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
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
我聽著,不停的搖著頭,許竹青卻是再次來到我麵前,輕聲問我怎麼了。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說著,也沒有去看許竹青,而就在這時,許竹青的整個身子都在我的麵前一顫。
我一愣,一抬頭,隻見許竹青是直直的瞪著我的身後,一雙眼睛仿佛要脫框而出,一張嘴更是張開到了極限,喉嚨中還不停的發出沙啞的聲音,就像一個想要尖叫的人卻被嚇得完全叫不出來一樣。
我皺眉,同樣的轉身看去,隻見就在我們身後的大廳門前,正站著之前還在金屬台上躺著的那具女屍……
我心中一驚,瞪著大廳門口的女屍後退了幾步,而許竹青則直接是雙眼一翻、暈倒在了地上。
我趕緊又是去到了許竹青的身邊,將許竹青攔在了身後,盯著那大廳前的女屍死死皺眉。
當然,就憑我經曆過的那些事兒,區區一具女屍根本是嚇不到我。
“你是誰?”我等著大廳門口的女屍問道。
女屍就直直的矗立在大廳門口,身上還蓋著那一整塊白布,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屋內也沒有風,那白布就在女屍的身上飄啊飄……
我死死的盯著女屍,試圖直接窺伺女屍的陰魂,然而,我並沒有看見,這女屍身上似乎連陰魂都沒有。
沒有陰魂……難道是屍門或者鬼師的人傀?
我心中不由得不安了起來,要知道,我在城市這兩年,邪門八道的人從來沒有再找過我麻煩,我甚至覺得因為去過陰獄城和迷失之地,我的命格發生了變化,不再是命格無陽的陽屍軀,所以邪門八道的人對我也沒有了興趣。
不過現在看來,這沒有陰魂的女屍,多半就是邪門八道的人送來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屍門。
我想著,死死的盯著女屍,女屍卻是依舊絲毫不動。
我不由皺眉,隻想如果是屍門的人作祟,這女屍肯定早就衝過來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然而,就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一陣“咯咯咯”的笑聲突的從那女屍的身上傳來,並且,那蓋在女屍身上的白布也是飄動的更加的厲害。
我瞪眼,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怵,我瞟了瞟暈倒在地麵的許竹青,一咬牙,直直的盯著女屍,向著身後一步步退去。
直到我退到靠牆的木櫃前,那矗立在大廳門口的女屍依舊是沒有絲毫動靜,隻是咯咯咯的一個勁笑著。
我反手打開了木櫃的門,古刀是沒有了,不過,還有一樣東西,是我以防不時之需自己製作的。
我伸手進木櫃,逃了半天,卻並沒有摸到我想拿的東西,我不由的皺眉,深深的看了女屍一眼,跟著猛地回頭,終於是在木櫃中看到了那木質小盒。
我打開小盒,掏出了小盒中的紅線。
不錯,因為職業關係,我自己做了一些墨鬥紅線,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掏出墨鬥紅線拽在了手裏,卻是在再次回頭的瞬間楞在了原地。
隻見那大廳大門口是空空如也,也不見了那矗立在門口的女屍……
我死死皺眉,瞟了瞟依舊暈倒在地上的許竹青,跟著透過大門向著工作室大廳中看去。
隻見工作室的大廳中,燈光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熄滅,整個大廳中都是黑漆漆的,回蕩著一片刺耳的風聲。
我咽了咽口水,持著墨鬥紅線一步步去到了許竹青的身旁,跟著蹲下身就拉起了許竹青,將許竹青攙扶了起來。
還好,許竹青身材本來就苗條,攙扶起來也沒有多麼的吃力。
我攙起了許竹青,死死的盯著大廳門口,一步步的向著大門處退去。
然而,我才推出兩步,突的,伴隨著一聲輕響,我頭頂的燈……熄滅了……
我心中又是一驚,猛地的轉身向大門口的電燈開關處看去,卻隻看見剛才還在大廳門口的女屍,此時竟然已經是站在了大門口。
我心中心悸,站在原地不敢動作,漆黑中,那大門口的女屍身上的白布卻是被吹了開去。
我瞪眼,借著窗外灑進的月光看去,隻見那女屍正扯著嘴角對著我不停的笑著,一雙眼睛也是大瞪著,並且,那雙眼睛一片漆黑,就好像兩個空洞,沒有眼珠的空洞……
我腳下一顫,咬著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摟著許竹青一步步的向著工作室大廳門口退去。
我的古刀就在工作室裏,隻要拿到了古刀,我就不會怕任何的陰魂鬼怪。
我就摟著許竹青一步步的退著,直到我退至大廳門口時,那站在大門處的女屍也是動作了起來。
沒有想象中的僵硬,那女屍衝著我同樣一步步的走來,隻是那咯咯咯的笑聲始終不停,聽得我是心裏發毛。
我咬牙,沒有再去看向我們走來的女屍,摟著許竹青一轉身,幾步躥到了工作室的工作台前,抄手就抓到了之前放在工作台上的古刀。
