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的盯著黑袍男人的背影問道,“你們對陳勝做了什麼,陳勝說的那些話都是什麼意思?”
“你想知道?”黑袍男人回著,搖了搖頭,“很簡單,他在五年前和一夥人誤闖入了我們這昆侖神山,被山上的異獸直接分了屍,但是他的靈魂很堅毅,身體在分屍之後還遲遲不肯散去。
因此,我師傅心生憐意,把他的靈魂轉移到了另一具已經死去並散去靈魂的肉身上,並且賜予了他一項神通,隻是他好像根本就對那神通不感興趣,非要讓我們消除那神通。
但是你知道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所以我們給了他一個任務,就是在五年後,也就是現在,帶你們來這兒,我們就幫他解除神通。”
我聽著,暗自點了點頭,隻想這黑袍男人說的應該就是真的了。
“那你們給陳勝的神通到底是什麼?”我盯著黑袍男人接著問,“為什麼陳勝那麼的想要消除?”
“之前不是說了麼?”黑袍男人說著,停下了腳步,回頭盯著我眨了眨他那凹陷額雙眼,“我師傅給他的神通,是讓他能夠看到自己的宿命,通俗一點,就是能夠看見自己的死期……”
我聽著,心中不由得一顫,身旁的猛禽也是開了口,驚歎著說了一句原來是這麼回事。
不錯,原來是這麼回事。
陳勝能夠看到自己的死期,他知道自己在死期之前肯定不會死,所以當我們用槍指著他的時候,他會用槍口指著自己的腦袋。
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在死期之前死,所以他認定,那些子彈肯定打不出來,無法取他的性命。
這也是說明了,他為什麼被那人臉蛇身的異獸咬掉了手指,卻沒有被那人臉蛇身的異獸取了性命。
原來一切是這麼回事,也怪不得他在賭錢的時候一心求輸,一個知道自己死期的人,該是多麼的絕望?
金錢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毫無意義……
“這算個什麼神通?”不等我開口,我身旁的猛禽接著道,“我看這更像是一個懲罰吧?”
“當然算神通,”黑袍男人笑著回道,“如果你知道了自己的死期,那麼,在死期到來之前,你可以為所欲為,因為你怎樣都不會死……”
“可是更多的是知道自己死期的絕望吧,”我盯著黑袍男人說道,“所以陳勝這麼的想要消除這個神通。”
“這就是他的事兒了,”黑袍男人回著,“是懲罰還是神通,全在他的一念之間,他既然把這當做懲罰,想要讓我師傅消除,當然也得滿足我們相應的條件。”
“就是帶我們來這兒對吧?”我盯著黑袍男人蹙眉,“你師傅是誰?為什麼非要讓陳勝帶我們來這兒?”
“這可不是一個囚徒的語氣,別忘了,你們的命現在都拽在我的手裏。”
黑袍男人說著,盯著我一瞪眼,跟著抓過了身去:“什麼都不要問,我師傅要你們來這兒,對你們是有好處的,肖陽,特別是你。”
我聽著,完全不知道黑袍男人是個什麼意思,什麼好處不好處的,然而,黑袍男人再也沒有開口,隻是扛著暈厥過去的陳勝,用縛身術帶著我們向著階梯上的平台走去。
沒一會,我和猛禽在黑袍男人縛身術的帶領下經過了滿是鮮血殘肢的平台,直到到達了那泛著白芒的建築前。
建築寬闊,皆是石質,有些像古堡的模樣,其頂上始終亮著一道耀眼的白芒,使人根本無法直視。
黑袍男人在建築的石門前停了一瞬,捏著手指念叨了一句,瞬間,我隻看見從他的手中,一絲灰黑色的陰氣悄然鑽出,鑽進了我們麵前的石門門縫中,跟著,那石門也是在哢的一聲之後洞開。
黑袍男人隨之帶著我們進入了石門,石門中是一條幽深的石質長廊,長廊上的各處燃著縹緲的火把,照亮了長廊的每一個角落。
並且,這長廊的兩邊還有許許多多的石門,似乎是一些單間,隻是這些石門都是從外麵上的鎖,與其說是單間,還不如說是牢房。
我皺眉,心中不安,黑袍男人卻是一刻沒有停下,一直玩幽深長廊中走去,直到長廊的一邊出現了一扇洞開的石門,我借機瞟了一眼,隻見石門中空空如也,隻有一張石床,也沒有什麼人。
難道要將我們關進去?
我皺眉,黑袍男人也是在那開啟的石門前停了下來,不過,他並沒有操控我們進入那石門,而是扛著陳勝進入了石門,將陳勝放在了石門房間中的石床上。
“你這是做什麼?”我盯著黑袍男人皺眉。
“看不出來麼?”黑袍男人扭頭盯著我意味深長的一笑。
“不是……”我盯著黑袍男人回著,“你們不是答應了陳勝,隻要陳勝帶我們來這兒,你們就幫他消除神通嗎?”
