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禽話罷,我隻看到吳樵瞬間變了臉色。
“你是影門的人?陰門百家中的影門?聶隱生和你是什麼關係?”吳樵的聲音加重,死死的盯著我身旁的猛禽。
猛禽微微愣了愣,當然,我也是有些意外,這吳樵居然認識聶老。
“聶隱生是我上級,怎麼了?”猛禽隨之回答著。
“這麼說,你們真的是影門的人!”吳樵再次瞪眼,盯著猛禽握著砍刀上前了一步。
見狀,我也不管吳樵是什麼意思,提起M41就瞄準了他,而墨小明的雙槍也是在同時拔了出來,直指著吳樵的腦袋。
“用不著這樣,”吳樵搖頭,依舊是盯著猛禽,“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如果影門都不知道,那麼,這個世界上,恐怕就沒有人知道了。”
“什麼問題?”猛禽同樣提著槍械指著吳樵。
“二十年前,忠山寺廟,那魔物的蹤跡。”吳樵說著,聲音中帶著一絲咬牙切齒。
“二十年前,忠山寺廟?”猛禽重複著,又是恍然了什麼事兒一般,盯著吳樵一番打量。
“怪不得……原來是這麼回事……”猛禽說著,盯著吳樵瞪大了眼。
“廢話少說,”吳樵搖頭,“告訴我,那魔物的蹤跡。”
“忠山寺廟的事兒,我並沒有經手,我是影門武裝部,不是調查部,”猛禽說著,點了點頭,“但是,這件事我聽說過,影門內部好像也一直有人在查探,你想知道什麼的話,直接去苗疆影門總據地,你既然認識聶老,應該找得到那兒。”
“明白了。”
吳樵點頭,再沒有說什麼,提著那寒芒斑駁的砍刀,轉身就向著荒山的一邊走去,正是我們來時的方向。
“老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待吳樵走遠,我忍不住的看向猛禽問道,“你怎麼就讓他去影門據地?我聽他的口氣,可是又要大開殺戒了。”
“不錯,”墨小明也在一旁附和著,“影門會為這種人提供線索麼?”
“你們錯了。”猛禽搖了搖頭,也沒有看我們,始終盯著漸行漸遠的吳樵。
“二十年前,忠山寺廟,曾發生過一宗慘案,一位住持方丈,被一個和尚砍成了肉泥。”
我聽著,心中一驚,隻覺的猛禽說的這件事兒,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然後呢?”這時,墨小明跟著問。
“這吳樵……不就是個和尚麼?”猛禽說著,依舊盯著向著荒山下走去的吳樵的背影。
“你的意思是,那把住持砍成肉泥的,就是這吳樵?”墨小明瞪著她的漆黑雙瞳。
“是也不是。”猛禽搖頭。
“什麼意思?”墨小明追問。
“因為……”我聽著猛禽和墨小明的交談,怔怔的接過話,“那住持當時被一種魔物上了身,強暴了一位女施主,正好被吳樵撞見,吳樵心中的佛家信仰崩塌,對那住持起了殺心,
同時,那魔物轉而上了吳樵的身,操控著吳樵,放大了他的殺心,這才把那住持砍成了肉泥……”
說完,我看向猛禽,猛禽也是盯著我瞪大了眼。
“別驚訝,我認識那女施主,而老哥你也認識。”我盯著猛禽道。
“我認識?”猛禽挑眉,“我隻聽說,那女施主後來進了影門工作,誓要找到那附身住持的魔物……我去,該不會就是……”
“就是,”我盯著猛禽重重點頭,“就是楚紅,這些事兒,也都是楚紅告訴我的!”
“我去,原來是楚紅……”猛禽瞪眼,一臉的驚訝。
“不是……”這時,墨小明接過話,盯著我和猛禽道,“你們說的我都聽懂了,但是,這吳樵當時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因為救贖,”猛禽怔怔的說道,“一生信佛,一朝入魔,那魔物就是他的心魔,魔物不除,這吳樵的內心,一刻不得安寧。”
“所以他殺的那些人遍布了江南各地,因為他在尋找,尋找那魔物,而他殺的人,很有可能都與那魔物有關。”我接過話說道。
一切都清晰了,原來,這吳樵竟然就是楚紅故事裏的和尚……
我心中震驚不止,遠遠的向著荒山之下望去,隻看見吳樵在沙漠中漸行漸遠的背影。
那背影映在漫天黃昏的色彩下,顯得那麼的蕭條,而那手中寒光斑駁的砍刀,卻又那麼的肅殺。
這是一個為贖罪而活著的人……
“怪不得這吳樵會質問九陰有沒有用過活的紫河車,”猛禽的聲音從我身旁幽幽傳來,“據我所知,那魔物就是常年用活的紫河車修煉,所以才會那麼的強大。”
我聽著,點了點頭,長出一口氣之後看向了猛禽和墨小明。
“這件事就這樣吧,我們還是快些出發,這麼暗的天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要天黑了。”
猛禽和墨小明也是紛紛點頭,就這樣,我們直接是在荒山上小跑了起來,一路向著荒山的另一邊奔去。
下了荒山,我們依舊沒有減速,在一望無垠的沙漠上保持著奔跑的速度。
我們的時間不多,這東方的一線曙光,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就會消失,到時候天一黑,蟻潮一出來,我們就不得不再次停下,這樣的話,想到達屠比屍國,也不知道要幾日路程。
當然,我們有的是時間,隻是,白錦可沒有那麼多時間,之前在那山洞中,那蒙陰帶走白錦的時候,白錦可是暈過去的狀態,說明白錦已經非常虛弱了。
我咬牙,眼前是漫漫黃沙,腦海中卻不停的閃過白錦虛弱的模樣。
不管怎樣,我一定要救出白錦,不管她會不會再騙我,不管這一切有沒有什麼其他的陰謀,白錦一定不能出事!
