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般若花王的聲音再次響起:“紅線……滴紅線……”
我瞪眼,趕緊又是將開裂的虎口舉在了銅錢紅線上,一時間,鮮血從我的虎口中滴落,正好落在了銅錢紅線上。
霎時,那銅錢紅線在觸碰到我鮮血的一瞬發出了一聲腐蝕性的聲響,並且漸漸的融化了起來。
我心中一喜,而又是在這時,一聲巨響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瞪眼轉身,隻發現巨響傳來的方向,正是我之前踏進大院的木門處,就好像有人在裏麵踹著緊閉的木門一樣。
不等我多想,又是一聲巨響,那木門轟然洞開,跟著,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那人影身形魁梧,一雙泛著綠芒的眼瞳,其身上多處負傷,竟然是……化身般若花王的猛禽……
我大瞪著眼,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這破門而入的是猛禽,那麼,我身後兩口龍棺中的人是誰?
下一瞬,隻聽身後傳來嘣的一聲,跟著,又是一陣諸多金屬物體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我低頭,隻見幾枚金屬物體正好滾在了我腳下,正是那棺材的繞棺龍嘴中牽出的紅線上的銅錢……
我他嗎被耍了!
伴隨著我的念頭,一聲爆響猛地從我身後炸起,帶著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直推我的後背。
我整個人被這巨大的衝擊力帶的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化身般若花王的猛禽身旁。
沒有顧忌周身傳來的疼痛,我撐手翻身,向著大院中看去,隻見大院中根本就沒有兩口龍棺,自始至終都隻有那麼一口,就放置在大院中央,而此時,那龍棺的棺材蓋已經碎成了幾塊,淩亂的散落在了大院一邊,其棺身上的繞棺龍也是從腰身處斷裂。
顯然,剛才的衝擊力,就是這龍棺的棺材蓋炸開引起的。
我撐手站起了身,死死的盯著大院中央已經掀開棺材蓋的龍棺,同時,一陣大笑覆蓋了整個大院,從四麵八方傳來,明顯是那連血衣的聲音。
“哈哈哈……你終究還是開了這龍棺~~”
我聽著,不由得死死咬牙,很明顯,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誘我開啟那龍棺,隻是,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的血能夠融了那龍棺上的紅線?
我想不通,卻又是突的鄙見,那大院中央已經沒有了棺蓋的龍棺中,一隻骷髏手突的伸了出來。
那骷髏手非常的銳利,五指就好像五把利劍的劍鋒一樣。
我心中大驚,瞪眼屏住了呼吸,下一瞬,大院四周又是傳來了一陣連血衣的大笑,跟著,大院上方飄來了一股黑色煙霧,落在了龍棺的一旁,漸漸的彙聚成了一個人形,正是那滿臉黑色印跡的連血衣。
“你!”我盯著連血衣瞪眼。
“誒~~”連血衣接過話,盯著我揚著嘴角,“我說過,我從來不喜歡逼人,我也說過,讓你自己選,這鬼棺可是你自己打開的,可怪不得我~~”
說完,連血衣朝著那棺材就伸出了手,隨之,那棺材中伸出的骷髏手直接搭在了連血衣的手腕上,跟著,一具森白的骷髏從那棺材中冒了出來,抬腳就跨出了棺材。
真的是一副骷髏,渾身身下沒有一絲血肉,森白一片,像極了我之前在沙漠上遇到的,那鬼師一門送到沙漠上狙殺我們的白骨。
“這是什麼東西?”我瞪著連血衣咬牙問道。
“用你的血解的封,你應該比我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吧?”
連血衣回著,其身旁的骷髏卻是用它那沒有眼瞳的眼眶瞪向了我,對著我就跨出了一步。
隨之,我隻看到,那骷髏一步跨出,其腳下的地板竟然是飛速的焦黑了起來,就好像被猛烈的火焰瞬間烤過似的。
我瞪眼,握緊了手中的古刀,然而,骷髏身旁的連血衣卻是一伸手,擋在了那骷髏的麵前。
“別急著出手,你才醒過來,還是先恢複一段時間,了解一下當今的情形比較好,他身旁的可是般若花王,加上他,真要打起來,隻怕麻煩的很。”
連血衣話罷,那骷髏猛地就朝向了他,而連血衣卻是神色不變,就直勾勾的盯著骷髏,嘴角始終帶著一絲笑意。
一直到一聲冷哼從那骷髏的嘴中發出,跟著,那骷髏轉過了身,朝著大院一邊的院牆便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我瞪眼看著,當然也沒有輕舉妄動,因為我發現,那走向院牆的骷髏腳下,踩過的所有的東西都變為了被灼燒過般的焦黑色。
焦黑……沒有絲毫生息的焦黑,就好像陰獄城中的焦黑平原,那不屬於人間的地界,沒有絲毫人間的生息。
一直到那骷髏去到了院牆的麵前,下一刻,那院牆竟然是同樣的焦黑了起來,並且,其牆麵泛起了一股幽藍色的火焰。
而伴隨著那股幽藍色的火焰,那石質院牆竟然是腐蝕性的脫落了起來。
牆體不停的砸向地麵,仿佛被燒焦的煤炭,一直到整塊牆體露出了一個大洞,而那骷髏頭也是頭也不回的就踏進了那大洞之中。
我咽了咽口水,隻想這樣的架勢,牆體都能腐蝕,如果直接站在我麵前,我豈不是會化成灰燼?
