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時間去感受手臂的疼痛,我另一隻手一撐河岸的邊緣,整個人箭一般的射向河岸上,同時用沒有受傷的手抽出了腰間的古刀,在射向河岸的空中回身橫斬。
麵前,是一片沒有雜質的漆黑,手中古刀的回身橫斬,卻是生生斬入了一片肌膚之中。
我知道,追我的玩意就跟我麵對著麵,雖然這漆黑的山洞使得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樣貌,但是我能夠聞到它身上傳來的劇烈腥臭。
下一瞬,伴隨著一聲哀嚎,我抽出了麵前斬入肌膚的古刀,並重重的砸向了身後的地麵。
跟著,便是一陣水流聲從我身旁響起,伴隨著一陣陣劇烈掙紮的聲音,就好像之前那紅冠巨獸怕打石室牆壁一般,就從我身旁傳來,帶著整個身下的岩石都在抖動。
“後退!後退!”這時,白錦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
我咬牙,也不顧身上和斷裂手臂傳來的疼痛,瞪著地麵上的岩石向著身後快速挪去,一直到抖動消失,那哀嚎聲再次響徹山洞,跟著就沒了聲響。
“怎麼樣了?”我低聲問,沒有受傷的手緊握著古刀。
“死了……”白錦的聲音跟著從我耳邊傳來。
我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就死了?”
“你運氣真好,”白錦跟著道,“一刀砍到了它的咽喉,放幹了它的血。”
我聽著,這才想到剛才抽刀之後的一陣水聲,原來就是追我的東西噴血的聲音。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整個人都癱在了地麵岩石上,深呼吸著退出了所謂神通的狀態。
而隨著我的放鬆,周身的疼痛和左手手臂的劇痛也是泛了起來,疼的我是呲牙咧嘴。
“怎麼樣?”白錦在我耳邊說著。
“可能手臂斷了。”我回著,試著動了動左手手臂,除了疼痛是一點都沒有知覺。
“沒有斷,脫臼了而已。”
伴隨著白錦的聲音,一道火光從我身旁的漆黑中騰起,我心中一驚,卻隻看到,白錦持著一根蠟燭,正站在我的身邊。
“我去,能不能不要這樣嚇人,人嚇人嚇死人啊……”我白了白錦一眼。
白錦聳了聳肩,將蠟燭放在了我身旁的一塊平整的岩石上,跟著伸手抓起了我脫臼的左手手臂。
“你想做什麼?”我盯著白錦挑眉。
“還能做什麼,幫你接回去啊。”白錦說著。
“疼不疼?”我追問。
“放心,我會在你沒有準備的時候接回去,最多你也就疼那麼一下,”白錦抓著我的手臂一笑,“肖陽,你剛才轉身揮刀的時候……真帥……”
“那不是……”
猛地,不等我自誇自擂,白錦握著我手臂的手一扯,頓時,我隻感覺到一陣劇痛,不由得就叫出了聲。
隨之,白錦鬆開了我的手臂:“看吧,我說會在你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替你接回去,我沒說謊吧?”
我盯著白錦一陣無語,試著揮了揮左臂,別說,還真的是一點事兒沒有了。
我再次長出了一口氣,卻又是瞟眼在一旁的燭光照耀下看到了我身旁不遠處癱在岩石地麵上的生物。
那是一條身軀巨大、滿是魚鱗的橢圓形生物,隻是其頭顱,卻是巨蛇的頭顱模樣。
就好像一隻巨大的魚,生著一個巨蟒腦袋。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順著看向那生物的頭顱下方,隻見那生物頭顱下方的咽喉處,正有一道幽深的傷口,而此時的傷口中,還不停的淌出黑紅色的血液。
真的是一刀斃命……
不敢想象,如果這山洞中不是一片漆黑,而是讓我當先看到了這生物的模樣,我還有沒有勇氣砍下那一刀。
想著,身旁的白錦也是蹲在了我身邊,同樣的瞟了瞟那奇異生物。
“這應該也是遠古的生物。”
我點了點頭,白錦又是跟著看向了我:“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冷。”
當然會冷,因為在這地下河中遊泳的緣故,我渾身上下的衣物都已經盡數濕透,之前有所謂神通的包裹,並不覺得多麼的冷,現在神通一退,我是冷的直顫。
這時,白錦也是點頭,伸手從衣服中摸出了一個黑色的燭台。
我順著看去,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動,因為這黑色的燭台我見過,就是白錦在迷失之地的時候給我的黑油燭台。
這燭台隻要點燃,其熱量一會就能烤幹衣物。
這時,白錦也是用一旁的蠟燭點燃了燭台,瞬間,我隻覺的四周的溫度飛速的上升,周身的寒冷也飛快的消逝。
“真舒服。”我說著,又是轉身看向了河岸的深處。
之前那陰魂鬼怪控製著二叔進了這河岸深處,說明,這河岸深處應該有另一條路。
得快些救出二叔!
