複,眉毛眼睛擠成了一團苦笑一聲回到:“畢竟是鬼啊......”
“視頻也沒用,你進了他們地界,會自然而然的進入他們的偽空間,我也聯係不上你。”餓死鬼回到。
“那,那我如果一口氣沒憋住,在呼氣之前沒有把那金錢劍找到毀掉,怎麼辦?”肖凡聽的餓死鬼的回複微微一愣,雖然他這幾天白天來轉悠過幾次,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那艾草長在墳頭的是哪一座。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跳河,如果你被他們抓到那你就隻能一直待在裏麵了。如果你一口氣沒有憋住,毀了那金錢劍就頭也不要回就往河裏跳,那樣舒月和你也都照樣沒事。”餓死鬼仿佛強調讓肖凡記得逃跑。
“我知道了。”肖凡回了餓死鬼,不在路上耽擱頂著大風,往那亂墳摸去!
科學解釋所謂鬼火為磷火,可狂風呼嘯之中,那明亮的鬼火絲毫不受影響,在一片亂墳之中如星點死海。
肖凡站在不遠處望著那飄忽的鬼火,心裏就一陣發虛;握著鐵鍬和手機的手心滿是汗水。
咕咚。
他咽了一口口水,自言自語道:“舒唱啊,我為了你姐姐可是拚了;你要知道我這麼拚,可不要愛上我。”
說完,他把手機往那鐵鍬上一綁,咬著牙鑽進那一片亂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