想著,我探頭向著那牆體腐蝕的大洞之中看去,瞬間,我隻看到了無數的人形黑影,就在院牆外麵徘徊著,那些人形黑影的軀體異常的扭曲,就好像一幅幅抽象畫,竟然是向著院牆大大洞彙聚了過來!
我心中一驚,又是一陣笑聲從大院中央響起,當然是那連血衣。
我扭頭,隻見連血衣正盯著我和變身般若花王的猛禽笑著,一臉的狡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瞪著連血衣怒問。
“誒誒誒,”連血衣對著我一聳肩,“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一命啊,你就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
我皺眉,想到剛才連血衣阻止了骷髏向我走來,再想到骷髏身上發出的那腐蝕一切的幽藍色火焰,不得不承認,這連血衣還真的是救了我一命。
“你有什麼企圖?”我瞪著連血衣再道。
雖然他確實救了我一命,但是我根本不相信,屍門的門主,會安什麼好心。
“我說過了,”連血衣跟著道,“我這個人很惜才,也不像冷戶那麼看賤人命……”
“屁!”我瞪著連血衣怒聲打斷,“我之前在豐村小鎮上時,就是你們屍門的人圍了小鎮,控製了小鎮上的陰魂,還有那些人麵獸,你說你不像冷戶那麼看賤人命,你到是解釋解釋,那些人麵獸是怎麼來的?難道他們天生就長著一張人臉?”
“當然不是,”連血衣搖頭,“我並沒有下令圍住豐村小鎮,我隻是下令捉拿你,哪知道下麵的人會做出那些事兒,而人麵獸,那是人屍和獸屍結合,我玩玩屍體,怎麼能算看賤人命?
已經死了的人,本來就沒有了命!”
“那在我剛進這城市的時候,你的手下放出了崖壁上的壁棺……”
“我手下這麼多,我總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全天監視吧?”不等我說完,連血衣突的打斷,直勾勾的盯著我道,“並且,害死那些人的不是我的手下,我的手下隻是炸出了那些壁棺,而害死那些人的,是他們自己,是他們的欲望~~”
我聽著,想要反駁,卻又是想到了那晚,那些旅人在看到壁棺之後,雙眼中貪婪的神色……
“怎麼樣?”這時,連血衣盯著我再次開了口,“我說的都沒錯吧?我可不是一個看賤人命的人。”
“歪理!都是歪理!”我盯著連血衣搖頭,“邪門八道,沒一個好東西!”
隨之,連血衣歎了口氣,點了點頭,盯著我的那圓鼓雙眼卻是突的閃過一絲寒光。
“你以為,我真的需要顧忌你身旁那般若花王附身的朋友麼?”
伴隨著連血衣的冷聲,猛地,我隻看見,連血衣的身上泛起了一股飄忽的灰黑色氣體。
是陰氣!
我瞪眼,又是看見,那灰黑色氣體在一瞬間以連血衣為源頭蔓延了起來,潮水般的覆蓋了整個大院。
頓時,我的周身肌膚是一片冰寒。
是的,我在開啟了所謂神通的情況下,肌膚已經冰冷的情況下,依舊感覺到了一片鑽心的冰寒。
我呼吸著,卻連吸入的寒氣都刺的肺腑生疼。
好強大的陰氣……比我任何一次感覺到的都要強大,甚至蓋過了冷戶……
我毫不懷疑,連血衣現在出手,我和已經化作般若花王的猛禽都必死無疑!
我咬牙,死死的瞪著連血衣,連血衣又是揚起嘴角一笑,瞬間,以他為源頭的陰氣仿佛漩渦般的,又是統統彙入了他的身軀之中。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盯著連血衣瞪眼。
“我早就說過了,”連血衣再次聳肩,“我是一個惜才的人,我想收你為徒,要知道,這麼多年,我可隻收過一個人為徒,這個機會,可是不常有的~~”
“沒-興-趣!”我盯著連血衣沉聲,一字一頓。
連血衣跟著點頭:“我就知道你沒興趣,不過,我還是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說著,連血衣轉身朝向了剛才那骷髏體內幽藍火焰燒出的院牆大洞。
“肖陽……”連血衣開口,也沒有回頭看我,“如果你哪天改變了心意,或者想要獲得碾殺一切的力量,來找我,我隨時等你~~”
話罷,連血衣再沒有說什麼,頭也不回的就向著那大院牆洞處走了過去,看似緩慢,卻是幾步就踏出了牆洞。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卻又是在同時發現,在連血衣踏出牆洞之後,那牆洞外,之前聚集著的人形黑影紛紛躥了進來。
那些人形黑影有的站著,有的四肢朝地的趴在地上,卻是紛紛看向了我,而我也是看清,這些人形黑影真的是黑影,一個個渾身漆黑的沒有半點雜質,像極了那陰獄城出現過的陰使……
我心中驚駭,連血衣的聲音又是從大院牆洞外傳了進來,仿若古鍾一般,轟耳不覺。
“還不是時候,都給我回來!”
頓時,就在連血衣話音落定的瞬間,整個大院無比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一道道裂痕在大院地板上崩裂著顯現,仿佛地震一般動蕩著。
我心中大驚,趕緊是拉著化身般若花王的猛禽就往身後的木門中躍去。
躍進大門的瞬間,我在半空中回頭,隻見那些人形黑影已經是追著我們來到了大院中央的地段,卻又是紛紛跌入了崩裂的大院地板縫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