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這才想到,我身後還背著憐霜。
我盯著那黑袍皺眉,有些不知道怎麼抉擇,黑袍中卻是再次傳來了鬼師重雲的聲音。
“快!時機不等人,你再猶豫,外麵的戰況或許就是另一番模樣了。”
我聽著,死死咬牙,經曆了這麼多事兒,我根本無法再去信任一個我完全不了解的人。
“肖陽,”這時,黑袍中鬼師重雲的聲音接著道,“我想殺你,輕而易舉。”
我一愣,那黑袍卻是猛地襲來,指著我背後,頓時,我還沒有來得及揮刀,便隻覺的身後的重量突的一輕。
我轉身回頭,卻發現身後是空空如也,不見了憐霜也不見了鬼師重雲的黑袍。
“快!進去!拿到本屬於你的神力,結束這一切!”
鬼師重雲的聲音從黑暗中的四麵八方傳來。
我跺了跺腳,也沒有再想太多,衝著那寒冰門就衝了過去。
仿佛帶著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我才衝到寒冰門的門前,便被那股強大的吸引你生生向寒冰門中拉扯而去。
手裏踹著的小盒中再次散發出了無盡的白芒,我進入了寒冰門,門的那頭,竟然是一片閃爍的冰晶洞窟。
我瞪眼,隻覺的這冰晶洞窟的每一片冰晶都如千年寒心般冷的刺骨,身後傳來了大門關上的聲響,洞窟四周的寒冰中伸出了那熟悉而漆黑的鐵鏈,鐵鏈如蛇一般盤繞上了我的整個身軀,我的意識趨於模糊,剩下的,隻有極度的徹骨寒……
我沉沉的閉上了雙眼,隻覺的整個人都要被這洞窟中徹骨的寒意凍成冰塊,意識終於是完全的漆黑,我就在這極度的寒冷中陷入了沉睡的洪荒……
無止境的沉睡,我隻隱約的聽到了哀嚎聲、咆哮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我的身邊傾塌,我卻隻能閉著眼沉睡,一直到再次歸於冰冷的黑暗。
仿佛深淵,我在深淵中無止境的下墜……
就這樣,直到周身的冰冷漸漸的褪去,直到我的耳邊響起了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我止不住的睜開雙眼,隻看見一片蔚藍的大海。
我狠狠的甩了甩腦袋,跟著撐手坐了起來。
我正在一處海灘上,眼前海麵的浪濤不停的來回著,記憶便入浪濤,洶湧的湧進了我的腦海。
嗎的!憐霜!白錦!猛禽!墨小明!
我瞪眼,撐著海灘轉身向著身後看去,卻隻發現,就在我的身後,竟然依舊是一片蔚藍大海。
這就是個海灘,一個被大海包圍了的海灘!
我心中震驚,卻又是發現就在我前方不遠處的海灘上正躺著兩個模樣熟悉的人。
我趕緊是起身奔了過去,隻見這躺在海灘上的,正是猛禽和憐霜!
我心中一喜,伸手不停的搖晃猛禽和憐霜的肩膀,隨之,兩人緩緩的醒了過來。
“我去……”
猛禽在我身旁嚷嚷著:“這是哪兒啊?我們不是在聖境之地麼?”
我搖頭,當然也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憐霜也是揉著眼皮睜開了雙眼,在看見我的瞬間,一把就伸手抱住了我。
“肖陽哥哥,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兒?”
我聽著,同樣的抱著憐霜,盯著眼前四周的大海,微微的搖頭。
“或許,我們錯過了許多重要的事兒……”
說完,我又是看見,就在大海的盡頭,一團黑影緩緩的出現,我凝眉,隻看見,那黑影竟然是一艘巨大的輪船!
我心中一喜,猛禽也是直接站起了身,衝著那輪船就狂吼了起來。
見狀,我直接是脫下了衣服,並且拔了猛禽的外套,堆在海灘上點燃。
火光騰起,遠方大海盡頭的輪船隨之鳴笛,我心中大喜,猛禽也是一把摟住了我,神色激動。
“老哥,”我說著,瞟了瞟一邊瞪著眼看向四周,一副茫然模樣的憐霜,跟著向猛禽低聲道,“老哥,我進了聖境之後,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怎麼知道?”猛禽一聳肩,“你進那聖境之前,我就不知道為什麼暈過去了。”
我聽著,點了點頭,看來猛禽也並不知道我進入聖境後發生了什麼事兒,知道的,是般若花王。
想著,我伸手掏了掏兜,隻發現兜裏是空空如也,沒有裝著人骨的小盒,也沒有白錦的肉身香囊。
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白錦也再次離開了我。
我苦澀的笑了笑,想到白錦在我進入聖境之前說的那些話,保證我出了聖境之後告訴我真相,不由得就搖了搖頭。
白錦最終還是騙了我,在達到目的之後離開了我……
還有墨小明,也不知道墨小明在暈過去之後有沒有保住性命,而如果她抱住了性命,現在是不是也因為計劃失敗,放棄了我們去尋找下一個所謂的聖境了。
輪船從大海的盡頭緩緩駛來,我們就站在這不知名的沙灘上等待著,漸漸的,夕陽西下,天色昏黃,輪船終於在黃昏中駛近,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輪船的船身一側刻畫著一副眼瞳的圖案。
“是影門的船。”猛禽在我身旁喃喃著。
我聽著,點了點頭,看來,白錦還是沒有做的那麼絕,幫我們聯係了影門的人,也是,這大海無邊,想要碰巧遇到一艘經過的輪船,談何容易?
