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漫天紛飛的大雪。
我撐手坐起了身,隻覺的腦袋無比的沉,整個人也仿佛虛脫了似的。
“沒事吧?”熟悉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我轉身看去,果然,正是站在我身旁的猛禽。
我衝著猛禽點了點頭,跟著凝眉看向了雪原四周,心中不由得一動。
沒有人了,出了猛禽再不見任何人了,沒有二叔沒有白錦沒有重雲先生,在我身旁的隻有猛禽。
我咬牙,心中開始雜亂了起來,二叔明明說這次之後就告訴我一切的真相,如今卻又一次的消失。
我難道又被騙了?又被蒙在了鼓裏?
我死死皺眉,然而就在這時,耳邊卻是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想什麼呢?你進了那門到現在,差不多已經過了整整五天,重雲先生當然不會在這兒等你五天,他又沒什麼事兒要找你。”
我聽著,不由得一瞪眼:“白錦?”
“不是我還是誰?”白錦在我耳邊說著,笑了笑,“放心吧,回去之後,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
“那二叔呢?二叔去了哪兒?”我瞪眼追問。
“下一個聖境,”白錦回著,聲音中微微低沉,“也是最後一個聖境……”
“什麼意思?還有一個聖境之地?”我不解。
“不錯,你還記得陳天楚的那張地圖麼?上麵有五個地方,分別就是五個聖境,你已經進去了其中四個,還剩下一個。”白錦回著。
“不是……到底要我進這些聖境做什麼?”我皺眉。
“我說了,回去之後,所有我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訴你,現在,還是快點趕路吧,這個季節的昆侖,待久了可就成冰棍了。”白錦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著。
聞言,我也隻能是點了點頭,轉身看向了雪原的四周,隻看見一片皚皚白雪,也不見高山或者建築。
“那我們這是在哪兒?”我再問。
“死亡穀之外,”不等白錦開口,我身旁的猛禽接過話道,“你從門裏出來之後我們就帶著你離開了那偽昆侖,不過沒想到,一直離開了死亡穀你才醒過來。”
我聽著,也是點了點頭:“那我出來的時候,墨小明……”
“沒有看見,”猛禽搖頭,雙眼中的神色閃了閃,“或許這輩子也不會在碰見了吧……”
我聽著猛禽的話語,心中微微一動:“那樣也好,她幫助我們解了圍,我讓給了她神力,我們之間也可以說是互不虧欠了。”
“你是不是傻啊肖陽?”白錦跟著在我耳邊開口,“墨小明就是因為看在你能夠進入聖境的特殊能力上,這才接近你們,跟你們做了所謂的朋友,肖陽,你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你信不信,墨小明那重瞳子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聽著,搖了搖頭也沒有再談墨小明的事兒。
“那建築中關著的人都放出來了吧?”我看向猛禽問道。
猛禽跟著點頭:“都放了,我們守在山洞裏的時候就已經走完了,估計是陳勝帶的路,應該都已經出了死亡穀。”
我聽著,也是點頭:“那就好……”
說著,我突的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得皺眉道:“白錦,憐霜現在怎麼樣了?二叔說你們來找我之前先去找了憐霜,憐霜還在愛麗絲那兒麼?”
“愛麗絲?你說的是那個吸血鬼吧?”白錦在我耳邊回著,“當心吧,那離魂之術重雲先生已經親自為憐霜破解了,我們來找你的時候憐霜就已經醒了過來,看樣子也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我再次點頭,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也就是說,我們這次來昆侖死亡穀完全是白來,隻因為被那想法極端的雲雪枯給下了套。”
“不,”白錦在我耳邊回著,“不是白來,你不是進了那聖境嗎?你必須進入五個聖境,所以我們遲早要到這兒來,要麵對雲雪枯,所以,你這一次不是白來,反而在沒有我們的情況下解決了這雲雪枯,這一點讓我很驚喜,肖陽,你真的強了很多啊。”
“強什麼強?”我搖了搖頭,“要不是連血衣和墨小明還有那白玲瓏,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哦喔~~這麼說的話,你是喜歡上那白玲瓏咯?”白錦跟著道,隻是聲音有些不對勁。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沒那回事兒。”我回著。
“老弟,求生欲還是很強的嘛~~”猛禽在一邊插嘴。
聞言,我是回頭狠狠的瞪了猛禽一眼,同時從耳邊聽到了一陣白錦磨牙齒的聲音。
“行了行了,快走吧!”我趕緊是向著雪原的前方一揮手,“這昆侖的這個季節真的是凍死個人。”
就這樣,再沒有什麼話語,我和猛禽按在來時的方向一路返回,差不多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這才是走出了昆侖山脈,回到了格爾木的城市中。
回到城市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我和猛禽在城裏找了個賓館開了一間房,好好的休息了一下,卻沒有想到,這一睡就又是整整一天,一直到我們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外是一片夜色。
我和猛禽起了床、出了賓館找了個餐廳,好好的飽餐了一頓,隻是吃著吃著,猛禽卻又是問到了一個事兒。
“誒老弟,給我說說般若花王是怎麼回事唄?”猛禽擰著筷子、叼著煙,盯著我一挑眉。
我愣了愣,同樣的點了一支煙:“老哥,愛麗絲不是讓你跟她去國外嗎?這都幾天了,你還沒有回去,她不擔心麼?”
