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動從城門口的方向傳來,不僅有打鬥聲,還有高喝聲。
我順著看去,隻見城中許許多多的僵都紛紛奔向了城門口,見狀,為了不被看破真實身份,我也是向著城門口小跑了過去,同時心中有些好奇,這城門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竟然這麼的熱鬧。
一直到我奔到了城門口的附近,我這才是看見,許許多多僵圍著的當中,正有一個男人的身影。
那男人穿著一身長袖襯衫,下身是蔚藍的牛仔褲,雙手抄在兜裏,一雙冷眼直直的盯著古城的深處。
我日!竟然是假扮成馬飛的段簾!
段簾竟然在黃沙古城裏這樣招搖過市,就不怕……
等等……
我凝眉,隻發現所有圍著段簾的僵,紛紛是低著頭,甚至有的直接是下了跪,竟然沒有一隻僵上前攻擊段簾。
我日!
我這才想到,這段簾可也是一具僵,並且,應該還是一具道行無比高深的僵!
對於我們來說,我們是來屠比屍國救人,而對於段簾來說,其實就是回家……
“別跪!跪什麼跪!”
突的,一陣陣繁雜的吼聲從段簾身後傳來,我跟著看去,隻見是那些原本在溝渠裏修理機械的鬼師們,看來剛才和段簾打鬥的,也就是他們。
“都起來!別跪!”
鬼師們指著所有圍著段簾的僵吼著,然而,那些圍著段簾的僵們卻是不為所動,依舊朝著段簾跪著。
我看著,心想這下可有好戲看了,然而,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卻從古城深處傳來,咆哮般的席卷了古城各處。
“退下!!”
我瞪眼,扭頭向著古城深處看去,隻見古城深處,一位身穿紫色衣物的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一頭齊肩長發,臉色鐵青,一雙泛紅雙眼深深陷入眼窩,他就從古城深處走來,看似緩慢,卻是一步數十米,身形仿若鬼魅。
瞬間,所有圍著段簾的僵們紛紛退了下去,就連擁在段簾身後的鬼師們也是退出了古城。
見狀,我當然也是退回了土屋邊的小巷中,隻貼著小巷盯著黃沙街道上的情景。
“來者何人?”
紫衣男人開口,聲如雷霆,一雙深陷的雙眼也是死死的盯著段簾,其身形,也在段簾麵前百米處停住。
“段簾……”段簾回答著,聲音冰冷,卻是絲毫不亞於紫衣男人雷霆般的聲音。
“段簾?陰獄城段簾?你回來了?”紫衣男人再問。
“是我……”
段簾回著,伸手向著臉上一招,我隻看見,當他放下手的時候,其容貌已經是萬千的恢複了段簾原有的模樣。
棱角分明的臉頰,銳利的五官,仿佛刀削出來的硬朗。
“真的是你……”紫衣男人說著,眉峰間的神色一沉。
“廢話少說,”段簾依舊冷聲,盯著紫衣男人的神色沒有絲毫波瀾,卻仿佛一柄懸在半空的利劍,“此次前來,我的目的,你因該很清楚。”
“我當然清楚,”紫衣男人接過話,盯著段簾左右渡步,“所以,我要問你一句,我隻問你這一句,是否願意加入我們,向著黑暗新世界起航?”
“他不會答應的……”段簾回著。
“他?哪個他?”紫衣男人厲聲追問。
“屠比屍……”段簾沉聲。
我聽著,不由得一愣,紫衣男人也是緊皺起了眉。
“你知道我說的沒有錯,屠比屍絕不願蘇醒,也不願陷九州大地於黑暗,”段簾搖頭,伸手指向了紫衣男人,“這麼多年了,這一點,難道你還不明白?”
“不!”紫衣男人隨之瞪眼,死死的盯著段簾,“吾神不願降臨,是因為世界以明為基,如果吾神醒來,世界已經歸暗,那麼,吾神定會明白,時機已到……”
“不!”不等紫衣男人說完,段簾冷聲打斷,“你說的,都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如果你再執迷不悟,帶來的,不會是歸暗,而是僵的滅亡。”
“你這是什麼意思?”紫衣男人同樣的伸手指向了段簾。
“我什麼意思,你很清楚,但是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段簾搖頭,“這個世界,絕對不會由僵來掌控,我們不在五行,超出三界,卻也不滅,已經是最大的包容。”
“這麼說來,你是來阻止我的?”紫衣男人沉下了臉。
“不,”段簾搖頭,“我是來,清理門戶……”
話罷,我隻看到段簾的身形突的從城門口消失,而另一邊,紫衣男人也是同時消失。
我瞪眼,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聲爆裂的巨響便從街道中央的位置炸開。
一時間,整個古城都為之一抖,黃沙橫飛,土屋崩塌,那街道中央的位置,就像被人扔了一顆炸彈!
我心中驚駭,卻又是看見兩個人影從街道中央騰飛的黃沙中躥出,各自去到了街邊的土屋屋頂之上,正是紫衣男人和段簾。
“換個地方。”段簾說著,瞟了瞟街道中央倒塌的土屋。
“奉陪到底!”紫衣男人凝眉。
瞬間,兩人的身形又是紛紛從土屋屋頂消失,就像人間蒸發一般,完全沒有了蹤影。
我日!這是什麼樣的道行?
