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白錦再次回到了我兜裏的肉身香囊中,這種感覺很微妙。
我不相信她,但是,當白錦將肉身香囊遞給我的時候,我依然從心底感覺到了一絲由衷的喜悅。
前方,倉額帶著他的族人向著冰原一片快速前行著,我背著憐霜擰著霰彈槍、與墨小明和猛禽在倉額和他的族人後方跟著。
幾十人的隊伍在冰原上排成了長龍,倉額和他的族人一身銀甲,仿佛出征的將士。
我抬頭,看向了滿是黑雲的天空,隻看到那些沉沉疊起的黑雲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攪動著,直到白錦在我耳邊傳來了聲音。
“那是陣法符咒,也就是結界,就在黑雲的上方。”
我恍然,跟著點頭道:“誒,白錦,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這倉額和他的族人為什麼身上也有鱗甲?”
“因為神力,神力和亂神力同屬一源,這個世界上有光就會有暗,這也是為什麼陳天楚能夠用吸收神力的方法吸收亂神力。”白錦答著。
“怎麼說的話,陳天楚一開始是想吸收神力,從而成神,但是他搞錯了神力和亂神力。”我皺眉。
“不錯,”白錦答著,“陳天楚的古書我拿到手了,你要不要看一下殘缺的那一頁,那可是這個世界的終極意義。”
“吸收神力就是這個世界的終極意義?”我皺眉反問。
“吸收神力是手段,”白錦答道,“肖陽,人類的存在是沒有意義的,文明終將走向盡頭,唯有永生,永生是人類在這個世界上的終極意義,隻有達到了永生,那麼,你做的任何事兒才會有意義。”
“聽不懂,”我搖頭,“別繞那麼多,我覺得我現在就這樣活著挺好的。”
“有時候聽不懂也是一種幸福,這個世界的真麵目遠比相信中殘酷的多。”白錦回著。
“所以,這就是陳天楚夢寐以求的終極,哪怕賠上所有人的姓名,也要成為所謂的神?”我說著,想到那輪船上所有異變的船員,還有陳天楚一開始的計劃,不由得是重重歎了口氣。
“成神,是一件值得付出一切的事兒,古往今來,皆是如此。”白錦回著。
“扯!”我瞪眼,“繼續扯!”
“你覺得我扯,是因為你在以人的角度看神。”白錦的聲音微微有些沉。
“張口閉口都是神,我怎麼沒有看到所謂的神?”我瞪眼,“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為什麼迷失之地還會存在?你也說了,如果邪魔衝出結界,這個世界將陷入危難,那麼那些所謂的神現在怎麼還不顯靈?莫非他們也希望世界陷入危難?”
白錦的聲音沉默了一會,跟著再次開口的時候,卻已經不是這個話題。
“小心點,我們到了。”
我一愣,向前方看去,隻見前方的倉額和其族人已經是紛紛停住了腳步,而在他們的前麵,正是這冰山冰原的一邊盡頭。
我和猛禽與墨小明對視了一眼,跟著紛紛去到了倉額的身邊,向著冰原盡頭的下方看去。
隻見冰原盡頭的下方,正有一條傾斜的冰道,冰道一直從冰原邊緣連接至下方的冰麵上,悠長陡峭並且非常光滑,應該是無法站人。
這時,倉額指著那冰道又對著我說了幾句,白錦也跟著在我耳邊翻譯了起來。
“他說直接滑下去,你們跟在中間就行,如果出現意外,他們的族人會保護你。”
我點頭,倉額也是一招手,頓時就有十幾名其滿身銀甲的族人來到冰原邊緣,對著倉額點頭之後便一屁股坐上了冰道,衝著冰道下方的冰麵就滑行而下。
十幾名倉額族人在雪白的冰道上向下滑去,漸漸的在我的視線中變為了幾個銀點。
我看著,隻覺的應該沒有什麼難度,跟著便與猛禽和墨小明相視點頭,同樣的坐在了冰道上,向著下方的冰麵滑行而下。
四周的景色從我的視線中掠過,在冰道上下墜的速度非常的快,我仰頭盯著天空中沉重的黑雲,耳邊卻是猛地傳來了一陣槍響。
我心中一驚,循聲扭頭,隻見開槍的正是我身旁的猛禽,而就在猛禽那邊的冰道一側,竟然敢是湧來了許許多多的黑影,正是一個個麵色猙獰的鱗甲怪物!
我日!這些鱗甲怪物終是不顧龍威踏上了龍窟冰麵!
我瞪眼,身旁的另一邊同樣的響起了槍響,我再扭頭看去,隻見開槍的是擰著沙漠之鷹的墨小明,而墨小明和猛禽不同,一柄漆黑的沙漠之鷹死死的指著冰道的下方。
我順著看向冰道的下方,這才是看見,就在冰道下方的盡頭,數十具鱗甲怪物已經是和倉額的族人們廝殺了起來。
那是銀甲和黑甲的戰爭,火花在雙方的對攻中不斷泛起,倉額的族人們手中都握著一柄匕首般的銀色小鱗刺,不停的攻擊著鱗家怪物們的腋下,看來也都知道這些鱗甲怪物們的死穴。
哀嚎聲和劈裏啪啦的金屬撞擊聲回蕩在我的耳邊,我瞪眼看著冰道盡頭廝殺的雙方,這才意識到戰爭已經打響了!
