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仿佛一顆石子激起千重浪花,我們四周的整個叢林都炸了鍋,許許多多的大樹上,黑色鱗甲的人形怪物們是一躍而下,神色無比猙獰的直撲我們所在,而其大多數,都分明是衝著我而來!
這時,我身旁的倉額也是一揮手,其族人紛紛對我和猛禽與墨小明三人縮攏。
我舉槍,根本不需瞄準,對著躍下的一個個鱗甲怪物就重複著扣動扳機和換彈,而我身旁也是不停的響起了猛禽和墨小明的槍聲,直到那些鱗甲怪物被我們打到了地麵,又是向著我們四周的倉額族人們衝了過來。
這是一邊前行一邊禦敵的持久戰,倉額族人保護著我們,和襲來的鱗甲怪物們相互廝殺。
耳邊響起了繁雜的金屬碰撞的聲響,火花不斷,伴隨著倉額族人的高喝與鱗甲怪物們的嚎叫。
我緊緊的握著霰彈槍,不敢低頭分神,一邊跟著隊伍走著,一邊將所有試圖直接從樹上撲向我的鱗甲怪物們轟飛。
這樣的攻勢持續了整整十幾分鍾,期間有倉額的族人們不停倒下,可是沒有一個倉額族人選擇逃避,所有族人們都死死的將我和猛禽與墨小明護在了其中。
一直到鱗甲怪物們紛紛在倉額族人的廝殺、與墨小明和猛禽的槍火中倒下。
而隨著鱗甲怪物們的減少,我身旁的倉額又是一揮手,指向了叢林的前方,大吼了一聲我聽不懂的話語。
但是,雖然我聽不懂,我也能猜到,倉額吼的一定是跑!
果然,伴隨著倉額的高喝,其族人護著我們就向著叢林的一邊飛速奔去。
我當然也是背著憐霜跟著倉額和其族人一起跑著,猛禽與墨小明守在我的左右兩邊,原本截然不同的兩個性格的人,此時的臉上都隻剩下了殺戮的神色。
叢林間的鱗甲怪物們稀少了起來,但是並不代表沒有,一路上都不停的有鱗甲怪物們從叢林各處向我們發動襲擊,而倉額的族人又是在各種襲擊下犧牲了數人。
我也是看見,每當倉額族人倒下,那都會是一副極其殘忍的畫麵。
那些鱗甲怪物竟然能夠破開倉額族人的銀色鱗甲,從而吞食倉額族人身軀上的每一塊血肉……
而那鱗甲怪物們的一雙雙咀嚼中的眼神,皆是帶著無比的憤恨。
“倉額和其族人是神使一脈,身上傳承著古老的神力,這種神力對於這些感染亂神力的怪物們,是無法抵擋的誘惑。”
我聽著白錦在我耳邊說著的話語,看著這樣殘忍的畫麵,卻根本沒有時間去哀傷,一次次的突出重圍,伴隨的是身邊倉額族人的一次次減少。
我突然就有了一種使命感,如果真的有聖境,那麼,我願意進入聖境,怎麼都好,隻要不讓這些倉額族人白死,隻要結束這一切。
就這樣,一直到叢林間不再有鱗甲怪物們的襲擊,而我們也是看見了前方叢林的盡頭。
我環顧了一下身邊,隻發現身邊剩下的銀甲人形、包括倉額一起,一共也隻剩下了五人。
“叢林的盡頭就是聖境所在,所以,這叢林的盡頭,鱗甲怪物們必定有重兵把守!”這時,白錦再次在我耳邊開了口。
“重兵把守?”我瞪眼,“白錦,我怎麼覺得,我們在這叢林裏並沒有遇到多少鱗甲怪物?如果之前我們在冰山上看到的那些想強行踏上冰麵的鱗甲怪物都追過來,或許我們早就全軍覆沒了。”
“你也知道那些鱗甲怪物之前在強行踏上冰麵,那麼,他們為什麼要強行踏上那冰麵?”白錦反問。
“殺了我,放出……”
我說著,不由得一愣:“我日!白錦你的意思是,其他的鱗甲怪物都去放那被困的邪魔了?”
“廢話!說不定現在已經放出來了!”白錦回著。
“那不是還有九字咒的劍訣麼?”我瞪眼。
“邪魔既然讓那些鱗甲怪物進龍窟……”白錦說著,突的頓了頓,聲音低沉了下去,“不是吧……”
我一愣,不直到白錦是個什麼意思,而就在這時,我隻聽到一聲悠長而轟鳴的哀嚎聲,震著我的耳朵就從我們後方的叢林盡頭、冰麵的那邊傳了過來,跟著,我們腳下的整個大地都是突的一震。
我心中一驚,身旁護著我們的倉額與其族人卻是突的停下了腳步,跟著竟然是一轉身,對著叢林外冰麵的方向跪了下去。
我看著,完全不明白冰麵那邊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白錦的聲音從我耳邊喃喃般的傳來。
“邪魔讓那些鱗甲怪物進龍窟,是為了熄滅龍息,龍息一滅,龍就真的死了……
龍威消散,邪魔被壓製的力量將完全釋放,當然也就衝的出九字劍訣……”
我聽著,在恍然的同時瞪眼,那邪魔可是把我當成了那像極了我的雕像本尊,如果他衝出了龍窟的禁錮,第一個想殺的肯定就是我!
