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心中微微一動。
我聽不明白墨小明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依舊我無法相信,這麼多生死與共、互相攙扶,都過來了,墨小明怎麼可能……
“因為她是重瞳子……”
我麵前的白錦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重瞳子永世輪回,她早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所以,她能夠精密的計算,而她一直沒有暴露,是因為她算出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看透了你,知道你不會拋下她,肖陽,你明白了麼?”
我聽著,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卻已經是一片冰冷。
“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這時,墨小明的聲音再次從我身後冷冰冰的傳來,“白錦,如果我剛才沒有看錯,你在搭上肖陽肩膀的一刻,已經拿走了他兜裏屬於你的肉身香囊吧?”
我聽著,不由得看向了麵前的白錦,盯著她死死的瞪眼。
然而,白錦卻是冷冷一哼,依舊直視著我的身後,卻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
我心中愈發的涼,我顫著手撫了撫自己的褲兜,果然,肉身香囊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有些磕手的小盒。
“白錦,”我死死的盯著白錦,想到白錦剛才搭手在我肩膀上,“白錦,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錦看向了我,微微搖了搖頭:“相信我,肖陽,我不能進聖境。”
我聽著,直勾勾的盯著白錦,腦後抵著我的冰冷卻又是緊了一分。
“我們沒時間了,”這時,墨小明的聲音再次從我身後傳來,“肖陽,你有一顆純潔的心,我不想殺你,交出白錦給你的東西,快!”
我一愣,卻又看見墨小明的另一隻手伸到了我的肩膀一側。
我當然知道她說的東西是什麼,我掏向褲兜,摸出了那個小盒,果然,正是之前放豐村地宮中帶出來的那人骨的小盒!
之前進陰獄城陰間的時候,白錦也是把這個小盒遞到了我的手裏,難道說,得有這小盒中的人骨,才能進入聖境?
我看向白錦,卻發現白錦是盯著我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心中一動,將裝著人骨的小盒遞到了肩頭墨小明的手中,並死死的盯著白錦,時刻裝備著白錦即將對墨小明發出的攻勢。
然而沒有,至始至終白錦是絲毫沒有動作,直到放在我肩頭一側的墨小明的手收了回去,白錦這才是看了口,卻也是盯著我的身後。
“墨小明,我再提醒你一遍,這聖境中的東西並不屬於你,你還需要等。”
“住嘴!”墨小明回著,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意,“當你陷入無盡的輪回,你就會明白,登聖對於其他人或者象征著永生,象征著一切,但是對我來說,那是一種解脫……”
“你錯了,”白錦跟著搖頭,“天生重瞳,這是上蒼對你的恩賜,你永世輪回,嚐盡人間疾苦,看透世間醜惡,雖然痛苦,卻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入聖,但是,墨小明……這聖境中的,真的還並不屬於你……”
“住嘴!”墨小明的聲音吼著打斷了白錦,跟著,我隻感覺到手臂一疼,瞬間就被身後的墨小明反擒了關節,衝著巨門就走了過去。
白錦沒有再出手,猛禽也隻能在一旁幹瞪眼,我就這樣被墨小明挾持到了巨石前,跟著,我隻瞟眼看到,我身後散發出了一片溫和的白芒。
我記得這白芒,在我進入陰獄城大霧之中陰間的時候,那抓在手中放著人骨的小盒子中就曾散發過這樣的光芒。
我瞪著眼,直到擒著我肩膀的力度突的鬆懈,墨小明抵著我後腦的沙漠之鷹滑到了我的另一側。
我扭頭,隻見墨小明正站在我的身旁,那散發出白芒的,也正是她手中握著、轉人骨的那小盒。
“肖陽,我很抱歉,但是,我已經等了太久,我等不下去了,”墨小明一手端著小盒、一手持著抵住我腦袋的沙漠之鷹,盯著我微微搖頭,“我不想再一次次的死去重來,然後再死去,不管每一世我活的有多麼的精彩,我都必須重來,那種感覺你無法感同身受,那是……真正的絕望……”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對我說過的那麼多話,那些是真,那些是假?”我盯著墨小明問道。
“大多數都是真的。”墨小明沒有遲疑。
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墨小明同樣點頭,也不再看我,而是直徑走向了我們麵前的石質巨門。
一時間,墨小明手中小盒散發的光芒大盛,將她整個人都深深包裹住了。
然而,就在這樣的時刻,我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冷笑。
我皺眉扭頭,隻看見站在我身後的白錦正雙手環胸的抱著,盯著那石質巨門的雙眼中帶著一絲充斥笑意的狡黠。
頓時,我心中猛地一驚。
嗎的!那小盒子裏肯定有問題!白錦的這個笑容我太清楚了!白錦肯定早就想到了墨小明會來這一手!
我心中大驚,回頭瞪著耀眼白芒中的墨小明就想伸手去拉。
然而,就在這時,我隻看到,整個石質巨門上顯現出了一片符文,而那些符文就像活過來了似的,紛紛襲向了白芒中的墨小明。
我瞪眼,下一瞬,白芒消逝,墨小明整個人砰地一聲從巨門前向著後方狂退,就好像被霰彈槍打中的鱗甲怪物們。
我心中大驚,趕緊是衝到了墨小明的身旁,卻隻發現墨小明已經是緊閉了眼,全身上下一片怪臭味。
“放心,還死不了。”白錦的聲音從我一旁傳來。
我聽著,扭頭看向白錦瞪眼:“你早就知道墨小明要動手,所以在那放著人骨的小盒中做了手腳?”
