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死死的瞪著他那一隻僅剩的獨眼,良久才說出了兩個字:“山神……”
“山神?”我重複著,死死的盯著陳勝手中的無人機遙控屏幕。
下一瞬,屏幕中那黑影似乎是躍出了監控的範圍,消失在了滿地狼屍的風雪之中。
我皺眉,突的,無人機的監控屏幕又是一晃,無比劇烈的擺動了起來。
“它拿到了無人機!”
陳勝瞪眼吼著,我也是看見,隨著那無人機的擺動,隻是一瞬間,一張長滿了黑色絨毛的臉從監控中一閃而過。
雖然隻是一瞬,我還是看清楚了那張臉。
那張臉雖然長滿了黑色毛發,嘴中生出獠牙,但是,那張臉,分明是一張人臉!
我心中驚駭,伴隨著一聲哐啷的聲響,無人機的監控屏幕卻又是跟著完全的黑了下去。
“走!現在那山神在雪原的另一邊,我們快走,應該不會碰到它。”
陳勝說著,扔了無人機遙控,背起了背包就向著山洞外走去。
見狀,我和猛禽對視了一眼,也是紛紛跟上了陳勝,隻是猛禽在我身旁非常低聲的嘀咕了一句,讓我提防陳勝。
我點了點頭,陳勝明顯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但是他又沒有告訴我們,還有他自身的神秘,我們確實得提防陳勝。
不過,我們現在是三人行,就算提防也不能內訌。
我和猛禽跟上了陳勝,山洞外的風雪依舊,甚至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陳前輩,”我在陳勝身旁開了口,“你不是說昆侖的狼都是山神的使者麼?”
陳勝隨之搖了搖頭:“是使者沒錯,但是使者如果背叛了山神,也是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我聽著,不由得就皺起了眉,隻覺的陳勝的這個解釋實在是太過牽強。
然而,陳勝也沒有再解釋什麼,就帶著我們向著雪原的一邊前行。
而這一次,他走的比之前快上了許多,看來也是在提防剛才那黑影山神。
我和猛禽跟在他的身後,依舊是握著手槍警惕著雪原的四周。
就這樣,我們也沒有遇到那黑影山神,在雪原中走了幾個小時,終於,天色微微的亮了起來,風雪也漸漸的小了下去。
一直到第一道曙光出現在東邊的天際,我這才是發現,這東邊正有一座延綿高聳的雪山,朝陽就從那雪山後緩緩升起,帶著橙紅色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的一切。
我們紛紛停了下來,向著時候走看去,這才是發現,我們四周的遠方皆是一座座高聳的延綿雪山,竟然已經是將我們完全包圍。
隻不過,那些雪山距離我們非常的遠,我們就像被圍成圈的數人包圍起來的三隻蝸牛,在地麵緩慢的前行著。
“還真是四周環山啊。”猛禽喃喃著開了口。
“四周環山就對了,這證明我們沒有走錯。”
陳勝說著,伸手指向了雪原的遠方,我跟著看去,隻見陳勝指著的正是那雪原遠方的一座高山。
“翻過那座山,山後麵就是死亡穀。”陳勝說著。
我聽著,不由得皺眉。
陳勝指著的那雪山,不說遮天蔽日,也是直衝雲霄,想要翻過去,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
“那山那麼高,”這時,猛禽也是在我身旁開了口,盯著陳勝道,“你要我們翻過去?”
陳勝白了猛禽一眼:“誰叫你從那山頭翻過去的……”
說著,陳勝又是伸手指向了那遠處雪山的另一處,我跟著看去,隻見陳勝指著的,是那雪山與另一座雪山相連接的地方,而那個地方,正有一個凹陷,就像之前我們經過的一線山穀一樣。
我隨之點了點頭,因為這樣看起來,翻過那雪山跟經過一線山穀差不多,應該費不上多大的勁兒。
“先吃點東西吧,你們背包裏有,在雪原上行走,必須時刻注意保持能量。”
陳勝說著,自顧自的就取下了自己背上的背包,在背包中翻了起來。
見狀,我和猛禽也是取下了背包,在背包中一陣翻找,直到找到了一大包壓縮餅幹。
當然,在這雪原上行走,沒有什麼能比壓縮餅幹來的方便了,況且,這壓縮餅幹可是高熱量高能量的食品,最適合這雪原。
跟著,我們撕開了壓縮餅幹就啃了起來。
之所以說是啃,是因為這壓縮餅幹一拿出來,直接是被四周的風雪給凍上了,咬起來真的就像在啃冰塊一樣。
這時,陳勝又是從背包中翻出了一個黑色的水杯,打開水杯放在了地上,接著捧起積雪就向著水杯中放去。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那積雪一進入水杯,竟然是直接就融化了,隻是一捧雪融化下來,隻有很少的一點水。
