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夢境再現

孫琪似乎並不僅僅滿足於一張照片,從小基地回來之後,她幾乎每天都在拿著青峰畫的地形圖研究,然後便是上網查找一些資料。可是,她不說我也知道,對於這個神秘組織,所有人的知之甚少,網上又能有多少信息呢?

我正在跟青峰胡侃八吹著我們這一路走來過五關斬六將的“英雄事跡”,這時,孫琪“啪”的一聲將筆記本電腦扣起來,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

過了幾秒鍾,她又像突然來了精神一般,一下子直起身子,長出了一口氣,看也沒看我們,隻是仿佛在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道:“簡憶,青峰,我想再去一次基地。”

我吃了一驚,反口問道:“你瘋了吧,我們上次去就差點被拆穿,如果還有鋌而走險,恐怕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孫琪卻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當然,也代替我下定了決心:“組織還沒有給我們消息,這足以證明那種蠱蟲的神秘性,我必須捉一隻活的回來,好好研究一下。”說完,她回過頭看著我說道:“簡憶,你必須去,隻有你才能跟他們感應。”

我心說,要不我還是耍賴吧,是我體內的金蠶蠱能感應到它,又不是我。況且,這種感應的過程於我來說,也是極其痛苦的。

於是,我幹脆一甩袖子,無賴道:“不是我,是金蠶蠱感應到的,你帶金蠶蠱去吧,反正我不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那個地方充滿了恐懼。也許是因為我想象出了那個四四方方的木箱子中躺著的嬰兒血肉模糊的臉,也許是我對金蠶蠱在體內異動而產生的刺骨的疼痛有所恐懼,總之,現在的我居然隻想逃避。

我躺在床上,用枕頭捂住了頭。我害怕孫琪過來罵我沒出息,可是更害怕她好聲好氣的勸我。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她是知道的。

誰知,孫琪似乎並沒有打算過來找我。

我聽到她的腳步聲走向青峰,氣呼呼的對青峰說道:“青峰,他不去我們自己去,帶不回蟲子,我搶一個箱子回來總可以吧,反正箱子裏總歸是有蟲子的。”

我聽著孫琪的聲音,心裏煩躁,索性用被子將自己渾身都裹了起來,當著他們的麵就開始呼呼大睡。

仿佛睡了很久,睡夢中,我又看見了那個一臉凶神惡煞模樣的小孩,不,應該叫他,小鬼。我被綁在一根柱子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從爬、到走,最後竟利索的跑了起來。他快步衝向我,尖利的指甲一下就紮進了我的腹腔。

我痛苦地皺起了眉頭,感覺到自己的汗水正在順著臉頰往下流。

我用力的晃動著被綁住的雙手,試圖掙脫這個糾纏我已久的噩夢。

這時,小鬼攀爬到了我的身上,用他的雙手狠狠撕開了我的嘴巴,卯著頭就要往我嘴裏鑽去。

而此時,地上烏泱泱的出現了成片成片的蠱蟲,就像能夠腐蝕金屬的白蟻一樣,所到之處,寸草不生。他們閃著血紅的眼睛,朝著我席卷而來。

我驚恐的看向四周,卻發現四周竟擺滿了盛放嬰兒屍體的那種箱子。箱子一個個開始震動起來,蓋子也在震動中逐漸都掉落了下來。身上還沾著母體鮮血、甚至臍帶都沒有被剪下來的嬰兒們四肢僵硬的從箱子中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

我聽見他們口中嗚咽一般的話語:“為什麼不救我們……為什麼……”

我望著四麵八方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密密麻麻的嬰兒,頓時倒覺得地下的蠱蟲已經不算什麼了。我見掙紮無望,卻也不想這樣狼狽的死去。

於是,我卯足了勁抬起腿,一腳踢飛了近在身邊的幾隻蠱蟲,又開始猛烈的搖著腦袋,試圖阻止麵前這個小鬼如此令人恐懼的行為。

“簡憶,簡憶!”聽到遠方似乎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卻無法控製自己趕快醒過來,內心也是焦急萬分。

就在這時,我聽見“啪”的一聲,臉頰頓時火辣辣的疼痛起來。我不甘心的繼續掙紮著,卻突然感覺到頭頂一片濕淋淋的冰涼感。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後腦傳來一陣陣刺骨的冰冷感。我一動不動的大口喘著粗氣,任由頭發上冰冷的水滴順著已經濕透的頭發一滴一滴流下來,流過臉頰,滲進床單。有的幹脆流到了我的眼睛裏,我卻已經沒有眨眼的意識了。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我才漸漸恢複過來,意識漸漸清晰,我發覺,自己緊緊地裹在被子裏,雙手死死地抓著被子的一個角,而身下的床單和被子的上半部分已然濕透。

我抬頭看了看,發現孫琪和青峰分別坐在床的兩側。青峰手裏還提著一個塑料水盆,我心想,剛剛那盆冰水,就是這小子幹的。而孫琪與我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尷尬,便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

我朝窗外看了一眼才知道,原來此時,已經是夜晚時分了。

孫琪雙手環胸,背對著我,仿佛正在看著玻璃窗倒映出的自己。過了很久,她開口說道:“簡憶,襲擊你的小鬼的道行已經越來越高了,現在竟然已經可以將你困住,無法反抗了。你確定你不想和我們一起,將這件事追查清楚麼?”

我皺了皺眉頭,有些埋怨孫琪不給我休息的機會,就問我這些糟心的事情。於是,我不顧潮濕,繼續將頭埋進了被子。

不知過了多久,我陷入了沉思,而此時的我,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也嗅不到任何氣味,正全心全意的將所有精力傾注在了大腦中所想的事情上。

直到我有些煩躁了,一把將被子扔在了地上,大聲對青峰說道:“要麻煩你奶奶收拾房間了!”說完,我賭氣一般一腳踹開了洗手間的大門,走進去之後,又“砰”的一聲將門關了起來。

我還沒來得及脫衣服,就將花灑打開,一股水流立刻衝出來,毫不留情的擊在了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