我心中一喜,握著古刀轉身,然而,那女屍已經是貼到了我的身前,一揚手就打落了我手中的古刀。
我心中大驚,摟著許竹青再退了幾步,靠在了工作室的牆上。
那女屍緊追不舍,卻又是在我麵前三米處停下。
我盯著女屍瞪眼,緊握了手中僅有的墨鬥紅線,鬆開了許竹青準備與女屍做最後的廝殺,然而,那女屍卻是怪異的沒有再向我靠近,而是轉身向著我掉落在地上的古刀走去。
我完全是搞不清楚什麼情況,直到那女屍一直走到了我掉落的古刀前,腳下一瞪地麵,那落在地上的古刀便噌的一聲彈了起來。
女屍抄手將古刀抓在了手心,再次看向了我,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負心人……”
我一愣,這才發現是女屍在說話,用一種極其陰森過的聲音。
“負心人……”
我聽著,不由得死死皺眉。
我並不是為女屍說的負心人三字感到詭異,而是女屍會說話,這實在是詭異。
沒有陰魂的屍體,充其量就是行屍走獸,根本不會擁有自己的意思,而能夠說話,代表著女屍是有自己意識的,但是,我又看不見她的陰魂。
這隻有兩種可能,第一,我的陰陽眼失效了,第二,這女屍有問題。
而隻是一瞬,我便否決了第一個可能,因為我的陰陽眼一直都沒有失效過,我也憑這陰陽眼跟許多我經手的鮮屍交涉的很好。
比如有些鮮屍會提出讓我幫他修修手腳指甲,有些讓我幫他們和家裏人帶句話。
所以,我的陰陽眼不可能失效了,那麼,就隻有第二個可能,這女屍有問題!
思索著,那提著我古刀的女屍已經是來到了我的麵前。
我死死的盯著她,看向她的五官,瞬間,我特麼既然認出了這具女屍。
而不等我開口,我隻聽到一聲破空,那女屍手中的古刀直接是閃至了我的雙眼之前,最多不過三寸的距離。
“兩年了,學會怎麼揮刀了麼?”
我聽著,長長的出了口氣,因為就憑這句話,我確定了,我麵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具女屍,而是……墨小明……
管不得眼睛那麼的黑,黑的我以為是空洞,怪不得看不見陰魂,因為她是個人,根本沒死,哪兒來的陰魂……
我盯著扮成女屍的墨小明擺了擺手,搖著頭深深呼吸,這時,一旁的許竹青卻又是醒了過來,不過又是在看見墨小明的瞬間嗷嗷了一聲,跟著再次暈了過去……
我瞟了瞟暈倒在地上的許竹青,又瞟了瞟扮成女屍的墨小明,不由得笑了笑。
墨小明同樣的笑了笑,將古刀遞了過來:“這兩年過的還好麼?”
“如果沒有一個喜歡扮成屍體嚇人的惡趣味的女人來找我,那我這兩年過的還真的不錯,”我盯著墨小明挑眉,揮了揮手,“能先卸了你的死屍裝麼,怪嚇人的。”
然而,墨小明卻是搖了搖頭:“這模樣可不好弄,卸了難得化。”
“什麼意思?”我皺眉,“你還想一直這幅妝容?”
“說來話長,”墨小明搖了搖頭,指了指一旁的工作台,“坐著說吧,肖陽,我這才來找你,確實是有些事兒要告訴你。”
我聽著,點了點頭,將許竹青扶進了工作室的裏屋,放在了我平時睡的床上,跟著便回到了工作室,而墨小明已經是打開了工作室的電燈,翹著個二郎腿坐在工作台的一邊椅子上。
“其實嚴格來說,我們上一次在一起的時候……”
我說著,去到了墨小明對麵的工作台邊坐下,掏出了一根香煙叼在嘴裏點燃,抽了一口之後再次看向墨小明:“嚴格來說,上一次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可是想要殺我啊~~”
“誒~~”墨小明盯著我一揮手,傾身搶過了我手裏的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我隻是想要結束我身上背負的輪回。”
墨小明說著,墨一般重瞳微微的晃了晃:“肖陽,你不會明白的,我已經經曆的太多太多,我寧願現在就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是我不能,我隻有一次一次的輪回,我真的很累。”
“能夠理解。”我點頭。
“不,你理解不了的,”墨小明搖頭,盯著我的神色突的就凶狠了起來,“這就是一個詛咒!當我第一次輪回的時候,我非常開心,我認為我擁有了永生的能力,但是,當我一次次的在自己的生命裏有所作為,王侯將相、大老板、大富豪、大權貴……”
說著,墨小明頓了頓,盯著我搖起了頭:“肖陽,你能夠想象麼?當你費盡心力打下江山,當你傾盡一切創業成功,但是,到頭來,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所有的一切從指縫中溜走,你必須死去,你創造的一切都不再屬於你,但是你還擁有那一段記憶,你知道那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兒麼?”
我聽著,完全插不上話,墨小明又是接著搖頭道:“當你經曆了無數次的輪回,你將看透這個世界的本質,你會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無,都是縹緲,都是虛幻……
所以,曾經有幾世,我當過乞丐,甚至在有幾世,年幼時、隻要能拿的起刀,我就選擇了自我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