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發狂,到處亂撞,後來沒了動靜,我們以為她冷靜下來了,結果……結果她居然在吸自己的血,你看她的手臂,血都已經被她吸幹了!”
我聽著,瞬間就確定了,這楚紅確實是被林魁咬了,變成了僵……
“怎麼辦?”猛禽在我耳邊低聲問道。
我皺眉,也根本沒有辦法,雖然之前不管是跟著二叔還是和白錦在一起,他們都跟我提起過僵這種生物,但是,他們也沒有告訴過我,怎麼解決這樣的情況。
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楚紅把自己弄死?就像漁村的時候,那吃了自己肩膀的大姐……
對了!
在漁村的時候,被陳啟發咬了,感染了鱗甲怪物病毒的大姐,當時她必須吃人肉才能活下去,而這變成僵的楚紅……
血!是血!
之前我們在南明區跟蹤林魁的時候,林魁分明是在那毛坯房裏吸血!
這說明,僵與我們大多數人的認知一樣,確實需要吸血!
我瞪眼,幾步去到了一旁的工作台旁,隻見這工作台上正有一個圓形的容器。
沒有猶豫,我掀開了自己的衣袖,抽出了腰間的古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化了一刀。
鮮血順著我的手臂淌下,彙聚著滴落在了圓形容器中,我皺眉,忍著疼痛,猛禽的聲音也隨之在我耳邊響起。
“老弟,你這是……”
“她需要血。”我回著,卻是不由的皺眉,因為我發現,我這刀傷根本就擠不出多少血來,明顯不夠楚紅食用。
這時,猛禽又是戳了戳我的身子,誒了一聲,我一愣,扭頭看想猛禽,隻見猛禽卻是盯著牢籠的方向。
我皺眉,轉頭看向牢籠,卻又是看見所有的警員都停下了驚呼,紛紛看向了我。
我搞不清楚狀況,直到我看見籠子中的楚紅停下了對自己手臂鮮血的吸食。
她雙手抓著牢籠的鋼鐵圍欄,腦袋擠在其中兩根圍欄的中間,一雙眼睛打鼓著,伸出獠牙的嘴也是一張一合,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流血的手臂。
我日……我的血,吸引了楚紅……
我盯著楚紅的猙獰神色咽了咽口水,卻又是想到了一個瘋狂的辦法。
“老哥,等下見勢不對,你把我拉開……”
“你想幹什麼?你是不是傻?”猛禽盯著我一瞪眼,“萬一你也變成了這玩意怎麼辦?我可不會給你吸血!”
“我不會變的,”我搖頭,“還記得在迷失之地的時候麼?我被那些異變的船員咬了,卻依舊沒有變化,或許,我體內有一種抗體。”
“不行,不能這樣賭!”猛禽搖頭,伸手攔住了我。
“這不是賭,這是救人。”我盯著猛禽凝眉。
猛禽同樣的盯著我,許久才是一跺腳,收回了攔著我的手。
我衝著猛禽點了點頭,舉著流血的手臂就向著籠邊走了過去。
楚紅就在籠邊瞪著我流血的手臂,甚至在我靠近的時候向著我流血的手臂奮力的伸出了手來。
我凝視她的臉頰,卻已經是找不到絲毫還像是一個人的特征,並且,我觀察到,她的雙瞳之中已經是泛起一片血霧,竟然像極了那吸血時的林魁。
我不由的站住了腳,因為我的意識在提醒我,楚紅已經不是人類了,她已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一具吸血的僵!
我皺眉咬牙,楚紅透過鋼鐵牢籠伸過來的手就在我流血手臂的前方,最多不過一寸,但是,我已經不知道,她的這手,還能不能稱作手。
她的這手,已經和野獸的爪子無異,甚至其皮膚上,還長出了明顯的絨毛……
“你是誰?”我盯著楚紅皺眉,不是我想反悔,而是我隻想確定,我這樣做還有沒有必要。
楚紅歪了歪腦袋,沒有回答我,已經是瞪著她充血般的雙瞳瞪著我流血的手臂。
我死死皺眉,將流血的手臂舉起,在自己的臉頰前晃了晃:“我問你,你還認識我麼?”
這時,楚紅的視線終於從我流血的手臂上轉移到了我的臉頰,卻又是在看了我一眼之後搖了搖頭。
我一愣,盯著楚紅凝眉:“你看清楚了,你認識我麼?”
沒有絲毫猶豫,楚紅再次搖了搖頭。
我再次皺眉,隻想這變成僵之後難道記憶力也會退化?
然而,就在這時,猛禽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老弟,我們才做了手術誒~~~”
我聽著,瞬間恍然,嗎的,我們已經換了臉,這楚紅當然不會知道我們是誰……
暗罵了自己一句智障,跟著繼續看向楚紅道:“你還能說出你自己的名字麼?你不要急,隻要你說了出來,我就讓你吸血。”
楚紅猛地一點頭,瞪著我顫抖著嘴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心中一喜,因為這樣的話,至少楚紅還有自己的意識,我們把他救過來,她就能像那林魁一樣,雖然是僵,但是與常人無異。
想著,我上前一步就想把流血的手臂向楚紅伸過去,然而就在這時,我的身後突的傳開了一聲開門聲,跟著,一個男人的聲音非常急促的傳了過來。
“別動!”
