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隻剩一魄

說完,楚雲生招呼著猛禽就退至了重症監護室的一邊,跟著讓我背對憐霜,從那八卦鏡的鏡麵中看憐霜的身子。

我當然是照做,背對著憐霜就舉起了手中的八卦鏡,並一點一點的向著八卦鏡中看去。

隨之,八卦鏡中病床上的憐霜出緩緩出現,而我也是在她身上看見,她的身上似乎有著一個若隱若現的白色影子,就跟她的人形一樣,重疊在她的身軀之中。

“看到了麼?”這時,楚雲生在監護室一邊問著。

我當然是點了點頭:“看到了。”

“什麼顏色?”楚雲生再問,

“白色。”我如實回答。

隨之,楚雲生也是點頭,來到了我的身邊,隻是其神色不是太好,臉色有些陰沉。

“怎麼?”我看向楚雲生,盯著他的臉色隻覺得不太妙,“白色代表了什麼?”

“白色代表最後一魄……”楚雲生跟著搖頭,“你朋友的三魂七魄,隻剩下了最後一魄,魂主意識,魄主肉身,怪不得你朋友已經沒有了意識。”

我聽著,心中也是一涼,急忙盯著楚雲生道:“那我現在要怎樣做才能救她?”

“招魂。”楚雲生回著,臉色卻是依舊陰沉。

“招魂?那雲前輩,你能幫我朋友招魂麼?”我盯著楚雲生再問。

然而,楚雲生卻是搖了搖頭:“招魂之術並不簡單,如果你朋友的魂魄是當著你的麵丟的,那麼,憑借你的陰陽眼,你自己都能幫你朋友召回魂魄,但是,你朋友的魂魄顯然已經分散,想再召回來,必須要施招魂之術。”

“那就施招魂之術啊!”我皺眉。

“我說了,沒那麼簡單,”楚雲生依舊搖頭,“招魂之術是一種很古老的術,其源頭,是來自苗疆鬼師一門。”

“鬼師一門?”我重複。

“不錯,不過不是現在的鬼師一門,是最早的鬼師,”楚雲生回著,“那個時候,鬼師一門在苗疆還被稱作先生,而那個時候的鬼師,相當於陰間和人間的使者,能夠洞悉陰陽交界之處,接引死去之人入輪回轉世,當然,也懂得招魂之術,那才是真正的鬼師,哪像現在冷戶發展的這些鬼師,都是一些宵小罷了。”

我聽著,隻是一瞬間便想到了一個人,重雲先生!

白錦也說過,重雲先生是最早的鬼師之一,而我也在那沿海小鎮中見識過重雲先生的神通,讓所有陰魂跟著他的人魂步入大海,從而轉入輪回。

對了!重雲先生也精通離魂之術,能夠將自己的三魂七魄分離成數份,肯定也會這雲前輩說的招魂之術!

想著,我也是看向楚雲生急道:“雲前輩,是不是最早的鬼師,就能施展這招魂之術?”

“當然,”楚雲生跟著點頭,“招魂之術就源於最早的鬼師一門,最早的那些被稱為先生的鬼師,當然能夠施展招魂之術。”

我聽著,也是重重點頭,跟著道:“那雲前輩,除了最早的鬼師一門,還有哪些人能夠施展招魂之術?”

“具體不清楚,我隻能說,這能夠施展招魂之術的人,肯定都和你一樣,是極陰之軀,因為隻有極陰之軀,才能在這世間感應散去的魂魄,替失魂者招魂。”楚雲生回著。

“明白了。”我點頭。

“行吧,我還要去處理神的後裔的事兒,就不陪你們了,”楚雲生說著,伸手拿走了我手裏的八卦鏡,“這個我替你拿回去吧,還有,不要讓你朋友待在這兒,沒用的,這醫院陰氣又重,還是找個安生的地方讓她待著吧。”

我聽著,也是衝著楚雲生恭恭敬敬的說了一聲謝。

“應該道謝的是我,如果不是你們拿到這名單,影門這次肯定玩完了。”楚雲生搖了搖頭,又是看向了我身旁的猛禽,“你怎麼打算?”