“少給我扯開話題,”猛禽盯著我一瞪眼,“再說,我剛才已經給愛麗絲打了電話,說明了我們這兒的情況,她也表示理解,說多寬容我幾天。”
“嘖嘖嘖,寬容,聽起來有些慘啊老哥~~”我盯著猛禽挑眉。
“我讓你不要扯開話題!”猛禽同樣挑眉,伸手用手指敲了敲飯桌,“快說,般若花王是怎麼回事?”
“其實吧,老哥你應該感覺到了吧?為什麼你總是暈倒?為什麼每次暈倒之後,不管什麼事兒都能化險為夷?”我盯著猛禽說道。
猛禽跟著沉了神色,卻也是盯著我點了點頭:“不錯,我確實有所感覺,不過老弟,你既然知道,這麼久都沒有告訴我,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啊?”
“我這不是怕告訴了你,你做出什麼偏激的事兒嗎?”我盯著猛禽說著,搖了搖頭,“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包容自己的身體裏有另外的靈魂。”
“怎麼又跟靈魂扯上關係了?不是般若花王麼?”猛禽一皺眉。
“我說的是比喻!比喻!”我盯著猛禽撫額。
猛禽恍然大悟般的一瞪眼,跟著衝我一比劃:“老弟你繼續說,我倒要看看這般若花王在我身體裏搞什麼鬼。”
“應該不是搞鬼,而是與你共生了。”我盯著猛禽說著,也是將兩年前在陰獄城的時候,猛禽被般若花王吞噬又吐出來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猛禽。
猛禽是瞪著眼仔仔細細的聽著,一直到我說完了這般若花王的整個來龍去脈,整個人也是盯著飯桌沉默了下去。
“行了,老哥你自己消化一下吧,我出去走走。”
我說著,拍了拍猛禽的肩膀,抽著煙出了餐廳,去到了格爾木的長街上。
格爾木的長街上滿是行人,其中少數民族占了絕大多數,我抄著兜抽著煙,隻看見街邊的綠化樹上掛滿了紅燈籠。
應該是要過年了……
我想著,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身旁,而此時,我的身旁正站著一個女人,一個穿著防寒服的女人。
“你應該不怕冷的吧?”我盯著白錦說道,“你穿成這樣,我還有些不習慣啊。”
“總不可能隻穿一件外衣吧?”白錦盯著我聳了聳肩,“現在這個季節,如果在這兒隻穿一件外衣,一旦現了身,一定會被人認為是神經病吧?”
“所以你就去偷了防寒服?什麼時候去的?”我挑眉。
“什麼偷不偷的?”白錦白了我一眼,“我是在你們睡著之後自己去街上買的,可是付了錢的。”
我聽著,也是點了點頭,跟著繼續問道:“那啥……傷沒事了吧?”
“沒事,你二叔的那些朋友還是挺靠譜的,居然完全幫我重塑了肉身。”白錦點頭。
我‘哦’了一聲,卻是再沒有了其他的話語。
不知道為什麼,白錦被二叔帶走之後我是時不時就會擔心她的安危,想早些見到她,可如今我已經如願見到了她,甚至她就站在我的身旁,就隔著我隻有一寸的距離,我卻是覺得不自在了起來。
或許我們倆都屬於刀子嘴豆腐心,碰在一起,就成了現在的無言。
想著,我自嘲般的笑了笑,白錦則是開了口,盯著長街的盡頭也沒有看我:“怎麼了肖陽?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說了,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那好,”我跟著點頭,也沒有看向白錦,“白錦,告訴我,你知道的、關於我的一切。”
“從哪裏說起?”白錦問。
“從源頭說起。”我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