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通風窗看了兩秒,我發現通風窗好像是漏水了,四周正在慢慢滲出某種液體。
一種純黑色的,粘稠的,看起來跟石油一樣的液體。
再仔細看的話,我周圍的“同事”們,渾身都散發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這種黑氣在空調的吹拂下,似乎正慢慢滲透進整個電梯裏。
“噗通!噗通!”
雖然很微弱,但是我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到電梯頂上傳來,一種很像東西落水的聲音。
電梯頂上,果然是有什麼東西。
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但我很想知道。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去電梯頂上看看時,突然叮咚一聲電梯到了一樓。
電梯門打開,門外人來人往,似乎又是現實世界,我顧不得電梯頂上有什麼了,伸手撥開擋在我麵前的“同事”,一大步跨出了電梯。
剛出電梯還沒鬆口氣,一個穿著黑色製服的保安就擋在了我的麵前。
保安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臉上的肌肉有些扭曲,表情驚訝又疑惑,好像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一樣。
“你不要命了!1號電梯故障,今天早上就停用了,你是怎麼進去的?”
我對保安的話無言以對,隻好轉頭指了指電梯裏的李安娜和“同事”們,可保安隻是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好像不知道我到底要他看什麼。
就在電梯關上的同時,李安娜和我的“同事”們,站在電梯裏一起詭異地朝我笑了。
我看著電梯門關上,不禁渾身發涼顫抖。
沒事,沒事,反正已經出來了,大不了辭職不幹,遠走他鄉!
我沒有再理保安,隻是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走出了大廈,因為手有些冰涼,我把手放進褲兜裏,卻摸到了一些不屬於我的東西。
掏出來是個小紙條,紙條上有一行娟秀的字體。
“千萬別信張總,他想害死你。愛你,安娜。”
看起來是李安娜給我的提示,估計是在電梯裏放進我褲兜的。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張總又為什麼要害我?
她到底知道些什麼?我又到底該相信誰?
或許張總和李安娜都不可信。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麵前突然傳來噗通一聲。
一塊碎玻璃朝我飛了過來,我感覺臉上有些刺痛,抬手一摸發現流了不少血。
一個人從大廈上掉下來砸在一輛出租車上,就像電影無間道裏演的那樣,一下把出租車砸得稀巴爛。
隻不過,現實比電影更加慘烈和血腥。
下班高峰期的職業OL們,被嚇得到處逃跑尖叫,靠的近被濺了一身血的,更是直接嚇暈了過去。
掉下來那個“人”除了腦袋還算完好,身體已經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看起來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在一開始的混亂過去之後,剛才嚇得屁滾尿流的OL們,就開始圍觀過來,掏出手機不斷的拍照,發微博,發朋友圈,甚至發QQ空間,一邊拍還一遍一邊跟閨密賤兮兮地議論。
“這個月第八次了,你們說又是哪層公司的老總破產跳樓?”
“我看是八層那個被女人甩了的!”
“屁!隻有女人會為情跳樓,男人隻會為錢跳樓,我猜是十三層那個炒股被國家隊坑了的。”
我看著這些女人無聊的議論隻覺得煩躁,但這個人跳樓的原因卻是引起了我的好奇。
說不定……下一個就是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這種感覺非常強烈,讓我不禁有些顫抖。
沒事,沒事,有可能真是炒股的跳樓了。
我再次安慰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了看那具稀爛的屍體。
居然……感覺有點眼熟。
我仔細看了看屍體腳上那雙皮鞋,腦海裏猛然又回憶起了那股異味。
難道是張總?
我急忙裝做避免聞到血腥味的樣子,用衣服遮住臉,跑過去想確定是不是張總。
在圍觀群眾驚異的眼神下,我強忍著惡心抓起屍體的頭發,提起了那個滿臉是血的腦袋看了看臉。
雖然顱骨都碎了,腦漿流滿了出租車頂,但是臉部還算完整,我依然認出了這個人。
確實是張總!
嘎巴一聲!隨著我抓著頭發把腦袋提高,張總的碎掉的下巴骨掉了下來,露出嘴裏的一個白色物體。
似乎是個紙條!
難道是張總死前留下的信息?
我很想知道張總到底是怎麼死的,隻好強忍著惡心和想吐的感覺,伸手把張總嘴裏那個白色紙條掏了出來。
是一團中華煙煙盒裏的錫箔紙,因為錫箔那一麵是防水的,所以並沒有被血弄濕,我打開錫箔紙之後當場木然。
錫箔紙白色的一麵用鮮血寫著五個字。
“小.心.李.安.娜!”
是李安娜殺了張總嗎?
關於那家詭異的公司,我知道姓氏的也就張總和李安娜,現在張總死了,就算沒有這張錫箔紙,我也隻能小心李安娜了。
但是,張總真的死了嗎?
不存在的人要如何消失?
我想不出所以然,隻好把錫箔紙隨手扔掉。
雖然捂住了臉,但我驚人的行為,還是圍觀群眾和街頭攝像機拍了下來,我隻好在警察來之前,趕緊坐出租車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我住的出租屋距離公司不算遠,隻是位置比公司更加偏僻,是一棟六層的老式紅磚房,房東買下這棟紅磚房之後,把房間改成單身公寓,專門租給我這種上班族。
紅磚房前就是一片墳地,到了晚上這裏了無人煙,除了偶爾有幾聲野狗叫之外,基本上寂靜無聲。
不過勝在安靜和便宜,我喜歡安靜,又是個無神論者,所以就租了這裏。
可在經曆了那麼多詭異的事之後,我也開始有點害怕了,那些墳頭似乎冒出了綠光,腳下的小路蔓延進黑暗裏好像沒有盡頭,偶爾一聲狗叫就嚇得我發足狂奔,一路跑回了出租屋。
回到出租屋,我鎖上門,把所有燈都打開,好好洗了個熱水澡,這才真正放鬆下來。
但我心裏還是一團亂麻,躺在床上睡不著也不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