我瞪著眼不敢相信,整個古城長街上又是很快的恢複了之前的場景,躲進土屋或者小巷的僵們都紛紛走了出來,在大街上繼續遊走著。
見狀,我趕緊也是混入了大街上眾多遊走的僵中,心裏卻是思緒繁雜。
剛才聽段簾和那紫衣男人的對話,兩人分明都很熟悉對方,而這些僵,在紫衣男人出來的時候紛紛躲了起來,說明那紫衣男人的道行不在段簾之下。
而段簾說屠比屍不會答應,意思是屠比屍不會想要複蘇?
這樣想來,其實,並不是屠比屍想要複蘇,而是那紫衣男人和鬼師一門合夥,想要屠比屍複蘇,從而平分天下。
向黑暗新世界起航……
黑暗,歸暗,這不就是指的沙漠上的曙光麼?
我日!猛禽說的不錯,這明天一到,東方的曙光不再亮起,這個世界,就會陷入末日!
我瞪眼,瞟著四周的僵們,也是這才想到一件事兒。
這屠比屍國裏,怎麼會有這麼多初級的僵?屠比屍國可是洪荒遠古的傳說,距今已經不知道多少年,就算城裏的僵們什麼都不做,也不應該隻是初級。
除非,這些初級的僵都是被人刻意培養的,用來當做占領現代社會的基石。
想象一下,這古城裏至少有成千上萬的初級僵,如果他們一同湧向一座現代文明的城市,那城市能夠撐到多久不被淪陷。
可能要不了半天……
被咬的人,諸如楚紅,又變成新的僵,再去……
等等!
楚紅!新的僵?
楚紅怎麼可能是新的僵?我和猛禽跟了她幾天,她那模樣,除了吸血的時候,簡直和普通人無異……
新的僵,不是渾身僵硬,很少說話麼?
我日!楚紅並不是被林魁咬的,而是一直都是僵!
或者,楚紅依舊死了,我們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楚紅!
但是,她的目的是什麼?
楚紅可是形成了我們和屠比屍國之間的指引,沒有她,我們根本找不到屠比屍國,也遇不到墨小明,那麼,楚紅的意圖,是不是就是引我們來屠比屍國?
可她為什麼要指引我們來屠比屍國?
我瞪眼,心中可謂是翻江倒海,隻因為,這種猜想我經曆了太多了。
去豐村地宮是因為白錦,去陰獄城是因為二叔,去迷失之地是憐霜,這屠比屍國,是因為……白錦……
不是楚紅,但是,楚紅是我能夠前來屠比屍國非常重要的一環,隻要控製了這一環,不管怎樣,我都能順利的到達屠比屍國……
我甩了甩腦袋,隻覺的腦海中混亂的思緒翻滾著,弄的我的腦袋生疼,直到我在眼角的餘光中看見,城門口的方向,一位身穿黑袍的鬼師走了進來。
我瞪眼,趕緊是低著頭繼續在大街上遊行,直到那鬼師經過了我的身邊,我轉身就跟了上去。
當然,我並沒有跟的多近,始終保持著那鬼師不會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之類,卻又不會注意到我的狀態。
大街上滿是遊走著的僵們,我就跟著一眾僵走著,直到視線中的鬼師去到了長街的盡頭,接著拐過了長街盡頭的彎道。
我瞪眼,微微加快了腳下的速度,一直去到那長街盡頭的拐角處,這才看見,那鬼師衝著古城中最高的那棟建築走了過去,而那最高建築的大門口,正守著兩名同樣穿著鬼師長袍的鬼師。
我心中一動,當然沒有再跟上,就目送著那鬼師進入了建築大門,跟著便轉身向著古城城門的方向走去。
我現在可是穿著僵的衣服,當然不能混入鬼師把手的大門,我得弄一套鬼師的衣服,當然,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找猛禽。
不過,不知道猛禽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我皺眉,盯著長街上遊蕩的僵們,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了起來。
畢竟這長街上都是敵人,而我混在它們當中,一旦被發現,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說不怕死,那肯定是假的。
皺眉思索著,我卻又是看見,那古城的城門處,一道黑影從上方落下,竟然是一整塊木質的大門,將古城的M字形的門洞完全的擋住了。
我心中一驚,卻又是發現,城門處的大木門開出了一個小門,跟著,數名穿著黑袍的鬼師從木門外鑽了進來,竟然是挨個的檢查起了長街上遊蕩的僵們。
我日!
之前鄭王和九陰說過,他們殺了許多僵,還有那兩名鬼師,都是在我們進來時候的暗道中。
這樣看來,這古城的鬼師們已經知道了有人侵入,開始盤查起了城裏的每一個僵。
這樣一來,一旦盤查到我,我可就真的是玩完了!
我心中不由得慌了起來,一轉身,卻又是看見,古城的深處也是走來了幾個同樣身穿黑袍的鬼師,同樣的挨個盤查起了所有的僵。
沒有猶豫,我轉身就鑽進了一旁土屋的小巷中。
怎麼辦?怎麼辦?
我心中開始慌了起來,直徑去到了土屋後方的小巷,卻又是發現,這土屋的後方的小巷中,正有另一個披著黑袍的鬼師,一見我就瞪眼開了口。
“誒誒誒,站住!”那鬼師說著,伸手指著我。
我咬著舌尖使自己冷靜了下來,一隻手暗自握住了腰間的古刀刀柄,低著頭瞟著向我走來的鬼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