輪船在沙灘前緩緩停下,船上站著一排身穿影門製服的男人,其中有那麼一位衝著我們不停的招手,我凝眉看去,隻見居然是影門總據地的吳潛。
就這樣,上了輪船,吳潛告訴我們,是一個女人給他打了電話,說了我們所在位置的經緯,這才是帶人找了過來。
果然是這樣……
我再次苦澀的笑了笑,跟著詢問吳潛,我們現在所在的經緯,吳潛告訴了我,我又是發現,吳潛說的,居然和殘缺皮紙上迷失之地的經緯一模一樣。
我心中止不住的一動,去到了甲板上看向四周的海麵。
根本沒有什麼小島,也沒有什麼海市蜃樓,更沒有濃厚的黑雲、漆黑的海水。
這兒確實是迷失之地的地址,卻是沒有了迷失之地的一切。
迷失之地的一切,都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完全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那些鱗甲怪物、倉額的族人,各種神明的傳說,甚至是聖境的守護者,一切都像一場華麗的夢,如今夢醒了,一切都不存在了……
也是,什麼邪魔、神明、怪物、守護者,這些詞彙,更適合在故事中出現,那麼,就讓這一切隻是一個故事吧,而我和猛禽,隻是有幸成為了這個故事的見證者,僅此而已。
遠方的大海依舊沒有邊際,昏黃的天空上翱翔著幾隻飛鳥,我站在船頭,盯著海麵,恍如隔世……
回到城市中,妥善的將憐霜安排在了影門的另一個更加安全的分局,跟著,又在猛禽的推薦和影門的關係下,成功的應聘了一個入驗師的崗位。
其實,入驗師和我們陰先生還是有些不同,不過有陰先生的底子,我上手也非常快,跟著一老師傅混了幾個月就摸了個門清。
猛禽還是待在影門,幫著影門執行各種任務,他時常也會來看我,我們在狹小的工作室裏抽煙喝酒,麵對著屍體聊著陰獄城和迷失之地的回憶。
一直到猛禽來看我的次數逐漸減少,一直到我們見麵不再聊曾經的一切,而是聊女人、聊新聞八卦,聊一些屬於正常人都會聊的話題。
我知道,我已經步上我想要的生活,我變為了一個正常人。
我不再去想關於白錦、關於二叔、關於墨小明的一切,我覺得,我已經完全的與他們無關。
整整兩天年,白錦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也漸漸的試著不去想她。
這兩年中,猛禽也給我介紹了很多漂亮女孩,我也都試著相處,但是因為我職業的特殊性,能在我工作室裏陪我聊十分鍾以上的女人基本沒有。
嗎的,我就算做常人也是一個另類啊……
就這樣,每天起床-工作-下班-找猛禽或者自己出去浪,小日子別提過的有多舒坦。
一直到又一次聖誕節的那天晚上,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聖誕節變得比春節還要熱鬧,這晚,猛禽約了我出去喝酒,我匆匆下了班,當趕到猛禽說的大排檔時,遠遠的就看見猛禽的身邊坐著一位打扮新潮的女孩。
得,又是一個相親夜……
入了座,猛禽笑著就站起了身,向我介紹了起了身旁的新潮女孩。
女孩跟我一年,名字取的很好聽,叫許竹青,大大的眼睛瓜子臉,穿著一件薄款的羽絨服,身材也是沒的說。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這許竹青的職業竟然是法醫。
我眼前一亮,畢竟法醫和入驗師都是跟死人打交道,說不定還真的有戲。
“怎麼?看我不像法醫麼?”許竹青盯著我笑問著,臉頰上掛著兩個淺淺的酒碗。
“確實不像,”我笑了笑,“在我印象中,法醫都是板著個臉,看起來很深沉的那種。”
許竹青又是笑了笑,跟著道:“在我印象中,入驗師都是那種呆板禿頂的老大叔,你也很不像嘛~~”
就這樣,我們還算愉快的瞎聊了起來,猛禽當然是一個勁的在旁邊說我的好話,不時還像我遞來‘你懂的’眼神。
聊了一會,吃了點東西,還算投緣,猛禽又是拉著我們去唱歌。
別說,我還真沒想到,這許竹青唱歌特別的好聽。
我和猛禽躺在包間沙發上,一人叼著根煙,就這樣看著許竹青站在熒幕前唱著,直到我兜裏的電話突的響了起來。
這讓我有些意外,雖然這兩年來我已經適應了城市中的一切,手機也換了數個品牌,但是我手機裏存著的電話號碼一直都隻有那麼幾個。
各大醫院的號碼,憐霜的號碼,猛禽的號碼,然後……就沒有了。
難道是憐霜?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卻發現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不由的皺眉,隻想難道是打錯了,或者是騷擾電話。
想著,摁下了電話的接聽鍵,湊到了耳邊,跟著,電話那邊,一個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好,是肖陽先生嗎?”
我一愣,跟著道:“我是肖陽,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你,”陰沉的聲音說著,“我有個活兒想拜托你,不知道你現在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