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珠仙子說到這裏,又頗有深意的看了曹天壽一眼道,
“曹公子,你還有什麼不明白,並且要問的嗎?”
曹天壽忙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心中期待已久的憂慮道,
“仙子姐姐,那小生就不客氣了,小生想問一下仙子姐姐,我的姐姐曹天雪現在具體是身在何處,並且她現在還好嗎?”
曹天壽的話是問的越來越沒了底氣,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弱的如微風拂麵,出自於一個人口中的兩句話,前後竟然是判若兩個人在說。
關於姐姐曹天雪的狀況,曹天壽這個當事人是再清楚不過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又能有什麼底氣可言。
絳珠仙子似早就知道曹天壽要問這個問題般道,
“曹公子,你的姐姐曹天雪現正在陰曹地府,因為她就是你們曹家的這次應咒之人。當初你的姐姐離開時你也是親眼所見,至於她現在好不好,我相信你心裏比我更加清楚才是。”
雖然曹天壽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由絳珠仙子口中說出,還是讓他的整個心都涼了半截。
試想曹天雪當時在李逵那板斧之下的慘狀,曹天壽自己的確是親眼所見,那又怎麼會好?
但曹天壽心中還是存有著一線希望的向絳珠仙子問道,
“小生曹天壽再次敢問仙子姐姐,我姐姐曹天雪可還有生還的可能?”
這不是廢話嗎?
曹天壽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心想這不是欠揍嗎?
姐姐曹天雪已經被李逵用那樣大的板斧劈成了兩半,雖然看著是好好的,但那應該是和黃厚祖與林旺運一樣的魂靈狀態,也就是陰間的鬼魂才對。
可話雖然是這麼講,但此時的曹天壽就如同一個溺水之人,極渴望能抓住一個救命的稻草一樣,而至於這棵稻草最終能不能拽他上到岸上來,能不能救他一命,此時已不是他所要考慮的範圍之內的事了。
看著曹天壽那無比希冀的眼神,絳珠仙子也是微微動容,但卻毫無一絲外露道,
“曹公子,你應該知道,你的姐姐曹天雪本身便是此次你們曹家的應咒之人,同時她的身體又已經被強行分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而且她既然是應咒之人,本身更有著他人所無法替代的使命。但萬事都沒有絕對,古往今來又有多少逆天和絕不能發生的事情,卻又事在人為的真真正正的發生了。對此世間沒有一事一物能夠例外,隻不過是成與不成,難與不難的比例大小而已,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你的姐姐,但你的姐姐曹天雪生還的希望要更加渺茫的多。”
曹天壽聽到這裏不由得心下一寬,雖然絳珠仙子說姐姐曹天雪的生還是希望渺茫,但希望渺茫總比沒有希望要強的多。
正所謂一線生機總比沒有生機要強一樣。
絳珠仙子看著曹天壽的神態,又怎會不知他此時心中的所感所想,於是便再次開口說道,
“曹公子,你現在完全可以有兩個完全不同的選擇。那就是一:你可以選擇直接回到人間與你的父母親人團聚;二便是:選擇去陰曹地府找你的姐姐曹天雪。可以說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曹天壽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直接開口道,
“仙子姐姐,我要選擇到陰曹地府找我的姐姐,麻煩仙子姐姐給小生指條明路。”
陰曹地府沒有道路,尤其是對陽間之人。
此時這個仙閣中就隻剩下了此地的主人絳珠仙子和後來的梅花仙子,及曹天壽三個人。
至於晴雯,則是去忙著別的事情了。
雖然曹天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要去陰曹地府,絳珠仙子和梅花仙子對此都不是很意外,但還是感到微微動容,隻見梅花仙子先就在一旁開口道,
“曹公子,你可要想好了,陰曹地府可是隻有死人才可以去的地方。當然這並不是說陽間之人便不可以去,但那裏的凶險和對陽間之人的害處也是可想而知的。而且可以說凡人是一旦到了那裏,便幾乎是絕對沒有能活著出來的可能。畢竟陰陽有別。而曹公子若一旦選擇回到陽間,則馬上就可以和父母親人團聚,可謂是共享天倫。曹公子對此又是何樂而不為呢?”
曹天壽雖然時時刻刻都渴望著能夠回到家中與父母親人團聚,但就這樣的將姐姐曹天雪一個留在陰曹地府受苦,且生死不知,而自己卻獨自一個人回去獨享天倫,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因此曹天壽再次異常堅定的道,
“小生再次感謝梅花仙子和絳珠仙子的好意,隻是小生心意已決,今生若不能將姐姐曹天雪安然的帶離陰曹地府,那小生也絕不會獨自一個人離去的。如果我的姐姐曹天雪最終無法活著離開陰曹地府,那就讓小生為她作伴好了。”
曹天壽說的是異常的悲壯,堅決,更是有著些許平靜,但讓梅花仙子一陣似感動般的徹底無語。
這時隻聽得坐於正中的絳珠仙子用那如飄渺一般的仙音道,
“曹公子既然有如此的誌氣和決心的話,那本仙子就成全你,順便送你一程。”
絳珠仙子話音一頓,緊接著隻見手上的長袖一甩,曹天壽就感覺到仿佛似整個身體都已墜入了雲端一般,同時耳邊又傳來絳珠仙子的仙音道,
“曹公子,此去陰曹地府正可謂是凶多吉少,還望曹公子一切都能見機行事,隨機應變,請曹公子自己多多保重!”
不知不覺間,曹天壽便覺得雙腳已經踏在了實地之上,立時隻覺得兩耳陰風陣陣,厲鬼嚎嚎。
再向遠處一看,隻見一座如山一樣高的巨大建築,簡直是遮天蔽目,一望無邊。
再一看那天空,哪還有什麼日月星辰,根本就是霧蒙蒙,陰沉沉的一大片。
那無比巨大的建築倒有一半全都遮在了陰霧之中,讓人無法看的清楚。
在那巨大的建築正中,遮天的霧氣之下,有四個鎦金的大字正閃閃發光,隻見上麵龍飛鳳舞的寫道:
陰曹地府
旁邊還有兩副楹聯同樣用鎦金的大字寫道:
陰曹就是地府,一切為惡為奸之人的處罰之所;
地府就是陰曹,一切大德大賢之人的享樂所在。
陰曹地府?
曹天壽不由得心中大驚,雖然他的心裏對此早有準備,但還是不可避免的身心就是一顫。
不是嗎?
方才還是在天堂與絳珠仙子等仙子說話,眨眼之間便來到了傳說中的陰曹地府,這一會兒是天上,一會兒又是地下,差別不可謂不巨大。
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人已經來到了陰曹地府,而且還是自己一直希望,並且借助於絳珠仙子的法力才來的,那還有什麼可顧忌。
曹天壽頓時把心一橫,不由得就把一切恐懼和害怕都推到了九霄雲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