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說著,盯著那羊腿就想盯著藍天白雲一般,跟著又是喃喃道:“如果能死在那種風景中,也不枉此生了啊……”
我聽著,當然知道這陳勝是在繞彎子,根本就不想說出自己一口答應了我們的原因,也就肯定不會說出自己為什麼會未卜先知。
我皺眉,陳勝又是放下了手中的雞腿,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這一杯……新年快樂吧。”
我聽著,當然知道陳勝是在轉移我們的注意力,但我也隻能和猛禽一起舉起了茶杯,跟陳勝碰了一下。
我們馬上可就要一起進昆侖了,我不想在這兒挑出所有事兒,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弄僵了。
喝了茶,放了杯子,繼續吃飯,猛禽卻又是指向了餐館之外,微微的挑著眉。
我跟著看去,隻發現餐廳外已經是飄起了白茫茫的雪。
作為一個北方人,待在南方兩年多了,再看到雪,還真的有種親切的感覺。
“看來今晚會特別冷啊。”陳勝嘟噥了一句。
“怎麼?今晚就進山?”我盯著陳勝挑眉。
“什麼時候進山都一樣,”陳勝回著,“唯一的差別,就是打不打手電筒。”
我聽著,點了點頭,而這時,陳勝盯著窗外的獨眼卻又是突的一凝。
我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餐館之外,一群身穿黑色大襖子、帶著大綿帽,身形健壯的男人向著餐館走了過來,昂首挺胸的,還挺有架勢。
“別多看。”這時,我身旁的猛禽突的在我耳邊開了口。
我一愣,扭頭看向猛禽,猛禽又是跟著低聲道:“腰上有家夥。”
聞言,我再次向餐館外那一群健壯男人的腰間瞟了一眼,隻見那群男人的腰間都有一塊突起,很明顯,不是砍刀就是槍。
“是偷獵的。”這時,陳勝也是開了口,卻是一副完全不以為然的神色。
“偷獵?這大雪封山的季節,真的有人不要命,跑去昆侖偷獵?”我盯著陳勝低聲問。
“就是因為大雪封山,所以才能混過耳目,”陳勝回著,“而且,這昆侖雖然肯定是大雪不斷,但是也正是偷獵的好司機,這也是為什麼你們第一次說要去昆侖,我也把你們當做了偷獵的。”
“大雪封山是偷獵的好時機?”我盯著陳勝皺眉,“怎麼說?”
“昆侖山脈上有上百種稀有動物,在黑市裏個頂個的值錢,”陳勝說著,又是挑眉看向了我,“你說,下這麼大的雪,那些動物回去哪兒?”
我皺眉搖了搖頭,身旁的猛禽又是接過話道:“山穀?”
“不錯,”陳勝同樣點頭,“就是山穀,這大雪漫天,昆侖山脈上的動物勢必聚集在各個山穀中,所以,這個季節,隻要你能摸進昆侖山,找到任意什麼地方的山穀,那麼,你就能看到各種各樣的動物。”
我聽著,也是恍然,而陳勝又是跟著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歎息:“隻是,這昆侖山脈上的動物……可殺不得……”
“什麼意思?”我盯著陳勝挑眉。
陳勝隨之聳了聳肩,盯著我異常神秘的笑了笑之後湊近了我的臉頰:“因為這昆侖山上……有山神……”
“山神?”我皺眉。
“不錯,”陳勝點頭,卻又是不知為何,搖著頭自嘲般的笑了笑,“有山神啊~~那是西王母座下的功臣,如果你在昆侖亂殺無辜,遇到了山神,山神是會懲罰你的,讓你生不如死,死又不能……”
我聽著,隻覺的陳勝說這話的語氣帶著一股莫大的譏諷,並且譏諷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我皺眉,還沒有多想,那一群身形健碩的偷獵人已經是推開了餐館的大門,進了餐館,坐在了另一邊的餐桌上,並且其中幾人扭著頭四下望了望,一雙雙神色不善的眼瞳中透漏著異樣的精光。
當然,我也沒有多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可不是來惹事兒的。
這時,桌上的陳勝也是盯著猛禽和我就開了口:“吃飽了麼?吃飽了可就出發了。”
我和猛禽紛紛點頭,跟著就結了賬,與陳勝一起出了餐館。
大街上的雪也是下得越來越大了,我搓了搓雙手,隻覺的雖然穿著防雪服,周身依舊是一片冰冷。
“扛不住的,不管什麼材質的衣服,在這樣的天氣,都扛不住。”陳勝在一邊說著。
“那在這格爾木都扛不住了,我們要怎麼進昆侖山?”我盯著陳勝不解。
“當然有辦法,隻要你們不閑臭。”陳勝挑了挑眉。