“你想多了。”
白錦搖頭,指向了墨小明躺著位置的一邊,我順著看去,隻見就在墨小明身旁正跌落這那漆黑小盒,而盒中,分明就是我從豐村地宮帶出來的人骨。
“這是怎麼回事?”我扭頭瞪向白錦。
“很簡單,她還沒有這個資格。”白錦回著,卻又是猛地皺眉轉身。
我跟著看向白錦的身後,這才是看見,就在我們後方石板路的盡頭,一個人正掐著另一個人的脖子,將被掐的那人高高舉起。
我心中一驚,凝眉再看,隻見被掐的竟然是弗萊德,而掐著弗萊德的,當然就是被邪魔占了身軀的陳天楚!
弗萊德雙眼通紅,一雙手腳向著被邪魔占了身軀的陳天楚瘋狂揮舞著,嘴中也是顯露出了長長的駭人獠牙。
而陳天楚卻是看都沒看弗萊德一眼,隻用一隻手穩穩的掐著弗萊德的脖頸,將弗萊德提在半空。
同時,就在兩人的身後,那龐大的鱗甲巨蟒探出了身子,嘴中死死的咬著哀嚎的血翼,不斷的咀嚼著。
鮮血順著鱗甲巨蟒的大嘴流下,沿著它的身軀淌入了通向我們這邊的石板路,石板路上,陳天楚掐著弗萊德的手一緊,弗萊德隨之停止了掙紮。
陳天楚舉手一拋,弗萊德的身軀衝天而起,正好被陳天楚身後的鱗甲巨蟒銜在了嘴裏……
不等我們過多驚訝,陳天楚的身形在下一瞬連續在石板路上閃動了起來,鬼魅般的向著我們這邊瘋狂推進。
我心中大驚,身旁白錦又是一把拉起了我,將裝著人骨的小盒塞到了我的手中:“肖陽,你要快!”
“那你們呢?”我盯著白錦瞪眼。
“有守護者,不用擔心我們。”白錦回著。
我皺眉,死死的拉住了白錦的手,白錦卻是一搖頭,一腳就踹到了我的胸膛上。
白錦這一腳真的是沒有留情,我被她踹著就向巨門的方向退去,視線中的一切倒退著,直到我看見站在另一旁的猛禽。
然而,還不等我擔心猛禽的安危,我又是瞟見,猛禽的雙眼中泛出了一片綠芒。
猛禽沒有暈過去也被般若花王占據了身子……
最後的思緒伴隨著一片白芒消逝在我腦海,我能夠確定我已經撞上了石質巨門,後背卻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手中抱著的、裝著人骨的小盒白芒大盛,我在進入巨門的最後一瞬抬頭,隻看見就在向我襲來的陳天楚和鱗甲巨蟒的身後,另一個龐然大物破水而出。
那龐然大物一身銀黑,有須有爪,其身軀上的鱗甲,分明與我最初在陰獄城大霧中撿到的鱗甲是一模一樣!
下一瞬,眼前的一切都漆黑了起來,直到我後背落地,就像被人用榔頭狠狠砸了一下似的,疼的我是呲牙咧嘴。
耳邊沒有了鱗甲巨獸和任何生物發出的聲音,完全的安靜了下來,我揉著自己的後背撐手轉身,隻看見麵前是一片漆黑的空間。
隻是麵前的一片漆黑中,有那麼一丁點寒光在微微閃爍著,隻是由於視線漆黑,我也根本無法判斷那寒光離我這兒有多遠。
我皺眉,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忘掉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兒,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結束這迷失之地的一切。
為了倉額,為了正在門外戰鬥的白錦和猛禽,甚至是為了東海,為了我們所處的整個社會的安寧。
如果讓那些鱗甲巨獸出了迷失之地,帶給整個社會的,將是一場無法預估的災難!
不說那些鱗甲巨獸有多麼的可怖,隻說這亂神力的蔓延,就足以摧毀整個社會。
想著,我一咬牙,衝著眼前漆黑一片中僅有的一點寒光就衝了過去。
腳下是看不見的道路,眼前的寒光在視線中逐漸變大,直到那寒光形成了一扇門的形狀,我卻是發現,那寒光門的一旁,正站著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影。
我認了出來,那是一件漆黑的連帽長袍。
鬼師重雲!
我心中一動,站住了腳,隨之,鬼師重雲的聲音從那黑袍中響起:“你終於進來了。”
我一愣,不由得握住了腰間古刀的刀柄:“你怎麼也進了聖境?”
“我為什麼不能進聖境?”鬼師重雲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難道你認為隻有你才有資格進入聖境?”
我聽著,不由的拔出了腰間的古刀,死死的盯著黑袍道:“那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鬼師重雲的聲音答著,“我原以為這是個機會,所有人都能爭取,但是我沒想到,這聖境隻屬於你,放下你背後的人,她承受不了聖境中的一切,我幫你帶她出去,保管她沒事。”
我聽著,這才想到,我身後還背著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