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禽點頭,一張英秀的臉上騰起了易容也蓋不住的殺氣。
下一瞬,我猛地轉身,M41瞄向了身後彙聚而來的諸多野獸,同時,背後上方的猛禽已經是開了火。
槍聲爆裂,我長出了口氣,在下方野獸盡數撲上來的同時同樣的扣下了M41的扳機。
槍火如花,我壓著M41的後坐力橫掃,猛禽在我身後不時的吼著,讓我跟上他。
我們就這樣一邊向著山頂而去、一邊開火,而那些野獸也並不是一根筋的衝著我們發動攻勢,而是非常聰明的找我們的死角。
比如我和猛禽在守著上下兩邊的時候,那些野獸多半會退到我們的左右兩邊的荒林四周,從兩邊我們攻擊不到的方位發動襲擊。
本來我的槍法就不好,再加上這些野獸如此的聰明,根本不和我們正麵剛,我是一梭子子彈出去,打中的野獸卻寥寥無幾。
我摸出作戰服上插著的彈夾,快速的換了彈,將試圖撲向我的一隻灰狼打到,這時,猛禽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說馬上就到山頂了。
我心中一喜,手中不停,也不去瞄準那些敏捷的野獸,隻一個勁的把M41中的子彈打出去。
荒林間的路逐漸變的平坦,我知道,這意味著我們已經到了山頂。
這時,猛禽轉過了身,靠在了我的身旁,同樣的攻擊著我們下方荒林的野獸。
“怎麼不守上麵?”
我吼著,轉身看去,這才發現,就在我們背後的不遠處,正有一排尖木拚成的木柵欄,大概有五六米高,將我們身後的山頂整個的包圍了起來。
我日!這不是斷我們後路麼?
我瞪眼,山頂的另一邊卻是傳來了墨小明大吼的聲音。
“都靠過來!”
聞言,我和猛禽也沒猶豫,一邊開著槍,一邊衝著墨小明聲音傳來的方向小跑了過去。
一直到視線中出現了握著雙槍背靠木柵欄的墨小明,隻見她的下方也是一片野獸。
我和猛禽奔至了墨小明的身旁,另一邊的鄭王也不停的開著槍靠了過來。
我們身後依然是切斷退路的高聳木柵欄,下方則是無數的野獸,那些野獸憑借荒林繁茂的樹木隱蔽著,別人不知道,我反正是十槍打不中一隻。
“九陰和馬飛在哪兒?”墨小明吼道。
我搖了搖頭,當然不清楚他們倆的蹤跡,而這時,一個陰柔的聲音從我們下方槍勢的範圍中傳來。
“著什麼急啊~~”
我一愣,順著看去,隻見就在我們下方的槍勢範圍中,一柄白傘顯露了出來。
那九陰居然就這麼撐著傘,一步步、悠哉悠哉的從我們下方的槍勢範圍中走來。
那些躲避在荒林各處的野獸,竟然沒有一隻對九陰發起進攻,而我們的槍勢,根本就打不中九陰。
九陰的身形非常的敏捷,就好像預知我們槍勢的方向一樣,總能搶先去到我們槍勢無法覆蓋的位置,然而,他本身的動作卻又是十分的從容。
這尼瑪也太詭異了……
我盯著向我們走來的九陰瞪眼,身旁卻又是響起了墨小明的高呼。
“快上來!打開木柵欄!”
“別慌別慌~~”九陰擰著蘭花指回著,墊著個腳,一溜小跑的奔了上來。
隨之,我們繼續朝林間的野獸開火,九陰則是打著傘去到了我們的身後,在木柵欄的四處搗鼓了起來。
“快!”墨小明吼著,換了沙漠之鷹的彈夾。
“別急嘛~~誒~~開了開了~~”
九陰的聲音跟著傳來,我扭頭看去,隻見木柵欄確實開出了一個縫隙,卻並不是九陰開的,而是另一個站在木柵欄中的男人。
男人皮膚黝黑,身形健壯,穿著一身獸皮大衣,衝著我們就揮了揮手:“快進來!”
見狀,我們也沒有猶豫,紛紛鑽進了木柵欄的縫隙中,而那皮膚黝黑的男人又是將高聳的木柵欄推著合攏。
隨之,木柵欄外傳來了諸多野獸的長嚎聲,甚至還有撞擊聲,不過,沒有任何一支野獸能夠翻進著五六米高的木柵欄。
我鬆了口氣,活動了一下被後坐力震的生疼的手臂,身旁卻是傳來了刷的一身,我扭頭看去,隻見墨小明是持著漆黑的沙漠之鷹抵住了那皮膚黝黑的男人的額頭。
“什麼意思?”皮膚黝黑的男人盯著墨小明皺眉。
“我倒要問問你是什麼意思!”墨小明瞪著皮膚黝黑的男人說著,另一隻握著沙漠之鷹的手指向了另一邊。
我順著墨小明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這木柵欄中的山頂竟然還建築著一個木屋,而那木屋門口的位置,正掛著一張弓弩。
我頓時就明白了墨小明的意思,同樣的舉槍瞄準了皮膚黝黑的男人,鄭王和猛禽也不例外。
“你們就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皮膚黝黑的男人說著,絲毫沒有慌張的模樣。
我不由皺眉,如果一個普通人被一群人用槍指著,卻是絲毫不慌張,那隻有兩個可能。
第一個可能,這個人就不是個普通人。
第二個可能,這個人……不認識槍……
當然,剛才我們對著那些野獸攻擊的時候,這皮膚黝黑的男人肯定也看到了,就算不知道我們手中的是槍,肯定也多多少少了解我們手中的是殺傷性武器。
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這個皮膚黝黑的男人,不是普通人……
思索著,鄭王又是盯著那皮膚黝黑的男人一瞪眼:“別廢話,你這可算不上救我們,因為就算你不開這木柵欄,我們也有千萬種辦法進來。”
“所以,”墨小明接過話,抵著皮膚黝黑男人的沙漠之鷹微微發力,“我給你十秒鍾機會解釋,為什麼衝著我射箭?”