想到那邪魔陰魂骷髏般的麵容模樣,我心中不由得是有些心急,這時,倉額與其族人又是紛紛起了身,猛禽也是一拉我的肩膀,帶著我就與眾人繼續向著叢林的盡頭奔去。
四周的景色飛速的從我視線中掠過,我就這樣在倉額與其族人的保護下一直去到了叢林盡頭的不遠處。
直到視線中出現了叢林盡頭之外的景象,甚至我還聽到了海浪拍打海灘的聲響,而就在這時,我身旁的倉額一揮手,一把將我拉在了一顆大樹之後,跟著,所有人也是圍在了大樹後,一個個神色緊繃的模樣。
我皺眉,乘機喘了幾口氣,而身旁的倉額則對著我同樣緊皺著眉、並念叨了起來。
隨之,耳邊也是傳來了白錦的翻譯:“倉額說前麵的大樹上,藏滿了全身鱗甲的邪魔傀儡!”
我聽著,心中一驚,靠著大樹探出腦袋,隻見就在叢林的盡頭,最茂盛的那幾顆大樹上的樹蔭之中,正有無數的黑色密麻鱗甲!
嗎的!那些鱗甲怪物都藏在那些大樹的樹蔭中!比我們在叢林中遇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多上太多!
我死死咬牙,回過了頭來。
“不可能衝的過去!”我身旁的猛禽在同樣探身看了一眼之後縮回腦袋嚷嚷。
“確實,”墨小明也是接過話點頭,“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不可能過得去,除非……”
我聽著,趕緊看向了墨小明,卻隻發現墨小明也是死死的盯著我,一雙墨瞳無比的冷靜。
我瞬間恍然,盯著墨小明搖頭:“不行,我就算用上神通也帶不走這麼多人,況且前麵的大樹上那麼多鱗甲怪物,就算我一個不帶,就自己過去都夠嗆。”
“那就一個不帶,我們幫你吸引火力。”墨小明麵無表情。
“那你們怎麼辦?”我盯著墨小明瞪眼。
“活一個比都死完要強,”墨小明盯著我搖頭,一雙墨黑的瞳孔中沒有絲毫異樣,“這不是選擇題,這是唯一的答案。”
“小妹說的不錯,”這時,猛禽也是接過了話,盯著我笑了笑,“老弟,你是唯一進過聖境的人,不管論什麼,你都比我們更應該活下去。”
我聽著,盯著兩人不住搖頭,完全是無法接受這樣的抉擇,而就在這時,我隻看到就在我們剛才奔來的叢林方向盡頭,一頭鱗甲巨鱷是狂奔著咆哮而來。
我日!那龍窟中困著的東西都出來了!
沒有了龍窟的壓製!這些原始亂神力的感染生物將會比在地下空間中更加凶猛!
我瞪眼,耳邊卻是同時傳來了白錦急切的聲音。
“倉額說他們盡力攔住所有鱗甲怪物,你們突圍,勢必要進入聖境,他們的生死無所謂,必定要保住東海太平!”
我聽著,扭頭看向身旁的倉額,隻見倉額也是直勾勾的盯著我,他伸出滿是銀甲的手,重重的拍了拍自己胸膛的位置,跟著又是對著我跪了下去。
我趕緊是想扶起倉額,卻又看見僅剩的五名倉額族人亦是如此,一個個衝著我跪在了地上,滿是銀甲的臉頰上的雙眼中,透漏著無比的堅定。
“不行!況且你們衝過去,也根本擋不住那麼多鱗甲怪物!”
我皺眉要嘔吐,倉額卻是同樣一搖頭,伸出了另一隻握著鱗刺的手,直接就插進了自己的肩頭之上,將肩膀上的鱗甲整個的刨開,露出了其中駭人的血肉。
我心中大驚,其他五名倉額的族人同樣用鱗刺劃破了自己的肩頭。
我突的就明白了他們想要做什麼,而下一瞬,不等我阻攔,倉額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後,帶著其族人就衝出了大樹的掩護,向著叢林的盡頭狂奔而去。
我死死瞪眼,探著身子跟著看去,隻見倉額和他的五名族人紛紛是衝向了叢林邊緣的各個大樹,並在接近那些大樹的同時調轉了方向,向叢林的另一邊奔去。
瞬間,那些隱藏在大樹上的鱗甲怪物們是紛紛一躍而下,衝著狂奔的倉額和其族人就追了過去。
隻是幾秒,倉額族人中的其中一人便被鱗甲怪物們撲在了地上,而那些鱗甲怪物們當先就衝著倉額族人自己刨開的肩頭手臂處撕咬了起來。
我想的沒錯,神使一脈,傳承著古老的神力,其身軀,對鱗甲怪物有著無法抵擋的誘惑……
這倉額和其族人,在用自己的血肉拖住鱗甲怪物們,為我們爭取突圍的機會!
“不能讓他們白死!神通!快!”白錦的聲音在我耳邊狂喝。
我一眼牙,伸手就砸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瞬間傾聽著心跳施展了那所謂的神通。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伸出雙手摟著猛禽和墨小明就奔出了大樹,向著鱗甲怪物最稀薄的叢林盡頭狂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