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幽禁,皇後亦被禁足,太子一黨心中忐忑不安,陛下的身子又一日不如一日,而薑淑妃掌管鳳印,顯王千易安代太子處理朝政,這江山今後落誰的手上,顯而易見了,很多太子一黨,都紛紛暗中倒戈。
半月後。
“殿下,我們和離吧。”陸向晚終於是鼓起了勇氣向千易安提出了和離,她知道自己再留下去,腹中的孩子日漸顯懷,那她就真的瞞不住了,光一個欺君之罪,就她這輩子也休想再離開這裏。
“晚兒,你說什麼呢?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好,別胡思亂想,這小月子也一樣重要。”千易安跟她說話的樣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溫柔,溫柔得讓她以為這就是真正的他。
隻可惜,她見過他冷血無情的樣子,便不會再被他這副模樣所迷惑。
“殿下,這裏沒有旁人,您不必如此安慰我,你我都知道那個孩子是怎麼來的,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孩子了,她也已經回來了,不是麼?放我離開吧。”
“你......”千易安沒有想到她居然什麼都知道,望著有些憔悴的她,一時有些恍神。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可她卻從不與他吵鬧,甚至是連半句怨言都沒有。
“從我跟在殿下身邊的第一天開始,我便知道殿下的心中藏有一個人,剛開始,我並不知道那個人便是郡主,直到那一次,我進到了竹林裏的小書房,看到那裏全是她的畫像,她的一顰一笑,您都盡數畫了下來,惟妙惟肖,若非心中真正在意,又豈會畫得如此傳神?”
千易安抿了抿唇,默默垂眸沒有說話,或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從何時起,竟對歌兒那般上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您或許隱藏得很好,好到連郡主都不曾發覺您對她有不一樣的感情,可是,又怎會瞞得過一個滿心滿眼都是您的人,每次隻要郡主出現,您雖刻意隱藏,但眼底滿滿都是她,我又怎會看不出來?您不愛我,娶我也不過是因為當初給國師的承諾,所以,我不怪你,原先我以為,有了這個孩子,我們之間就有了牽絆,即便您不愛我,我有孩子的陪伴,此生也算好過,可是,現在,孩子沒了,我在這裏多待一天,我的心就好痛,我都會自責,是我沒用,護不住我們唯一的孩子......”
“晚兒......”看到她淚流滿麵的樣子,千易安的心微微觸動,雖然他不愛她,可畢竟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他曾經也期待過那個孩子的到來。
陸向晚忽然直直地跪到了他的麵前。
“晚兒!”千易安想要將她扶起來。
可陸向晚卻執意跪在那裏:“殿下,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和朋友,現在連孩子也......我真的好難過,難過到想一死了之......我想出去走走,讓時間衝淡一切的傷痛,殿下,再留在這裏,我會死的......求您看在我們曾有過一個孩子的份上,讓我離開吧!”
“晚兒,你別胡思亂想,之前是本宮不好,是本宮忽略了你,以後,本宮會盡量抽多一點時間來陪你。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一切都好了。”千易安將她扶了起來,然後撫了撫她的肩,柔聲安慰著。
“殿下......”
“好了。”千易安斂起了溫柔,打斷了她的話:“晚兒,不許再說和離的話,本宮不會與你和離。你好好休息,晚一點本宮再來看你。”說完,轉身便離開了那裏。
“殿下!”陸向晚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愛她,難道還要把她困死在這裏嗎?想了想,她叫來了冬雪:“冬雪,你去郡主府一趟,就說藥太苦了,想讓郡主拿一些她之前送的梅子糖。”
“好的,側妃。”
看著冬雪離開了,陸向晚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她已經開個了頭,剩下的就交給蕭語歌了,她輕輕撫著腹中的孩兒,眉宇間點點愁緒,眼下,她也隻能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蕭語歌的身上了。
是夜,蕭語歌像往常一樣來到姻緣湖,默默地靠在姻緣樹下,這是她和千霆軒最初相遇的地方,也是他們相互定情的地方,她每晚都來這裏,隻希望,他能入她夢來。
平日時,這裏很安靜,安靜得隻聽到風輕輕劃過的聲音,可今晚卻沒那麼安靜。
“什麼人?”蕭語歌雖然傷心難過,但警覺性還是在,一點異樣的風吹草動,她便能聽得出來。
“歌兒,是我!”千易安的聲音。
“殿下?你怎會知道我在這裏?”蕭語歌看到他出現在這裏,有些意外,畢竟,她可從未跟人提過,她每晚都會來這裏待到半夜,甚至是天亮才離開。
“有心知道,並不難。”千易安朝她走了過來,自然也看到了她身邊的牌位,心微微一痛:原來她每晚離開王府,就是帶著小皇叔的牌位來這裏,沒想到小皇叔在她心底的位置是如此的重要。
“這麼晚了,你不在府中陪側妃,來找我有事嗎?”蕭語歌自然是知道他來這裏的目的,當然,若不是她有心引他來,他又如何知道她在這裏,她答應過陸向晚,所以,不得不這麼做。
千易安猶豫了一下,挨著她坐了下來:“歌兒,從你回來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一直很忙,也未能與你好好談談,有些話,我想跟你說說......”
“殿下現在暫代太子之位,要忙的事情自然多了,我們敘舊什麼時候都可以,國事為重。”蕭語歌並未注意到他看向她時,眼中那不再隱藏的愛意。
“歌兒,你知道嗎?今天晚兒跟我說,她要跟我和離......”
蕭語歌心頭微微一動,卻裝作很震驚的樣子:“和離?為何?她剛剛才小產,怎會在這個時候提出和離?可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千易安輕輕地搖搖頭:“非也。其實歌兒,其實我與她有那個孩子全都是個意外......”他也想借機解釋一下那個孩子是怎麼來了。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