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那僅剩的獨眼死死的盯著雪堆中的屍骸,一張臉上也是無比陰沉的神色。
“怎麼了?”我盯著陳勝蹙眉。
陳勝隨之一愣,跟著搖了搖頭,指向了那下方雪堆中的屍骸。
“你們看他的衣著,隻是穿著一件防寒服,說明這人並不是在我們這個季節進的山。
他應該是在初冬的時候進的山,那個時候天氣還沒有這麼的惡劣,一件防寒服就管用了,至於他為什麼會在這兒,應該是攀爬這山體壁麵的途中突發了什麼意外,比如心髒病之類的,所以直接死在了這壁麵上。”
我聽著,也是點了點頭:“這麼說,這人是死在壁麵上,再加上長年累月的大雪,直接將他包裹在了壁麵中,而剛才這壁麵的積雪垮塌,也就把他帶下了山體,顯露了出來。”
“應該是這樣了。”陳勝點頭。
“可是剛才猛禽說著屍骸應該已經死去了五年,難道五年之內,就沒有人經過這兒時發現他?”我盯著陳勝皺眉。
“很正常,”陳勝接過話,指了指我們身後的大山,“這條路是條近路,也是一條非常危險的路,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多,而且就算知道,也沒有什麼人走這邊,所以沒有發現他的屍骸也很正常。”
我這才是跟著點頭,隻是心中還是有著一個疑惑。
這條路知道的人不多,為什麼陳勝和那黑老二碰巧都知道……
想著,我凝眉向著山體下、積雪中的屍骸看去,突的,隻看見那屍骸的肩上掛著一根槍繩……
我心中一動,也是認出了那一根槍繩,那分明是之前黑老二他們偷獵者的獵槍槍繩……
這麼說的話,這屍骸其實是一位偷獵者?
我瞪眼,沿著那屍骸上的槍繩看去,卻也沒有發現什麼獵槍,那屍骸的槍繩沒入了身後的積雪中,也看不到到底這槍繩連著的是不是獵槍。
當然,我們也不可能犯險下去查看。
隻是,如果這人也是偷獵者的話,那麼,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黑老二知道這條路通往死亡穀,陳勝也知道,還有這可能是偷獵者的屍骸也知道。
那麼陳勝的身份,會不會其實就是……
我皺眉想著,又是想到了那蒙古包中,對我們和陳勝態度都不友好的本地人……
這陳勝……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的人……
思索著,我瞟了瞟身旁的陳勝,也是看見,陳勝依舊死死的盯著下方山體積雪中的屍骸,臉色非常的異樣。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具屍體麼?”這時,一旁清理著身上積雪的猛禽開了口,站起身看向了陳勝,“繼續走吧,按照你說的,我們應該快進入死亡穀了吧?”
陳勝隨之摁了一聲,也是收回了視線,沒有再看下方山體積雪中的屍骸,轉而看向了我們身後的兩座雪山。
我們身後的兩座雪山都非常的高聳,而此時,我們就在兩座雪山的中央,隻是,之前陳勝在雪原上開了槍,這靠右邊的雪山可是發生過反應,隻是並沒有坍塌。
就像剛才猛禽在壁麵上的時候一樣,要不是他亂來,用登山鎬打在了壁麵積雪上,說不定,這壁麵積雪還不會坍塌。
當然,這也就形成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局勢,說不定那雪山上的積雪什麼時候就會坍塌下來,形成雪崩,而那時候,如果我們正在兩山之間的低處,肯定就會被雪崩下來的積雪生生埋葬。
“怎麼辦?”我看向陳勝問道。
隨之,陳勝也是搖了搖頭:“沒有辦法,總不可能現在引起雪崩,我們現在背靠山壁懸崖,雪崩一下來,我們也是有死無生。”
“那就隻能祈禱咯?”猛禽在一邊接過話。
“不錯,”陳勝點頭,“隻有祈禱了,祈禱我們進入這兩山間的通道時,這雪山的積雪不會滑落下來。”
說完,陳勝直徑就向著兩山間的低沉平地走了過去,見狀,我和猛禽也是跟上了陳勝,隻是我發現,這陳勝走在入兩山間的低處平地時,並沒有多麼謹慎的神色,反而非常的輕鬆。
就像之前在賭場的時候,那大金鏈子帶人圍住了大院門口,陳勝也是這樣,一步步向著大院門口走去,完全沒有畏懼的神色。
就好像明知道大金鏈子奈何不了他一樣……
難道真的是未卜先知?知道這兩山間的積雪不會滑落下來?
我想不通,前方的陳勝卻又是轉身看向了我和猛禽。
“快速通過,不要大聲說話,都明白吧?”
