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不清都是些什麼生物,不過我能夠看清的是,那些生物的腦袋上,都生著一對對血紅的雙眼。
“蠱毒之物……”
不等我多看,突的,葉子陽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卻是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
我扭頭,隻見葉子陽是死死的瞪著下方的愧老五,一張原本看來斯文的臉,此時已經是猙獰的殺氣肆意。
不用多想,這愧老五肯定和葉子陽父親的死有關,或者說,這蠱門和葉子陽父親的死有關。
思索著,上頭下方,愧老五已經是將所有從樹上趴下的蠱物召在了自己的身前,而這時,許印九操控的那些鋪天蓋地的小紙人也是停了下來,就在愧老五身前不足十米之外。
“怎麼了?怕了?”愧老五衝著密密麻麻紙人後的許印九說著,聲音中帶著一絲譏諷,“許印九,你信不信,就這個距離,你這些紙人還沒有碰到我,我的寶貝們就能殺了你~~”
“你別在這兒裝腔作勢!”愧老五說完,紙人後方的許印九回著,“你這些蠱物不一定突的破我的紙人防禦!”
“防禦?”愧老五再笑,“許印九,你剛才不是要殺了我麼?怎麼現在又變成防禦了?再說,你敢站在這些紙人前麵嗎?如果你敢,我保證你活不過十秒~~”
“你當我傻啊?”許印九一瞪眼,“站在前麵給你當靶子啊?”
“所以你就躲在後麵對吧?”愧老五回著,卻又是搖了搖頭,“不過,你難道認為,躲在後麵就不傻了麼?”
話罷,愧老五持起了手中的笛子,再次吹了起來。
一時間,伴隨著沙啞的笛聲,那些在愧老五身邊的血眼蠱物們紛紛向著鋪天蓋地的小紙人襲了過去。
隨之,許印九也是一聲冷哼,同樣的操控著密密麻麻的小紙人抵擋起了愧老五的蠱物攻擊。
就好像兩隻交戰了軍隊,隻是一隻是紙人軍隊,一隻是蠱物軍隊。
而許印九說的也沒錯,那些衝進小紙人之中的蠱物們,並沒有直接突破小紙人的防禦,畢竟就算是蠱物,也需要鮮血來維持身體機能,這些小紙人一旦黏上那些蠱物,就能將那些蠱物的血吸幹,所以,這樣看來,愧老五是不占優勢的。
“哈哈哈,愧老五,我都說了,你的蠱物衝不破我的紙人防禦,你還偏要衝,現在你說說,是誰傻?”許印九在紙人防禦後大笑著,“愧老五,這樣下去,你的蠱物一旦死完,你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放心,我會把你對我徒兒的手段都回敬給你!”
“就這樣有自信麼?”愧老五不慌不忙的接過話,衝著許印九搖了搖頭,“傻子啊~傻子~~”
說完,愧老五再次擰起了笛子,又一次的吹了起來,而這一次,伴隨著愧老五的笛聲,我心中是不由得一驚。
因為我看到,就在許印九的身後,另一篇嗎稀疏樹林間,無數的血眼蠱物在笛聲中湧下了樹木,衝著許印九的所在就衝了過去。
當然,許印九將所有的小紙人都壓在了自己的前方,用來對抗愧老五的血眼蠱物,自己的所在之處是一個小紙人都沒有,這樣下去,許印九必死無疑。
然而,許印九還全然不知,隻是指著對麵的愧老五大笑著。
“你還吹什麼吹?你再吹八百遍,你的蠱物也破不了我的防禦!”
“哦喔~~”愧老五跟著放下了笛子,盯著密密麻麻小紙人後的許印九一笑,“誰說我要突破你的紙人防禦了?我繞個路不行麼?”