我咬牙,轉身看向了白錦,卻又是發現,白錦正扯著腦袋盯著山洞的另一邊。
“怎麼了?”我皺眉,順著白錦的視線看去,隻見白錦盯著的,是遠處的地下河河麵。
而這遠處的地下河河麵上,竟然是泛起了一片片巨大的漣漪,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河裏出來了一般。
“走!”
突的,白錦回頭就吹熄了黑油燭台,伸手就將我樓起了身。
“不要說話!跟著我就行!”白錦在我耳邊細聲說著,帶著我就向著河岸的深處走去。
與此同時,我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異動,帶得整個河岸都在顫抖,似乎有什麼巨物上了河岸,居然比那魚身蛇頭的遠古生物之前弄出的動靜還要大。
我心中驚駭,又是聽到了一聲響徹山洞的嘶吼,跟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咀嚼聲。
白錦一直拉著我的肩膀,我也看不清前方的黑暗中有什麼,隻能是跟著白錦一直走著,直到我們的腳步聲帶起了回響,似乎,白錦帶著我進了一條通道。
又走了一會,白錦跟著停了下來,另一隻手也隨之亮起了飄忽的燭光。
我借著燭光看向四周,隻見我們果然是進入了一條幽深的通道。
這通道比起之前進入山洞的那條通道要大上許多,其深處也是漆黑一片,隻有白錦手中的燭光照亮了我們四周的方寸之地。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我盯著白錦低聲問。
白錦搖了搖頭:“你不會想知道的。”
聞言,我也沒有再問,指了指通道的四周:“這又是什麼地方?”
“之前控製你二叔的陰魂鬼怪進入的地方,我能夠感覺到,這通道中殘存著它的氣息。”白錦回著,卻又是突的摁著一邊壁麵咳嗽了起來。
我這才想到白錦還身負重傷。
“你還是進肉身香囊吧。”我盯著白錦微微蹙眉,拍了拍自己的褲兜。
白錦跟著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蠟燭遞給了我,化作一股白煙便進了我褲兜的香囊中。
隨之,我擰著蠟燭照了照通道的兩頭,一隻手暗自握著腰間的古刀刀柄,向著通道的深處就走了過去。
“白錦,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我一邊持著蠟燭走著一邊開了口。
“怎麼不對勁?說來聽聽?”白錦的聲音在我耳邊道。
“那控製二叔的陰魂鬼怪,可都是把我往死裏整,你說,如果是邪門的人,憑我命格無陽的軀體,他們應該活捉我才對,怎麼會三番五次置我於死地?”我問著。
白錦的聲音沉默了一瞬,跟著再次從我耳邊傳來:“這確實不對勁,但是,有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我追問。
“那控製你二叔的陰魂鬼怪,不受邪門中人的操控。”白錦跟著道。
“怎麼會?”我皺眉,“你之前不是說,這能夠施展鬼打牆和控製肉身的陰魂鬼怪,肯定是邪門中人特質的啊?”
“我之前是這麼說過,我說的也是真的,”白錦答道,“但是有一種情況,能夠使得那些邪門中人特質的陰魂鬼怪不聽從他們的號令。”
“什麼情況?”我皺眉。
“噬主!”白錦答著,聲音沉了下去,“陰門中人,很少有人鑽研邪門禁術,就是因為,這邪門禁術使用的太多,很有可能被陰魂鬼怪反噬。
說不定,那控製你二叔的陰魂鬼怪,就是反噬了它的主人,已經不受它主人控製了。”
我聽著,也是恍然點頭:“這麼說的話,想弄死我,完全就是那控製我二叔的陰魂鬼怪自己的想法?”
“不錯,”白錦答著,“被邪門中人特質過的陰魂鬼怪,一般來說怨氣都非常的重,所以,一旦獲得了自由,就會與世間凶魂一樣,以殺戮為樂。”
我聽著,再次點了點頭,卻又在點頭的同時鄙見,通道前方的黑暗中,亮起了一絲熒光……
我心中一動,直接是抽出了腰間的古刀,同時警惕起了四周,直到我漸漸靠近那熒光,我也是看清了那熒光的模樣。
那是一顆與之前河岸邊一模一樣的幽藍古樹!
古樹就立在我前方的通道中,將我前方的通道整個的攔了起來,其模樣也與之前的幽藍古樹一模一樣,散發這一股幽藍的熒光。
“我日!”
我暗罵著,一步步的靠近了那幽藍古樹,直到在幽藍古樹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