說完,陳勝也是轉過了身,向著兩山間平地的盡頭快速走去。
見狀,我和猛禽也是緊緊的跟在陳勝身後,隻是盯著兩邊的高聳雪山和雪山上的積雪是心驚膽戰。
然而,一路上並沒有什麼意外,我們快速行走在兩山之前的平地中,右邊的雪山卻一直沒有絲毫動靜,並不像會垮塌的模樣。
“我看就是你們想太多了,這山這麼高,怎麼會說垮掉就垮掉?”猛禽在我身旁說著,其神色也是放鬆了下來。
隨之,陳勝是一回頭,盯著猛禽狠狠的瞪了一眼,我也趕緊是對著猛禽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局勢可看不得玩笑,一旦雪崩,我們可就屍骨無存了。
猛禽聳了聳肩,也沒有再說話。
就這樣一直在兩山間的平地中極行了有半個小時左右,我的視線盡頭,終於是出現了出口。
我心中一喜,麵前的陳勝也是加快了腳步,一直到我們走出了兩座雪山隻見的平地,來到了這兩座雪山的另一邊,我是長出了一口氣。
然而,我身旁的陳勝卻是突的停下了腳步,至使我直接撞在了他的背後上。
“怎麼了?”我皺眉看向陳勝,隻見陳勝僅剩的一隻獨眼,是死死的盯著前方。
我皺眉,同時,猛禽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了過來,帶著異常的鄭重:“別動。”
我一愣,當然是僵住了身子不敢有所動作,猛禽既然讓我別動,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跟著,猛禽又是低聲道:“正前方,有人……”
我心中一驚,向著我們的正前方眺望而去,隻見我們的正前方,這兩座雪山之後,又是一片無垠的雪原。
太陽的陽光灑在雪原上,發射進我的眼中,是刺的我眼睛一陣生疼,不過我還是看了出來,就在我們的前方,大概幾百米之外的雪原上,正站著一群身材黑色獸皮的男人。
而此時,那群男人中,已經是有那麼幾人,提著獵槍瞄準了我們這邊,明顯是發現了我們。
“怎麼可能?他們走在前麵,怎麼可能發現我們?”我瞪眼也不敢動作。
“黑老二不用發現我們,”陳勝說著,微微搖了搖頭,“他隻用發現,這通向死亡穀的路上沒有我們的腳印,他就能夠判斷,我們在他們後方……”
我聽著,也是恍然,陳勝說過,這兩山之間的平地是去往死亡穀的唯一道路,這兒沒有我們的腳印,很明顯就說明了,我們在黑老二他們的後方。
“怎麼辦?”我再次細聲問道。
“別動,”陳勝回著,“黑老二他們的槍法,我們隻要一動,身上肯定得多一個窟窿眼。”
我聽著,皺起了眉,這時,那遠方雪原的男人中,一位明顯比其他男人更加健碩,臉上留著大胡子的男人踏前了一步,盯著我們這邊是上下一番打量。
顯然,這個大胡子就是黑老二。
“他在看什麼?”
我喃喃,卻又是發現,那黑老二的目光是直勾勾的停留在了我身旁的陳勝身上……
“他在想怎麼弄死我們……”陳勝低聲回著。
我心中一動,卻又是發現,那黑老二看向陳勝的神色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同時,陳勝再次低聲開了口,用隻有我和猛禽能夠聽到的聲音。
“等一下,不要慌,縮成一團,屏住呼吸……”
我一愣,有些搞不懂陳勝是什麼意思,下一刻,那遠處雪原上的黑老二抄手奪過了身旁一名男人手中的獵槍,對著我們這邊直徑就開了一槍。
伴隨著槍聲的轟鳴,我卻是發現,黑老二這一槍明顯是歪了,根本就沒有打中我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人。
“什麼啊?就這槍法還準?”猛禽在我身後喃喃出了聲。
我也是一皺眉,卻又是在皺眉的瞬間聽見,我們身後,傳來了一陣異響。
不會吧……
我心中一驚,還沒有來得及轉身,一旁的陳勝是拉著我和猛禽就往雪山的一側狂奔。
我在同樣的狂奔中瞪眼扭頭,也是看見,我們身後的兩座雪山,其雪山上的積雪已經崩裂著垮塌了下來,就仿佛驚濤駭浪似的,帶得整個大地都在顫動。
我日!那黑老二的一槍不死用來打我們,而是引起雪崩,想將我們直接埋葬在這垮塌下來的積雪裏!
我瞪眼,絲毫沒有猶豫,砸著自己的胸口開啟了神通,摟著猛禽和陳勝就向著雪山的一側奔去。
我們當然不能奔下雪山,這雪崩就像洪水,肯定是往低處去,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到山體一側,遠離兩山之間的平地,這樣才能保證受到最小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