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怪物,公司大廈,九次跳樓案,夢遊自殺,神經毒氣!
諸多線索在我腦海裏,經過無數次重組分析之後,終於串成了一條線!
如果我推理的沒錯的話。
我想我應該是鬼上身了。
鬼趁我睡覺控製了我的身體,讓我自己一步步走去跳樓。
媽蛋!孫半仙的東西全都半靈半不靈的,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不過現在也沒空吐槽孫半仙,從胸口這條的位置來看,越靠近大腦幻覺就越強,等到下一次發作恐怕就沒那麼好運了。
所以這件事已經是不死不休,我和大廈怪物之間的事必須有個了斷。
不是它死!
就是我亡!
想到這些我也不敢再睡覺了,隻好拿出手機找了本黃文,又戴上耳機開啟重金屬音樂,就這樣堅持到了早上八點。
先去找孫半仙買裝備,一把金錢劍不夠就帶上十把,一瓶開光水燒不死怪物,就拿把水槍背個礦泉水桶,護身符直接串起來當腰帶使!
就不信弄不死那怪物!
我做好計劃吃了個早飯,取出卡裏最後四萬塊錢,一個滴滴打車往孫半仙的棺材鋪趕去。
可等我下車之後,卻發現事情變得有些詭異。
現在已經早上九點了,平時趕早集熱熱鬧鬧的街市,忽然變得有些清冷。
孫半仙的棺材鋪大門緊閉,周圍商鋪的商家聚集在一起,對著棺材鋪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一陣腥風吹過掀起灰塵,落在了棺材鋪門口一灘已經幹涸的血跡上。
我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上前用力敲了敲棺材鋪的門,可是久久沒有人回應。
難道是搬走了嗎?
我很緊張,極力想自我安慰,就像溺水的人失去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幾天以來的壓力和煩躁,在加上這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之後,終於從我心裏徹底爆發了出來。
“孫半仙!孫大師!孫老爺子!您出來吧!我還想買點裝備啊!”
我歇斯底裏地叫喊著,用力砸棺材鋪的門,引得四周的人圍觀起來。
棺材鋪隔壁一個商家的老板娘,看見我這個樣子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小夥子別敲了,孫老爺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半夜跳樓,就死在棺材鋪門口,屍體已經拉到殯儀館了,你要認識孫老爺子,現在趕去守靈還來得及。”
老板娘這一說,周圍的圍觀群眾也議論開了。
“唉……孫老爺子多好的人啊,怎麼突然就想不開了呢?他死的時候眼睛還睜得大大的,看起來是死不瞑目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孫老爺子畢竟是幹那一行的,估計……是被鬼上身了吧。”
“都別說了,孫老爺子死得蹊蹺,我估計這事沒完……”
周圍人的議論如同一柄柄大錘,狠狠地轟擊在我的大腦上,我的腦袋就像剛碎了大石一樣,暈暈乎乎又木木然的。
“死了……孫老爺子居然就這麼死了,孫老爺子怎麼會死?那怪物不是不能離開大廈嗎?”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忽然想起了孫老爺子那張老臉,他說過是冒著生命危險賣裝備給我,我還以為他是為了騙錢隨口忽悠的。
想不到,他真的就這麼死了。
我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最終還是跪在棺材鋪門口,鄭重其事地給孫老爺子磕了三個響頭。
我這個人,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
我明白孫老爺子賣給我的裝備,絕不是四千塊錢可以拿下的,孫老爺子當時已經看出不對,明明把我趕走就可以避禍,但他還是冒著生命危險賣了裝備給我。
由此可見,孫老爺子並不是江湖騙子,隻是一個心懷慈悲的老人,是我害得他死不瞑目,給他磕幾個頭也是應該的。
本想去殯儀館看看孫老爺子,但是現實不允許我這麼做,現在孫老爺子死了,我一個普通人沒有裝備,要如何對抗公司大廈裏那個怪物?
而且我胸口那條黑線,早已越過鎖骨到了喉頭,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到達大腦,也就是說我已經命不久矣,很快就會跟孫老爺子一個下場。
怎麼辦?
難道再去找另一個半仙?
可是現在騙子那麼多,錢被騙了還是小事,要是裝備不靈,隻會讓我白白送命。
我頹然地在棺材鋪附近找了家小酒館,獨自喝起悶酒來,我不是個喜歡認命的人,但山窮水盡之下,也隻能無可奈何地麻痹自己。
都說人死之前,過去的記憶會像電影一樣在眼前閃過,我感覺自己很快就要死了,也開始回憶自己的一生。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趣呢……
我出生在某個普通的小鎮。
小學時光過地無憂無慮,就像和小夥伴一起牽著風箏在街道上奔跑的那個夏天,風吹在臉上感覺涼爽又炙熱。
初中時,見識了遊戲機和日本動漫的魅力,經常沉浸在拳皇和火影裏忘記做作業,好在總會有個人幫我做作業,給我考試答案,甚至用一顆糖讓我開心一整天。
高中時,看了古惑仔,有了講義氣的兄弟,看了泰坦尼克號,也有了喜歡的女生,老是為了某句話或者某個人,跑出去跟人喝酒打架,學習成績也一落千丈,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有個人幫我包紮傷口,還給我補習功課。
因為某個人,我最終還是上了大學,也終於嚐到了戀愛的美好,我和某個人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畢業,一起暢想未來,一起……
我回想起這輩子的點點滴滴,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總覺得不管回憶幾次都很有趣,除了不能繼續這人生之外,大概也沒有多少遺憾了。
但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我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忘了什麼呢?
等等!
我明明沒談過戀愛啊!
那小學時跟我一起牽著風箏的那個人是誰?
初中時給我糖吃的那個人是誰?
高中時給我包紮傷口,補習功課的那個人是誰?
大學裏我的女朋友又是誰?
我到底是誰?
她又是誰?
我是不是忘了最不應該忘記的東西?
我想到這頓時頭痛欲裂,眼淚開始忍不住地往下流,仿佛硫酸灌到心髒裏,帶來一陣痛徹心扉的撕裂感。
回憶像是電影膠片一樣,不斷在腦海裏回放著,我想起來一些事卻忘記了一些人。
有個對我至關重要的人,曾經在我的生命裏出現過,而我卻想不起她的模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因為那黑霧怪物,還是因為這神經毒素?
她,到底是我失去的記憶?還是我虛無的幻覺?
我喝了太多酒,眼前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個影子,我努力向前伸出手想要抓住,最後卻無力地醉倒在酒桌上。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看了看手機已經甚者十二點了,叫醒我的小酒館老板說要打烊,讓我趕緊結賬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