“對啊。”黑袍男人一點頭,站在石屋中的石床前,伸手就摁在了陳勝的額頭上,跟著閉上眼念叨起了一陣我聽不懂的術語。
而伴隨著黑袍男人的念叨,被他摁著額頭的陳勝整個身子都突的顫抖了起來,隻是依舊緊閉著雙眼,並沒有在顫抖中蘇醒。
隻是片刻,黑袍男人停止了念叨,收回了手,其摁著陳勝額頭的手已經是一片漆黑,仿佛吸收了什麼物質似的。
“真是麻煩,要不是看在進化還不夠的份上,直接殺了多省事兒……”
黑袍男人說著,拍了拍手上漆黑的物質,跟著也沒有再管石床上的陳勝,直徑向著石門口的我們走來。
“你這……”
“別說了,”不等我說完,黑袍男人盯著我一瞪眼,“我已經收回了他的神通,履行了我們的承諾。”
“可是你把他關在這兒……”
“我們有沒有說過要讓他走出這昆侖神山,”黑袍男人聳肩,“神山裏的一切,不能讓外人知道。”
“你們這是耍詐!”我盯著黑袍男人瞪眼。
“兵不厭詐,你以為這陳勝自己心裏沒有數麼?”黑袍男人一笑,“之前他用古刀架在你脖頸上的時候,不就是在威脅我接觸他的神通,放他走麼?”
我皺眉,黑袍男人繼續道:“既然他知道這個風險,並且也來了,就代表他有接受最壞結局的準備,別說我們無情,我們可是給了他選擇的機會的,他大可以帶著那看透自己宿命的神通逍遙一輩子,可是他看不開,非要來,那就沒有辦法了。”
我聽著,暗自咬了咬牙,瞟了瞟石門中睡在石床上的陳勝,心中微微的有些不是滋味。
這陳勝雖然把我們帶到了這兒來,但是歸根結底,也是一個悲情人……
一個人,要怎樣才能在知道自己死期之後還逍遙的活下去,我想,很多人都辦不到吧,看著死亡一步步逼近自己,心中僅存的,隻有崩潰與絕望。
我終於有些懂了,陳勝為什麼開著保時捷,卻住著那種雞窩一般的地方,屋子裏還亂成一團糟。
如果是我能夠看到自己的死期的話,我也會活成那樣吧……
“怎麼?同情心泛濫?”
黑袍男人盯著我挑眉,反手關上了石屋石門,在一聲悶響中上了鎖。
我狠狠的瞪了黑袍男人一樣,黑袍男人卻又是帶著譏諷的一笑,跟著操控著我和猛禽繼續向著長廊深處走去。
我和猛禽跟在黑袍男人身後,長廊四周的石屋單間中不時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有哀嚎、有尖叫,有祈求,所有的聲音彙聚在一起,直往我的耳朵裏鑽。
直到我們在經過一扇比之前房門都要大的石門前,突的,那石門中傳來了歇斯底裏的瘋狂慘叫,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淒慘的叫聲,就好像被人掐著喉嚨發出的尖銳聲響,那種絕望如潮水般的,和那淒慘的叫聲包裹住了我的周身。
我沒敢去想這石門中正在發生什麼事兒,黑袍男人卻是突的停了下來,伸手敲了敲那石門。
頓時,石門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而我也是這才發現,這石門外並沒有鎖,也就是說,這石門是從門中鎖的,並不是之前的那種囚徒所住的石屋。
接著,伴隨著一陣開鎖聲,石門洞開,一個與黑袍男人打扮差不多,同樣穿著黑袍的人探出了身子。
“別讓他叫的那麼大聲,別影響到其他人,進化需要悄無聲息的進行。”黑袍男人對著探出身的人說著。
“我們已經注入了麻醉劑了,可是不起作用。”那探出身的男人跟著搖頭。
“不起作用就打暈,醒一次打一次。”黑袍男人瞪眼。
那探出身的男人也是一點頭,跟著縮回了石門中,而就在他縮回石門中的瞬間,我隻看見透過門縫看見,這石門中正有一個石台,石台上躺著一個渾身四肢被鎖鏈捆綁著的男人,男人四周圍著許多黑袍打扮的人,那些人手裏拿著各種各樣的金屬工具,正在往男人的腦袋上招呼。
我隻看到,那些工具上滿是鮮血,所以也沒敢去看那躺在石台上的男人的臉。
下一刻,石門關閉,其中男人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也是突的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