就這樣,我們在一望無垠的荒漠上持續奔跑,直到我們的腳下黃沙中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腳印。
那些腳印相隔的非常遠,看來也是如我們一樣在沙漠上奔跑著。
不由想,一定是鄭王和九陰。
“墨小明,還沒有謝謝你。”我開了口,扭頭盯著身旁的墨小明。
墨小明淡淡的哦了一聲,也沒有回我。
“其實,你跟著鄭王和九陰才是正確的吧?”我繼續道,“你那麼的想要聖境中的神力,要是九陰和鄭王搶先一步,你不就功虧一簣了?”
我說完,本以為墨小明至少會對我點頭,然而,墨小明卻是盯著我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我一愣,墨小明接著道:“其實吧,是我讓鄭王和九陰他們和我們分開的,利用了你們,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再次一愣,身旁的猛禽隨之接過了話。
“老妹兒,你說什麼呢?不是那鄭王提出分開的麼?”
“我的傻老哥,鄭王為什麼會提出和我們分開?”墨小明笑問。
“因為他覺得我們太弱,會拖他們後腿,”我接過話盯著墨小明回道,“怎麼了?不對麼?”
“對是對,”墨小明點頭,又是盯著我一挑眉,“肖陽,難道你真的以為,在那小鎮的時候,我們有必要停下來休息,等你們一起走?”
我一愣,墨小明接著道:“是我不管鄭王,九陰他們的意見,強烈要求我們一起走的~~”
我聽著,瞬間是恍然大悟:“你就是想通過我和猛禽拖隊伍後腿的辦法,至使鄭王和九陰主動與我們分開!”
“是毫無疑點的分開。”墨小明接過話點頭。
“為什麼?”我皺眉不解,“你跟著他們不是更好麼?畢竟那鄭王和九陰都是有真正實力的人。”
“你以為屠比屍國真的那麼好進啊?”
墨小明盯著我挑眉,伸手指向了我們腳下的黃沙,我跟著看去,隻見我們腳下的黃沙中盡是那鄭王和九陰的腳印。
“看到了吧?”墨小明跟著道,“這是什麼?”
“排頭兵,敢死隊~~”這時,我身旁的猛禽接過了話,盯著墨小明點了點頭,“以前我做雇傭兵的時候,愛麗絲經常拿戰俘當敢死隊,衝在我們隊伍前麵,減少我方傷亡。”
“對!”墨小明同樣一點頭,“這就是我們的敢死隊,唯一不同的是,我們這敢死隊,可是心甘情願的衝在前麵。”
我聽著,盯著墨小明臉上那略顯狡黠的神色,不由得是心中一寒。
“重瞳子就是重瞳子啊,真會玩心機~~”
“生氣了?”墨小明跟著一笑,“本來想早些告訴你們這些事兒的,但是一路上都沒有獨處的機會。”
“現在有機會了,給我們講一講你接下來的計劃。”我盯著墨小明道。
“計劃?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又沒有去過屠比屍國,何談計劃?”墨小明搖頭,再次指了指黃沙中的腳印,“跟著他們,這就是唯一的計劃。”
“那萬一鄭王和九陰他們知道了這件事兒,我們跟丟了,那該怎麼辦?”我盯著墨小明問道。
“跟丟?虧你在迷失之地的時候,還跟我待了那麼久。”
墨小明說著,掏出了自己兜裏的另一個手機揚了揚:“這樣的定製機,不覺的眼熟麼?”
我盯著墨小明手中的手機,瞬間就明白了。
這墨小明手中的手機和之前在迷失之地時,她和陳天楚使用的一樣,也就是說,墨小明能夠隨意追蹤鄭王和九陰他們的行蹤。
“怪不得,”猛禽在一邊搖著頭,“怪不得有那麼一句老話,千萬不要惹女人,因為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會變成女人的炮灰……”
我聽著,點頭表示認同,墨小明卻又是在下一瞬猛地拉住了我和猛禽,停下了奔跑的腳步。
我心中一驚,從奔跑中止住了腳,隻見墨小明是死死的盯著我們前方的沙漠,一雙墨瞳上的眉峰緊緊的擠在了一起。
我順著墨小明的視線望去,隻見昏黃的天色之下,沙漠的盡頭,一處沙丘之上,正有一抹白影…
那白影矗立在沙丘上,風沙吹過,衣衫招展,卻是背對著我們絲毫不動。
“好像是九陰…”猛禽在我身旁低聲道。
“是有些像,”墨小明跟著點頭,“小心點,放火燒木屋那僵說不定並沒有回屠比屍國,而是在暗中窺伺我們。”
我聽著,點了點頭,墨小明跟著拔出了腰間的沙漠之鷹雙槍,我當然也是和猛禽一起提著槍械瞄準了那視線盡頭沙丘上的白影。
跟著,我們衝著那沙丘上的白影就謹慎的走了過去,而伴隨著我們的接近,我隻確認了,那沙丘上的白影正是背對著我們的九陰,而在九陰的腳下,竟然還有一趟粘稠的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