“什麼意思?”我還是不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陳勝聳肩,也沒有再說什麼,帶著我們就回到了火車站旁的保時捷卡宴上,而這次,陳勝坐在了駕駛室,我和猛禽都坐在了後排。
“現在開始我來帶路,西王母在上,希望我們能順利到達死亡穀。”
說完,陳勝駕駛著保時捷卡宴就向著格爾木火車站的一邊行駛而去。
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左右,陳勝駕駛著卡宴穿過了格爾木,上了一條公路。
公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車輛,四周都是高山荒原,天上飄下的雪也是從格爾木的淅淅瀝瀝變成了密密麻麻。
保時捷卡宴開始打滑了起來,幾次都在公路上飄著前行,還好陳勝的車技不錯,該給油的時候完全不腳軟,不然我們早就陷在公路上了。
車中開著暖氣,我們也感覺不到外麵的寒冷,直到又過了一會,陳勝的聲音突的從駕駛室傳來。
“你們盯著點,別讓野獸跟著我們了。”
我一愣,還沒有細想陳勝的意思,突的,整個保時捷卡宴都是一滑,竟然是來了個九十度大轉彎,直接就衝下了公路,駛上了一片滿是積雪的平原。
“我去……”我瞪眼。
“別這麼驚訝,”陳勝的聲音跟著再次從駕駛室傳來,“死亡穀是凶地,嚴禁任何人進入,所以也從來沒有開發出什麼公路,沿著這雪原,能夠進入庫木庫裏,死亡穀就在庫木庫裏那頭。”
我恍然,也是與猛禽看向了兩邊的車窗外,按照陳勝說的,看看有沒有什麼野獸跟著我們。
車窗外的是一片潔白的雪地,夜空中也沒有月光,黑漆漆的,隻聽到雪落在地上的聲音。
陳勝就這樣駕駛著保時捷卡宴在雪地中飄移著,不過這雪地也是一片平原,沒有什麼岩石突起,再怎麼飄移也不至於發生翻車。
一直過了有個把小時左右,直到陳勝駕駛著的保時捷卡宴突然降了速,我心中一驚,隻想難道是沒了燃油?要這道,如果汽車在這雪地中熄了火,那就很難再啟動了。
我瞪眼向著駕駛室的陳勝看去,卻又是發現,卡宴前擋風玻璃外,那大燈照耀的燈光中,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團黑影。
“到了,”駕駛室的陳勝跟著說道,又是扭頭看向了後排的我和猛禽,“等下你們什麼都不用說,跟著我就行,這車也隻能開到這兒了,接下來的,我們就必須徒步了。”
“可是我們要怎麼抵抗這雪原的寒冷,你不是說有辦法的麼?”我盯著陳勝皺眉。
“所以我才降了速啊~~”陳勝回著,又是轉過了頭去。
我皺眉,又是看見前擋風玻璃外,那一團黑影已經是在車大燈的照耀下呈現在了我們前方不遠處,竟然是兩個圓柱形的、連在一起的蒙古包。
是這昆侖的原住民吧?難道陳勝說的禦寒的方法,和這蒙古包裏的原住民有關?
我想不通,保時捷卡宴又是在蒙古包的一邊穩穩停下,跟著,陳勝摁了摁車喇叭,嗯嗯兩聲,在幽靜的雪原中顯得特別刺耳。
隨之,那蒙古包的門簾被人從裏麵微微拉開,一個身穿少數民族服飾、滿臉通紅的孩童探出了腦袋。
“阿蘇勒~~”陳勝揮手打著招呼,又是從車前台的抽屜中掏出了一顆棒棒糖,對著車外蒙古包前的孩童晃了晃,並說出了一連串我聽不懂的蒙古語。
伴隨著陳勝說出的蒙古語,那孩童瞬間就盯著陳勝手裏的棒棒糖兩眼放光,直接拉開了門簾。
“下車吧,不過可要跑快點,別還沒有進去就凍僵了。”陳勝說著,看向了後排的我和猛禽。
我盯著陳勝點了點頭,跟著就拉開了車門,一時間,我是渾身身下不停的打起了擺子。
這車外的氣溫太他嗎冷了,完全就是刺骨的那種冷,冷得我根本控製不了手腳,不停的發著抖。
“快下車!”猛禽的聲音從我一邊傳來。
我恍然醒悟,咬了咬舌尖,跳下了卡宴,直徑就向著蒙古包那開著的門簾奔去。
隻是幾米的距離,卻是冷得我根本喘不上氣。
一直到踏進了蒙古包,頓時,周身的氣溫上漲了許多,迎麵有火光飄動,隻是讓我看清那飄動的火光時,卻是不由得皺緊了眉。
隻見這蒙古包中,正放置著一個大火爐,火爐前坐著剛才那個孩童,而孩童的身邊,還坐著一個橫眉怒眼的健碩男人,看來也是蒙古人。
那男人就圍著火爐坐著,一隻手擰著一根木棍,一隻手擰著一柄雪亮的蒙古刀,也不看我,隻用那蒙古刀不停的削著另一隻手的木棍,怒目橫眉的臉頰上,帶著一股無比肅殺的神色。
就好像非常反感我們進蒙古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