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看向一旁的白錦點了點頭,一隻手拉著憐霜、一隻手暗自握住了腰間的古刀。
剛才在外麵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一次陰氣,這鬼屋中又有陰氣。
那麼,要麼是外麵我剛才感覺到的陰氣的主人現在跟我們一樣進了這鬼屋,要麼就是這鬼屋中本來就有陰氣。
反正不管是因為什麼,都不能掉以輕心。
我皺眉,一邊拉著我的手的憐霜卻是神色亢奮,帶著我飛快的向著鬼屋之中走去。
隨之,我隻能是瞪大了眼,與白錦一起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然而,這一進鬼屋我就愣了神,因為我發現,我們根本無法警惕一切,因為這鬼屋裏的光線本來就不好,而且遊客雖然不多,工作人員卻很多。
一個個化著妝,扮著各種鬼臉,看起來還著實有些嚇人。
不過,雖然這樣的程度無法嚇到我和白錦,但是,這工作人員扮成的鬼怪摻雜其中,我們想找到散發陰氣的人也不是那麼的容易。
我不由得咬牙,憐霜卻也沒有了之前剛進鬼屋時的亢奮,靠著我的肩膀拉著我的手,似乎是被鬼屋裏的各種景象嚇著了。
“沒事,都是假的,”我拍了拍憐霜的肩膀,“以前跟你爺爺在一起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麼膽小,那些陰魂鬼怪你也見過了,現在還怕這些假的麼?”
我說著,另一旁的白錦卻是猛地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心中一驚,看向白錦,卻發現白錦是使著眼色、讓我看向憐霜。
我隨之看向憐霜,這才是發現,憐霜垂著個腦袋,似乎在想什麼一般,神色非常的低沉。
我這才恍然,我不應該提到憐老,不應該提到那個時候的一切,這些年,憐霜一定努力的想要忘記那些事兒了吧,我這樣一提,她肯定又要悲傷了。
我心中罵了自己兩聲,憐霜則又是抬起了頭、看向了我:“肖陽哥哥……爺爺……爺爺是怎麼死的?”
我一愣,心中也是微微一動,我沒有想到,憐霜居然還不知道憐老是怎麼死的……
不過也是,我並沒有跟憐霜提到過憐老的死,而其他人、除了猛禽和段簾,知道憐老怎麼死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憐老是被屍門的人利用了,在陰獄城的深淵中時,成為了與鬼門血屍對抗的傀儡,最後,死於自己的古刀之下,死於段簾的攻擊之中。
回想著,我衝著憐霜笑了笑:“憐老是因為正義而死的,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英雄!”
“英雄……”憐霜喃喃著,點頭嗯了一聲,臉上的背上神色終於是平淡了些許。
見狀,我心中也是長出了一口氣,而這時,白錦的聲音又是從我耳邊傳來:“小心,陰氣越來越濃了!”
我聽著,心中一驚,瞪眼看向了鬼屋四周。
耳邊充斥著鬼屋中的各種哀嚎與尖叫聲,視線中滿是各種各樣的、工作人員假扮的陰魂鬼怪,有吐著長舌頭的,有拿充氣斧頭砍自己的,有自己在油鍋裏遊泳的,反正怎麼恐怖怎麼來。
至於鬼屋中的陰氣,雖然我也確實是感覺到越來越濃鬱,但是視線中的各處、除了這些假扮成陰魂鬼怪的工作人員,並沒有什麼異常。
丫的,這散發陰氣的人到底在哪兒?或者說,這鬼屋中正有什麼陰魂鬼怪?
我死死皺眉,身旁的憐霜又是一拉我的衣袖,伸手指向了鬼屋一邊的前方,我順著看去,隻見憐霜指著的正是鬼屋一邊的一條石板路,隻是石板路的盡頭有一座木橋。
木橋的橋頭建築著一個小攤位,攤位上坐著一個駝著背的女人,女人的麵前放著許許多多的瓷碗,碗裏裝著液體,不用看就猜得到,這肯定是這鬼屋中仿製的奈何橋、孟婆湯。
“去那邊去那邊。”憐霜指著那奈何橋,拉著我的手蹦蹦跳跳著。
我反正是無所謂,扭頭看向白錦,白錦也是跟著點了點頭。
於是,我們一起向著石板路走去,隻是這鬼屋四周的陰氣依舊沒有消散的跡象,也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哪兒散發出來的。
當然,以這鬼屋的光線,我連散發的陰氣都看不見,也就無法找到陰氣的源頭。
心中不安著,憐霜卻是神色亢奮,一直到去到了木質橋梁的前的攤位處,果然,那攤位上掛著一個牌子,寫著孟婆湯,而木橋上也掛著牌子,寫著奈何橋。
“孟婆,這湯是門票包含在一起還是要另外收錢?”我盯著孟婆挑眉。
隨之,那猛禽抬起頭白了我一眼,看麵相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隻是臉上畫著濃濃的妝,看起來慘白慘白的,加上攤位下的幽藍色燈光,看著還怪滲人。
“快喝快喝,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就能入輪回,重新轉世……”
“不是,”不等孟婆說完,我出聲打斷,指了指攤位上的一個個瓷碗裏裝著的孟婆湯,“這都是些什麼東西摻在一起的?喝了不會拉肚子吧?”