“因為我把你們錯認成了野獸,這兒的野獸已經夠多了。”皮膚黝黑的男人搖頭。
“錯認?難道你連野獸和人類都分不清?”鄭王接過話,咄咄逼人。
“這樣的天色,從上往下看,還真的分不清,”皮膚黝黑的男人回著,神色淡定,“並且,如果我有心殺你們,在你們背對這木柵欄的時候,你們就已經死了。”
瞬間的沉默,墨小明垂下了手中的沙漠之鷹,我們也是紛紛鬆開了手中的槍械。
這男人說的不錯,我們之前背靠著木柵欄的時候,可是全神貫注的攻擊著林間的野獸,如果那個時候這男人對我們發動進攻,我們還真的抵禦不過來。
“那麼,你又為什麼守在這荒山上?”這時,墨小明盯著皮膚黝黑的男人再次開口。
皮膚黝黑的男人歎了口氣,跟著指了指一旁木屋的大門:“進去聊吧。”
說完,皮膚黝黑的男人便向著木屋大門走去,然而,卻又是在走到門邊的時候愣住了身形。
“怎麼了?有野獸混進來了?”墨小明快速的問著,持槍瞄準了大門。
皮膚黝黑的男人搖了搖頭,退後了幾步,神色中帶著一股不敢相信。
我順著看去,隻見那木屋大門中,正站著一個端著茶杯抿著的男人,居然是之前一直沒見蹤影的馬飛。
我去,這馬飛還真是神出鬼沒啊……
我挑眉,墨小明也是垂下了手中的沙漠之鷹,看向皮膚黝黑的男人搖了搖頭:“是我們的人。”
就這樣,我們跟著皮膚黝黑的男人紛紛進了木屋,別說,這木屋中還挺寬敞,怎麼也得有個百來平米的模樣。
木屋中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獸皮和弓弩,其火爐上方的台子上還放著一柄雪亮的砍刀。
我繞過中央的木桌和木椅,去到了木屋深處的窗戶前,隻見這窗戶旁還放著一柄勁弩,而窗戶外麵,則正好能夠越過木柵欄看到沙漠中的情景。
“我就是在那兒向你們射的箭,你們自己看看,能不能看清楚沙漠上的東西。”皮膚黝黑男人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點頭,瞄著眼看去,別說,可能是因為天空中隻有一絲灰暗曙光的關係,從這兒望向沙漠中,還真的是什麼都看不清楚。
我轉過身,對著眾人搖了搖頭:“確實看不清。”
墨小明隨之點頭,瞟了瞟房間的四周,再次看向皮膚黝黑的男人:“這麼說,你是一個獵人?”
“不錯,”皮膚黝黑的男人同樣點頭,“我在這山上已經住了二十年了,也算得上老獵人了吧。”
“可是剛才你的反應,可不像一個單純的獵人,”墨小明搖頭,“被別人拿槍舉著,居然絲毫不驚慌,你……到底是誰?”
皮膚黝黑的男人微微一愣,端起了木桌上的一個茶杯抿了抿,神色中有些蒙。
“很久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了,不過既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或許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皮膚黝黑的男人頓了頓,再次抿了一口茶:“我外號叫梟鷹,你們聽說過麼?”
我聽著,不由得就是心中一驚,扭頭看向了一旁的猛禽,隻見猛禽也是盯著那自稱梟鷹的男人瞪著眼。
怎麼可能是梟鷹?梟鷹明明已經死在了蠱族總寨,被我們埋葬在了苗荒的巨石堆裏……
“我聽說過兩個梟鷹,”這時,眾人中的鄭王開了口,盯著那自稱梟鷹的男人,“一個是苗疆影門的武裝部小隊隊長,一個,是二十年前,為禍江南一帶的狂徒。
這兒明顯不是苗疆,而據我所知,苗疆影門的那位梟鷹也已經死了,所以,你難道就是……”
“我是,”不等鄭王說完,自稱梟鷹的男人點頭接過話,“沒想到,這麼久了,還有人記得我。”
“怎麼會不記得?你當時可是接連殺了超過三位數的人。”這時,一邊的墨小明也是接過了話,死死的瞪著自稱梟鷹的男人,“我對你的傳說很感興趣,我也查過,傳說你以前是一個和尚,不知道什麼原因,能讓你在二十年前大開殺戒?”
“過去的事,不談也罷。”自稱梟鷹的男人搖了搖頭,“你們也不要叫我梟鷹了,我早改名了,叫我吳樵吧。”
“等一下~~”
突的,一直默不吭聲的九陰開了口,起身圍著吳樵細細的打量了一圈,跟著又是瞟了瞟木屋的房頂,聲音陰柔道。
“請問一下,這屋子裏,除了你,還有別人麼~~”
我聽著,才微微放鬆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