隻是瞬間,我們的下墜來到了冰道的盡頭,我持著霰彈槍抵住了自己的身子,在落地的同時朝著冰道盡頭的鱗甲怪物們扣動扳機。
伴隨著一聲轟響,霰彈槍的巨大的後坐力正好抵消了我滑行的慣性,正好使得我在冰道的盡頭穩穩的站住了腳。
而中了我這一槍的鱗甲怪物是整個的飛向了戰場後方,猛禽沒有真沒有錯,像我這種隨緣槍法,大死穴還不如使用霰彈槍。
就這樣,倉額的族人在我們前方與鱗甲怪物們肉搏著,我持著霰彈槍將一個個突破倉額族人防線而企圖衝過來的鱗甲怪物打退回去。
猛禽和墨小明也沒閑著,在我身旁不停開火,專攻鱗甲怪物們的腋下,雖然鱗甲怪物們並不會傻到時刻暴露自己的死穴,但是除去猛禽不說,墨小明的槍法是真的好,幾秒開一槍,而每一槍都能以極度刁鑽的角度打中鱗甲怪物們腋下的死穴。
我咬著牙,仿佛回到了之前在苗荒的時候,與那些巨蟒蠱人的廝殺,直到有人在我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扭頭,隻見倉額正站在我的身後,他也帶著另一批族人從冰道上滑行了下來。
倉額盯著我的神色十分的焦急,一邊指著冰麵的另一處,一邊快速的言語著我聽不懂的話語。
“不能戀戰,更多的鱗甲怪物過來了,跟著倉額走!首要任務是到達聖境!”白錦的聲音在我耳邊急吼著。
我皺眉,順著倉額的手指看去,隻見就在冰原的另一邊,確實奔來了更多的鱗甲怪物,密密麻麻,至少也有幾十具。
下一瞬,倉額也不顧我答應與否,伸出滿是銀甲的臂膀摟著我的肩頭、就帶著我向冰原的另一邊奔去。
我趕緊是叫上了墨小明和猛禽,隨之,兩人與十幾名倉額族人跟著跑了過來,而剩下的倉額族人,則死死的堅守著陣地,阻擋著鱗甲怪物們對我們的逼近。
“他們守得住麼?”
我回頭瞪著與鱗甲怪物們廝殺的倉額族人們瞪眼,卻隻看見,有幾名倉額族人已經是被鱗甲怪物們撲在了冰麵上,他們的周身被鱗甲怪物們層層包裹,而那些壓倒倉額族人的鱗甲怪物們,嘴中已經滿是鮮血。
那些鱗甲怪物,在啃食倉額的族人……
我心中冰寒,白錦的聲音跟著在我耳邊傳來,不帶一絲感情。
“守不住也得守,你死了,這一切都完了!肖陽,到現在你還不明白你的重要性麼?倉額他們這樣做,是因為,你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他們把所有的一切都賭在了你的身上!”
我聽著,咬牙回頭,身旁的倉額又是一揮手,瞬間,跟在我們左右的倉額族人們直接是呈圓形將我和猛禽與墨小明三人包圍了起來,護在了當中。
我提著槍,心中非常的不得勁,這樣的感覺讓我想到了在苗荒的時候,我也是同樣的被梟鷹他們這樣圍著,而那個時候的我,可什麼忙都幫不上。
暗自咬了咬牙,卻又是發現,我們四周的冰原上是一具鱗甲怪物都沒有。
“小心叢林。”墨小明在我身旁低聲說著,一雙墨瞳死死的盯著前方的冰原與叢林的邊緣。
我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霰彈槍,在倉額和其族人的掩護下一直去到了冰原的盡頭。
這時,倉額一揮手,整個隊伍隨之停了下來。
跟著,又是兩名倉額族人,握著他們特殊的鱗刺,紛紛當先踏進了滿是樹木的叢林中。
顯然,冰麵上一片寬廣,不適合發動襲擊,而如果我要襲擊某人的話,我也會選在叢林中。
跟著,進入叢林的兩名倉額族人對著我們招了招手,我們這才在其他倉額族人和的保護下踏進了叢林。
然而,就在我踏進叢林的一瞬,白錦的聲音突然從我耳邊炸起:“小心樹上!”
我猛地瞪眼抬頭,隻看見一襲黑影從我身旁的大樹上對著我是一襲而下。
沒有絲毫猶豫,我抬起了手中的霰彈槍,對著襲下的黑影扣下了扳機。
伴隨著轟然槍響,霰彈槍的後坐力震的我整個身子生疼,而那向我襲來的黑影當然也是被霰彈槍活生生的打著調轉了方向,墜向了叢林的一邊。
隨之,仿佛一顆石子激起千重浪花,我們四周的整個叢林都炸了鍋,許許多多的大樹上,黑色鱗甲的人形怪物們是一躍而下,神色無比猙獰的直撲我們所在,而其大多數,都分明是衝著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