瞬間,許印九的臉色一變,猛地就轉過了身,然而,已經晚了,就在許印九轉身的同時,那些從他身後樹林上下來的蠱物是紛紛衝著他跳躍了過去,許印九根本就避無可避。
下一瞬,伴隨著那些血眼蠱物潮水般的淹沒了許印九,許印九竟然是哀嚎都沒有哀嚎出一句,直接就被血眼蠱物們生生吞噬了。
我皺眉,想到那些蠱物撕咬人體的畫麵,心中隻覺的一陣陣的不舒服,然而,這時,白錦的聲音又是從我耳邊傳來。
“沒那麼容易死,那許印九可是紮紙匠,你又不是不知道,紮紙匠有多會逃。”
我聽著,當然明白白錦是什麼意思,而山頭下的戰爭也並沒有因為許印九被吞噬而停下,那些小紙人依舊是抵擋著血眼蠱物們,愧老五也是冷冷一哼,再次吹起了手中的笛子。
而這一次吹笛,那些衝進小紙人防禦中的血眼蠱物們紛紛退回了愧老五的身前,而淹沒了許印九的血眼蠱物們也是停下了動作,繞著路同樣的回到了愧老五的身邊。
同時,那些鋪天蓋地的小紙人也沒有再動作,紛紛漂浮著停滯在了原地,而因為血眼蠱物的退去,我也是看見,隻見許印九所在的地方,確實躺著一具屍體,隻不過是一具沒有流血,渾身慘白的屍體。
想也不用想,這是紮紙匠一門的替身術。
“許印九,怎麼,縮頭烏龜了?”愧老五在一眾蠱物後大笑著開了口。
“愧老五,你總有栽在我手上的那一天!”許印九陰柔的聲音從密密麻麻的小紙人中響起,我卻是瞪著眼也根本看不到他的本體在哪兒。
“我也希望有那麼一天,”愧老五跟著回著,卻又是伸手撓了撓頭,“不過以你的智商,我很難相信會有那麼一天啊~~”
“愧老五,咋們走著瞧!”許印九的聲音再次從小紙人中響起,帶著莫大的憤怒。
“走著瞧就走著瞧,”愧老五一點頭,聲音卻又是沉了下去,一雙淩厲的眼瞳直直的盯著麵前漫天的小紙人,“不過這一次的陰山聖境,你就不要參加了吧,不然,我把這件事說出去,說你許印九又輸給了我愧老五,你的臉麵怕是掛不住啊~~”
“哼!區區陰山聖境,我才沒有興趣,愧老五,下次再見,我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伴隨著許印九最後的聲音,那稀疏樹林中的小紙人們紛紛向著樹林的另一邊飄散而去,隻是一會就消失在了遠方的黑暗中。
隨之,愧老五也是衝著那些小紙人消失的方向冷冷一哼,負著手轉過了身去,卻又是在轉過身的同時停下。
“才送走一個,怎麼又來人了~~”
我聽著,心中不由得一驚,愧老五也是猛地回過了頭,直勾勾的盯著我們山頭上方。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我咬牙,同樣的死死盯著愧老五,隻想用自己的古刀砸向胸口開啟所謂神通。
當然,我根本沒有把握在所謂神通的狀態下勝過這愧老五,這血眼蠱物可不是一般的凶物,我們豐村整個村裏的村民,基本上都死在了那血眼老鼠的口中,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些血眼蠱物的凶狠,還有被這些血眼蠱物咬到的村民,那些異變的模樣……
但是,沒有辦法了,既然這愧老五已經發現了我們,我們此時就隻有放手一搏了。
“老哥,我上,你偷襲,記住,擒賊先擒王!”
我低聲說著,撐著山頭土地就想起身,然而這時,白錦的聲音卻是從我耳邊響起,輕輕的咦了一聲。
我一愣,下一瞬,一隻手從我身後摁住了我的肩膀,將我摁回了山頭土地上。
我心中一驚,一陣爽朗而熟悉的笑聲又是從我身後傳來。
“哈哈哈,愧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我挑眉扭頭,這才是看見,我的身後竟然正站著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男人身旁還跟著一個白衣女人,女人瞟了瞟我,微微的笑了笑,漂亮的臉蛋上一點朱砂堪稱傾世。
是連血衣和白玲瓏!
我瞪眼,連血衣則是沒有看見我似的,從我身旁走過,白玲瓏也沒有多看我,跟在連血衣的身旁翻過了山頭頂端,向著山頭之下走去。
我回過頭來,看向了山頭之下的愧老五,這時,愧老五也是盯著連血衣一挑眉。
“我當是誰呢,連血衣,你又來湊什麼熱鬧?”
“傀兄這句話說得就不對了,你都能來,我連血衣怎麼不能來了,說得好像我打不過你似的……對吧?”連血衣盯著愧老五笑著,一臉的欠揍的模樣。
愧老五挑了挑眉,跟著又是看向了連血衣的身旁:“喲~~連血衣,眼光不……”
啪的一聲,不等愧老五說完,白玲瓏是一個巴掌就扇到了愧老五的臉上。
“你!”愧老五瞪眼,伸手指著白玲瓏咬牙切齒。
“我什麼我?”白玲瓏接過話,仿佛全然不顧自己正在愧老五的血眼蠱物潮之中,“說錯了就該打,做錯了就該罰,這是我師傅教我的。”
“你師傅是誰?”愧老五瞪眼,臉上滿是怒意。
隨之,一旁的連血衣一撫額:“傀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是白玲瓏,我的徒兒。”
“你的徒兒?”愧老五轉而看向了連血衣,一瞪眼道,“你的徒兒就能如此放肆麼?”
“對啊,”這一次,連血衣沒有再謙虛,而是對著愧老五一點頭,“雲雪枯死了,冷戶大傷,整個邪門八道中,還有誰是我連血衣的對手?我這無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