隨之,猛禽又是看向了我。

我當然知道猛禽是什麼意思,盯著他就同樣點了點頭:“老哥,你先去解決影門的事兒吧,這兒交給我就行。”

猛禽嗯了一聲,來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弟,我搞定了影門的事兒馬上就來找你,你放心。”

我聽著,衝猛禽笑了笑、再次點頭。

猛禽同樣盯著我點頭,跟著才和楚雲生一起就出了重症監護室。

頓時,整個重症監護室中就隻剩下了我和憐霜兩人。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控製著自己心中異樣的情緒,幾步去到了憐霜身邊,靠著病床的圍欄盯著病床上的憐霜。

依舊那麼可愛……深深的酒窩、長長的睫毛、嘴角帶著一絲上揚的笑意,就好像隻是睡過去了一樣,就好像隨時都能醒來。

“憐霜,你放心,”我盯著憐霜輕說道,“憐老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唯一對我沒有企圖,唯一隻想救我性命的人……”

說著,我也是想到了一開始,憐老在豐村的時候,在那小船上,提著古刀擋在我的麵前,替我擋住了所有的邪門歪道,還用自己的身子將血屍和蠱蟲引開,最後與莫有良的血屍大戰,差點就丟了性命。

在地宮中的時候,也是憐老最後出手救了我和白錦,不然,我很有可能就已經死在地宮中了。

還有在苗荒通向陰獄城的深淵中,憐老再一次現身,卻是作為邪門的傀儡,最後扮成開山的段簾終結了憐老的姓名,憐老的魂魄飄出,隻對我說了兩個字。

那兩個字,就是憐霜……

很明顯,憐老是因為我受到了牽連,被屍門的人從小鎮上帶走,繼而製成了傀儡,死在了段簾的刀下。

想著,我抽出了腰間的古刀,撫摸著古刀上冰冷的寒意。

憐老一生斬鬼,在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憐霜,無論如何,就算拚了命,我也要幫憐霜召回魂魄,然後將憐霜送離我的身邊,再也不要讓憐霜受到我的牽連。

想著,我卻又是不由得苦笑了兩聲。

想不到,兩年的時光過去了,我想改變的依舊沒有改變,不管我有沒有變強,我依舊是那個罪人。

我走到哪兒,認識了誰,就會給誰帶去不祥。

所有人都因我而死,我卻救不了任何人……

這種感覺,真的是讓人不爽啊……

我盯著古刀長出了一口氣,再次看向了憐霜的臉頰,然而,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卻是從我身後急促傳來。

“這位小兄弟你要冷靜啊!就算病人已經腦死亡,但是她的生命特征都還在,你這樣依然是犯法的!”

我循聲回頭,隻見說話的正是拉開了大門、一臉焦急的那專家。

“我要出院。”我盯著那專家說著,將古刀收回了腰間,拔掉了憐霜身上所有的儀器設備,抱起憐霜就向著大門口走去。

可能是被剛才的楚雲生和我的古刀鎮住了,那專家盯著我向他走來,幾步就退出了重症監護室,我也沒有理睬他,抱著憐霜就出了監護室,下了一樓,離開了醫院。

醫院外依舊停著猛禽的租車,而租車的鑰匙猛禽也是早就給了我。

我將憐霜放在了租車後排的座位上,自己則上了駕駛室,啟動了租車,直徑就向著自己的工作室所在行駛而去。

我的工作室自墨小明那次扮成屍體闖入之後,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去過,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不過,那工作室的租金已經交到了明年,所以不管那工作室變成什麼樣,我現在也有使用權。

就這樣,我開車當然也沒有猛禽那麼招搖過市,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終於是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樓下。

我望了望長街四周,沒有什麼改變,現在是接近淩晨的時間,兩邊街上已經沒有了什麼人。

我下了車,打開了後排車門,將憐霜抱了出來,跟著就向著工作室的樓梯間走去。

一路上也沒有什麼意外,我一直抱著憐霜回到了工作室的門前,這才是發現,我的工作室大門正敞開著。

細細想來,那晚墨小明來找我之後,那人魂黑袍衝了進來,我當然沒有時間關門,帶著那許竹青就下了樓,所以工作室的大門敞開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抬腳踹開了工作室大門,進了工作室,打開了門邊的電燈。

工作室中的一切還是老樣子,看來我離開了這麼久也沒有進來什麼小偷,不過想來也是,誰會來這種地方偷東西?

一路抱著憐霜去到了工作室裏屋的臥室,打開臥室門將憐霜放在了大床上。

憐霜還是沒有絲毫反應,就靜靜的躺著,我幫她蓋上了被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跟著就出了臥室。

然而,我這才踏出臥室,關上了臥室的大門,突的,一陣陰風迎麵就向著我吹了過來。

我渾身一哆嗦,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這陰風中,正有一股冰涼的陰氣!

我瞪眼,順著陰風的源頭看去,隻見吹來陰風的,正是裏麵屋的工作間……

我毫不猶豫的拔出了腰間的古刀,衝著工作間的門口就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而隨著我的走近,我隻覺的四周的空氣是愈發的寒,就像我之前進那醫院的太平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