見狀,我也是幫起了陳勝的忙,將四周的積雪不停的塞入水杯中,一直塞了十幾分鍾,終於是湊成了滿滿一水杯的水。
這時,陳勝將水杯從雪地中拿了起來,蓋上了蓋子,摁下了水杯上的一個按鈕,隨之,我隻看到水杯在陳勝手中不停的顫動了起來。
“過濾,加熱。”陳勝盯著我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直到陳勝手中的水杯停止了晃動,一打開,頓時,一片熱氣冒了出來。
陳勝搖了搖水杯,跟著仰頭喝了一大口並遞給了我。
我剛才啃了那冰塊一樣的餅幹,當然是非常想喝水,接過陳勝手裏的水杯,同樣的喝了一大口。
真的是暖,這一口熱水進肚,隻覺的自己的周身都熱了起來,非常的舒服。
長出了一口熱氣,我將水杯遞給了猛禽。
猛禽瞟了瞟水杯,又瞟了瞟陳勝,跟著從我一揮手:“不用了,我不渴。”
我無語,陳勝卻也是伸手就拿走了我手中的水杯:“既然不想喝就不要勉強~~”
我聽著,盯著陳勝將水杯中僅剩下的水全部倒進了嘴裏,在瞟了瞟猛禽,隻見猛禽直勾勾的盯著陳勝,自己的喉頭也是不停的動著。
我無語,盯著猛禽歎了口氣,陳勝也是收了水杯,放在了背包中。
“走吧,繼續趕路。”
我聽著,也是再次背起了背包,跟著陳勝就向著雪原的遠方繼續前行。
我並不擔心猛禽,依照他的體格,就這一天兩夜,不喝水他也渴不死。
伴隨著太陽的逐漸升起,雪原四周也是明亮了起來,那是一片無垠的白,與之前去屠比屍國、經過那沙漠的時候一樣。
那時候是無垠的昏黃,現在,隻不過變成雪白。
“小心點,別一直盯著雪地看,學會時不時的眨眼,放鬆你們的眼睛,別到時候被雪灼傷了眼睛。”陳勝在我們前麵提醒道。
“雪還能灼傷眼睛?”我有些好奇,盯著陳勝問道。
“當然,”陳勝一點頭,“現在時間還早,等一下太陽完全出來的時候你就知道,該死,我應該準備幾副墨鏡。”
我聽著,也是微微蹙眉。
這雪又不是火,怎麼會灼傷眼睛?
這時,猛禽又是在我耳邊低聲開了口。
“是雪盲症,這積雪會反射陽光,反射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就像一麵鏡子,你直視雪原,就是在直視太陽,眼睛當然就會受傷。”
“有這麼邪乎?”我盯著猛禽挑眉。
“當然有,”猛禽一點頭,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我曾經就被積雪灼傷過雙眼,那種感覺,不管你把眼睛瞪的有多大,你都完全看不清眼前的畫麵,隻有一道道陽光在眼睛裏閃爍。”
“那後來呢?”我盯著猛禽追問。
“後來休息了幾天才緩了過來,漸漸的看到了東西,”猛禽回著,搖了搖頭,“所以,一定要注意,不要直視地上的積雪,你實在沒地方看,就把眼睛眯起來看陳勝的背包。”
我聽著,也是點了點頭,微微的眯起來,看向了前方陳勝的背包,迫使自己不用去看四周的積雪。
就這樣,一直到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四周雪原還真的亮起了一股股的反射光,我隻是瞟了一眼,便隻覺的雙眼一渾,趕緊又是眯著眼看向了陳勝的背包。
“現在相信了吧?”這次,陳勝的聲音也是從前方傳來。
“相信是相信了,可是如果不也是閉上雙眼的,那你怎麼帶路?”我微微蹙眉。
“誰說帶路就一定要睜開眼睛?”陳勝回著,“這條路,我是閉著眼睛都能走下來。”
“這麼說的話,陳前輩,你也跟那個黑老二一樣,記下了整個昆侖的路線?”我追問。
“不不不,”陳勝隨之搖頭,“我沒有黑老二那麼大的本事,隻記住了這昆侖一小部分的路線,就是這臨近格爾木的昆侖山脈路線。”
我聽著,卻是不由得微微皺眉。
如果這陳勝說自己記住了昆侖的所有路線我還不會質疑,但是這陳勝說自己並沒有記住整個昆侖的路線,這就有些可疑了。
一個沒有記住昆侖所有了路線的人,既然會膽大到閉著眼睛走路,這萬一要是走到哪條死路,又沒有路線出來,那不就玩完了?
“我怎麼可能記得住昆侖的所有路線,”這時,陳勝跟著道,“小老弟,你知道這整個昆侖有多大麼?一個人想要走完昆侖的所有路線,幾乎都要用上半輩子的時間,我用半輩子的時間去記一些路線?我有毛病?
不過你放心,這一帶的路線我還是熟得很,不會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