隨之,那孟婆是直直的盯著我的雙眼,看傻逼似的看了我一分來鍾。
“這湯是用離別淚、情人血、融合你前世回憶,加上忘情水……”
“你亂編的吧?”我盯著猛禽挑眉。
“我去……就是雪碧加白開水!”可能是受不了我的詢問,孟婆直接是站直了身子,瞪著我叉著腰,“你愛喝就喝,不喝趕緊滾~~”
見這孟婆來了氣,我趕緊也是笑著應了兩聲,也沒有喝孟婆湯,拉著憐霜就向著奈何橋上走去。
同時,白錦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了過來。
“那孟婆湯裏有問題,應該下了東西。”
我點頭,不錯,我剛才接近那孟婆攤位的時候,一眼就看了出來,那孟婆湯中飄渺著一股陰氣,肯定有問題,所以我想試探一下這孟婆。
隻是從孟婆的言行舉止來看,就是一個鬼屋工作人員而已,並不像真正的陰門的人,並且身上也沒有半點陰氣,所以,那孟婆湯裏的陰氣,很有可能是別人下在裏麵的。
思索著,我心中也是不由得緊了緊,因為這樣看來,這鬼屋中的以陰氣已經不是湊巧,而是想對我們發動攻擊。
那孟婆湯裏的陰氣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如果真的喝下去,估計就中了圈套了。
嗎的!到底是誰?為什麼我們來遊樂場玩一圈還能遇上這樣的事兒?
我想不通,下一瞬,走在我前麵的白錦卻是突的停了下來。
我心中一動,趕緊問白錦停下來做什麼。
“這奈何橋……不對勁。”白錦說著,卻是扭頭死死的盯著奈何橋的橋下。
我瞪眼,同樣的順著白錦的視線看去,隻見這奈何橋的橋下是一條沒有什麼動靜的潭水,隻是怪異的是,這潭水中,散發著一股莫大的陰氣。
我皺眉,又是感覺到這潭水中的陰氣居然在向著我們靠近。
“白錦。”我扭頭看向白錦,想叫她先快些過橋,然而,卻是發現白錦正死死的盯著奈何橋的前方橋頭方向,我同樣的順著看去,心中又是不由得一驚。
隻見這奈何橋的前方橋頭,許許多多假扮成陰魂鬼怪的工作人員彙聚了過來,至少有五六個,直接是將橋頭堵死了,而他們之前手中拿著的那些道具也都變成了真家夥,特別是那拿斧頭的工作人員,其手中的斧頭亮出了一絲寒芒,一看就知道是真的金屬。
嗎的!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這些鬼屋的工作人員竟然就是陰門中人假扮的,怪不得找不到陰氣的源頭,原來是因為陰氣到處都是!
我心中驚駭,扭頭看向了奈何橋橋頭的方向,卻發現剛才那孟婆已經是癱倒在了攤位上,其攤位旁也是彙聚了五六個假扮陰魂鬼怪的工作人員,同樣的把奈何橋頭給堵死了。
這樣一來,我們可就是腹背受敵了……
“這……這是……”憐霜在我身旁喃喃著,聲音中帶起了一絲畏懼。
見狀,我還沒有來得及答話,白錦是伸手就呈手刀狀,砍在了憐霜的脖頸上。
憐霜雙眼一翻就暈厥了過去,白錦跟著下蹲,直接將憐霜背在了背上。
“一人一邊,小心,”白錦在站起身的時候對我說著,跟著又是直直的看向了前方橋頭彙聚的人們,“你們都是何門何派?陣仗弄的這麼大,找我們有什麼事兒?”
我聽著,也是轉身拔出了古刀,看向了孟婆那邊彙聚的人員。
“何門何派你們不需要知道,”這時,白錦那邊的橋頭有人開了口,聲音中帶著一股譏諷,“你們隻需要束手就擒,乖乖的跟我們走,我們不會為難你們的。”
“也就是說,是有人讓你們來抓我們的,對吧?”白錦回著。
隨之,剛才開口那聲音冷哼了一聲,接著道:“廢話少說,再不束手就擒,你們可就有苦頭吃了。”
“苦頭?養幾隻小鬼就想抓到我們,讓你們過來的人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白錦回著,我也是聽到,這奈何橋下傳來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響,我低頭瞟了一眼,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動。
隻見這奈何橋下的潭水中,許許多多的小手伸了出來。那些小手紛紛攀上了奈何橋下的木梁,冒出了身子,向著我們橋上湧來,正是一個個看似嬰孩一般的小鬼。
小鬼們張著滿是利齒的嘴,衝著我和白錦是一臉的貪婪,一看就是鬼師一門養小鬼的手段。
“別管這些小鬼,一人一邊,最好活捉。”白錦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點頭,伸手就垂在了自己的胸口,在狂暴心跳和周身肌膚的加持中向著橋頭彙聚的幾人就衝了過去。
實在是太簡單了,那橋頭站立著的幾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我能夠這麼快似的,直到我一腳踹飛了當先的一人,跟著用自己身體中的氣息纏住了其他幾人,而就在這時,我隻感覺到不對勁。
因為我用自己身體中的氣息纏住這幾人之後,隻發現這幾人是沒有絲毫的掙紮,甚至都沒有吭一聲,就好像傀儡一樣。
我皺眉,向著被我體能氣息控製的幾人看去,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驚,隻見這被我抓住的幾人,竟然都是一些栩栩如生的紙人!
紙人替身!
我咬牙暗罵了一聲,操控著體內的陰氣鬆開了紙人,那些紙人也是紛紛栽倒在了地上,向著四麵八方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