我一愣,回頭看去,隻見就在這房間的門口,正站著數位身穿製服的警員,而那些警員中間,還站著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形很瘦,微微的駝著背,臉上帶著一個大墨鏡,就差舉著個算命的牌子,簡直像極了江湖騙子,也就是所謂的神棍。
不過,那一句別動,確實是這戴著墨鏡的中年男人說出口的。
“怎麼了?”我盯著戴墨鏡的中年男人皺眉,跟著掃視了一遍進門的所有警員,“你們是誰?”
“我們是七局三號調查組,專門調查神的後裔這件案子。”這時,門口警員中的一個梳著大背頭的男人接過話,盯著我微微點頭。
我聽著,瞬間便想到了剛才送我們來這兒的那警員說的話,說關於神的後裔組織,七局成立了調查小組,就在二樓三號房,看來就是這三號調查小組了。
我點了點頭,又是看向了眾人當中的墨鏡中年人:“不知道,你讓我別動是什麼意思?”
“僵之初者,食之擇路,”墨鏡中年人晃著腦袋道,“這初生的僵,現在吸什麼血,可就確定了她以後隻能吸什麼血。
如果你現在喂她人血,她以後就隻能吸食人血,但是,如果你喂她畜生的血,她以後就可以不用吸食人血,明白了麼?”
我聽著,不由得是對著墨鏡中年男人挑眉。
這中年男人竟然能夠一眼看穿楚紅是僵,並且還知道關於僵的這麼多知識,看來也是一位陰門中人。
這時,我身旁的猛禽也是一把拉著我就離開了牢籠,同時,牢籠邊的楚紅又是發了狂,不停的在牢籠中嘶吼著撞擊了起來。
“快去,看看附近有什麼家禽,殺了把血弄過來,要快,她撐不了多久了!”
墨鏡中年男人再次開了口,對著房間中的所有警員一揮手。
隨之,所有警員紛紛點頭退出了屋子,頓時,房間中便隻剩下了我和猛禽與那墨鏡中年人和牢籠中發狂的楚紅。
我和猛禽對視了一眼,一起去到了那墨鏡中年人的麵前,微微拱手低頭。
“陰門百家,邪門八道,敢問前輩是何門何派?”猛禽開口。
“陰先生,杜笙。”墨鏡中年人說著,點了點頭。
我聽著,心中一動,盯著杜笙一笑:“前輩,這麼說來,我們是同門啊。”
“同門?你也是陰先生?”
杜笙說著,用手將墨鏡向上戳了戳,瞬間,我隻看到,這墨鏡下杜笙的雙瞳竟然是一片純白,隻有眼白沒有眼瞳。
我心中一驚,杜笙又是戴回了墨鏡,對著我微微搖了搖頭:“不,你不是陰先生,你最多算個陰人。”
我再次一愣,盯著杜笙點了點頭:“前輩,我確實沒有學到陰先生的本事,但是我二叔是陰先生,我八歲以來一直跟著他處理死屍,至於陰人,前輩你說的不錯,我命格無陽,確實是所謂的陰人。”
杜笙跟著也是點了點頭,接著道:“那你們陰門中人到這七局來所謂何事?”
“還不是因為神的後裔這件事兒。”我身旁的猛禽接過話。
“哦~~這麼說,你們是影門的人?”杜笙問。
“您怎麼知道?”猛禽挑眉。
“影門的人最喜歡多管閑事,我怎麼會不知道?”杜笙一笑。
我聽著,不由得有些尷尬,這時,房門再次洞開,剛才出去的警員們端著一個瓷碗就走了進來,當然,瓷碗中是滿滿一碗的鮮血。
“什麼血?”杜笙看向端碗的警員問道。
“雞血。”端碗的警員點頭回著。
杜笙同樣點頭,接過那盛滿雞血的瓷碗就向著關押楚紅的牢籠走了過去,同時,那牢籠中的楚紅動靜是更加的大了起來,對著接近的杜笙是不停的撞擊著牢籠的鋼鐵圍欄,嘴中還不停的嚷嚷著讓杜笙滾。
“相信我,想再活的有個人樣,就喝了這碗畜生血,不然,我們隻有將你處死,決不能留你在世間作祟。”
杜笙說著,那漆黑墨鏡正對著牢籠中的楚紅,仿佛他墨鏡下的就是一雙正常的眼睛,能夠看到一切。
隻是剛才我看那雙眼睛,明明隻有眼白沒有眼瞳啊……
我皺眉,隻覺的有些異樣,這時,那牢籠中的楚紅卻是更加的狂暴了起來,雙爪伸出牢籠的鋼鐵圍欄不停的向著端著畜生血的杜笙揮舞著,一副恨不得把杜笙大卸八塊的模樣。
“宵小!”
杜笙怒聲罵著,手中一翻,竟然是翻出了一個另我無比熟悉的物件。
竟然是一個墨鬥!一個繞滿了紅線的墨鬥!
我瞪眼,杜笙握著那紅線墨鬥的手一抖,瞬間,我隻看見,那墨鬥紅線仿佛有了生命似的,精準的纏繞上了楚紅伸出鋼鐵圍欄的雙臂,將楚紅死死的固定在了圍欄上。
一時間,楚紅仰頭尖叫了起來,其被墨鬥紅線纏繞住的雙臂也是發出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甚至是泛起了一片火花。
我瞬間就想到了幾年前,二叔用墨鬥紅線加上憐老的桃木囚,封禁白毛僵的情景。
看來,這墨鬥紅線還真的能治住僵,怪不得那林魁不跟我們打,他就是忌憚我們身上的墨鬥紅線。
思索著,那靠近牢籠的杜笙握著墨鬥紅線的手又是一翻,順之,一張黃符出現在了他手掌雙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