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凡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王泉水的屍體上，自己憑著記憶力把手機找了回來；順帶著大著膽子回頭往昨天晚上那所謂的村子上遠遠望了一眼。
一片破敗的山包與亂墳，能有個好完整的墓碑不管多舊都能在那一眾墓地中稱上“豪宅”的稱號。
肖凡眉毛一揚，長舒一口氣把自己從昨天的驚魂中拉了出來；打開手機。
“嗡嗡嗡”
一陣接著一陣的震動，全是餓死鬼給他發過來的微信，無非不過是提醒他小心之類的；幸虧自己昨天晚上機智知道往水裏鑽，不然今天會不會和王泉水一樣躺在那裏都不一定。
“大哥，昨天晚上我的微信不知道為什麼被屏蔽了，你在嗎？”肖凡直接在河邊的岩石上坐了下來，也不急著往回趕。
出了人命，估計義診也沒人有心情做，特別是領隊的趙軍。
“你小子竟然還活著。”餓死鬼的消息很快回了過來，肖凡看到消息麵色一喜，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哥，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跑著跑著就走到這來，還見了鬼了。”
“這事兒，我說，不如讓這她來說。”
她？肖凡心中正疑惑，餓死鬼抖來了一個視頻邀請，肖凡遲疑了片刻，按下了接聽鍵。
“啊！！”
肖凡這才接通那邊的視頻，還沒看清畫麵呢，對麵就傳來一陣驚呼。肖凡握著手機的手不由一陣顫抖，心道：臥槽．．怎麼了？
“不要對著陽光！找個樹蔭。”餓死鬼大哥跟著吼了一聲，肖凡這才反應過來。連說幾聲抱歉，把手機揣在懷裏往樹蔭下跑去。
肖凡抬頭望望頭頂，確定沒有劇烈的陽光直射之後，這才緩緩的打開手機；肖凡一望手機，麵色一愣：看到視頻那頭出現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孩，女孩還穿著新娘的衣服，這不正是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新娘嗎？她，她和那些孤魂野鬼不一樣，肖凡都差一點以為她是活人，卻沒想到，竟是和餓死鬼在一起。
和餓死鬼在一起，我又怎麼能看得到她？
“小子。”視頻畫麵一轉，露出餓死鬼那麵黃肌餿的臉，他嘴角一挑輕笑一聲，似乎看出了肖凡臉上的疑惑：“她就是舒月。處於你們世界和我們世界徘徊卻無法真正進入任何一個世界的存在，所以你能看得到。哦，對了，舒唱，是她親妹妹。”
舒唱是她妹妹？！肖凡聞言渾身一震，目光中透露出驚訝：“那豈不是昨天晚上舒唱就認出你了？她，她怎麼沒說？”
視頻畫麵轉向了舒月，舒月麵露一聲苦笑看著肖凡說道：“肖醫生，你有沒有發現我有什麼變化。”
“你，你的臉變好了，而且，你，你能說話了。”肖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舒月，抬起手指隔著屏幕在她臉上比劃了兩下。
“起初我不知道我被埋再哪裏，所以渾渾噩噩的飄蕩在這個世界，可從舒唱一出現在這片區域，我就能感覺到她的存在，我也能回到這個世界，但隻能同那些孤魂野鬼一樣，跳不出一個結界。”
“哦？為什麼會這樣？”肖凡眉頭一皺，不太理解。
“這個問題就複雜了，有可能是那道士所布展的東西被你們進村的人或者其他什麼人剛巧破壞了什麼地方，亦或者是她們兩姐妹相互感應。這種奇怪的射線信號產生了共振，把她姐姐帶了出來”
“所以她回到這個世界之後，麵容就變好了？”肖凡不理解的搖搖頭：“那舒唱更能認出你來啊。”
“她看不見我。她們其實都看不見我，昨天晚上隻有你一個人看到了我。那些孤魂野鬼並不是我讓你們看到的，我裝扮成新娘出現在那裏是打算引你下水的，可沒讓我想到的是，我沒有引，你自己就發現了。”
“我多機智。”肖凡眉毛一揚，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心裏整理了一下舒月的話想想問道：“意思，你也是被埋在那亂墳之中，而那些孤魂野鬼其實是壓在那裏看住你的，額，一種辦法？”
“恩。”視頻那頭的舒月點了點頭，苦笑一聲，臉上帶著歉意：“其實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昨天我看到有人在偷窺舒唱，心想到自己被那導演侵犯的遭遇，恰巧他跑到了這邊，我就把他迷到了我這。想給他個教訓。”
“但是她沒有想到，你們三個也跟著一起不小心被迷了進去，而且還一直往她埋葬的地方跑，那些孤魂野鬼全被炸了出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是你們看到的了。”鏡頭轉向餓死鬼，餓死鬼在視頻那頭翻了一下白眼看著肖凡說道：“以後你也要小心一點，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是由生、死溝通的，但是在你們世界有很多因素造成的精神體聚集在你們的世界，創造了小範圍的偽精神空間，往往你如果碰上，很有可能就走不出來”
“這就是撞鬼，進了鬼門關啊。”肖凡心裏想想，不由後背冒出一陣冷汗；頓了頓問道：“那王泉水是你嚇死的？”
“不，不。”視頻那頭的舒月連連搖頭：“我隻想給他一個教訓而已，但你們出現之後，我也沒管他，結果他被那些孤魂野鬼給．．．給嚇死了。”
“也算他活該。”肖凡罵了一句，遲疑片刻問道：“我，是不是可以幫你和你妹妹見一麵？我感覺她來這裏的目的，好像就是為了找你。”
“不可以。”不等舒月說話，視頻的鏡頭再一次轉向餓死鬼，他麵色一沉，忽然湊到了鏡頭麵前，冷冷的看著肖凡，那空洞陰森的目光讓肖凡渾身一震：“她是已經來過我們世界的人，隻因為和你之間有契約，你算是他的有生主，根據她的承諾，她如若要轉生，需要跟著你的精神體一起；所以她被特許在得救之後回到那個世界上，但她不能去殺任何人，不能去與你之外的任何人接觸。否則。”
“否則什麼？”肖凡不理解的搖搖頭。
“執法者不會放過你們兩個的。”餓死鬼大哥麵色一冷，搖搖手說道：“你也別怕，凡事按照我說的去做，記住，我們雖然和那些孤魂野鬼一樣，但是它們是沒有意識的存在，普通人能見鬼，隻能見他們；見到我們這種的，不死隻有一種可能，身邊有懂的人在，但這信號源．．．就是你們說的功德，都會算在幹擾人身上。比如你上次救了趙無量兒子，那算功德，不會記在趙無量身上，而記在你身上。”
“好．．．好吧。”肖凡看著餓死鬼冰冷的表情，有些膽怯；這幾次都是餓死鬼幫助他，幾乎有求必應，讓肖凡與餓死鬼之間的關係近了不少。
肖凡甚至都把它當成了好朋友，餓死鬼今天一番話卻讓他明白：兩人的區別是兩個世界，是兩套完全不同的規則。
他必須遵守自己世界的所有規矩，也必須遵守它那個世界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