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得還不錯,刀能成線了,就是力度控製的還是不夠好。”
墨小明說著,突的一伸手,直接就奪走了我手中的古刀。
我心中一動,還沒有來的急多想,那古刀在墨小明手中畫出了一個圈,刷的一聲在我的雙眼前停了下來,最多隻有兩寸的距離。
我咽了咽口水,墨小明卻又是抽刀劈砍,每一次都快的一閃而過,而每一次也都是停留在我周身各處的兩寸之內,直到最後一刀停在了我的胯下,我差點就要給她跪下了……
“涼不涼?”猛禽在我身旁笑問著。
我瞪了他一眼,墨小明則是收了古刀,拋還給了我,又轉過了身去,趴著圍欄看向了窗外的大海。
我看著,微微皺眉,隻覺的墨小明始終有些不對勁。
我和猛禽對視了一眼,接著便收了古刀去到了她的身旁,而猛禽則靠在了她的另一邊。
“出什麼事兒了?給哥哥說說唄~~”猛禽盯著墨小明當先開了口。
墨小明搖了搖頭,卻又是對著大海長出了一口氣。
“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青春期的煩惱了?”猛禽繼續問著,一臉狡黠,“哥哥可是過來人,小妹兒,要不去哥哥房間,哥哥幫你解釋解釋青春期該怎麼~~~嘿嘿嘿~~~”
“哥屋恩,”墨小明扭頭一瞪猛禽,神色冰冷,“滾!”
猛禽哼哼了兩聲,也沒有再不識趣,拖著那框被我砍爛的蘋果就向著船艙通道走去。
頓時,船甲邊緣便隻剩下了我和墨小明。
我也沒有再問她出了什麼事兒,而是陪著她一起看著夕陽。
墨小明抽著煙,一口一口,直到大海盡頭的夕陽完全的沉入了海平線,天色完全的暗了下來。
“二爺有事瞞著我……”墨小明終於是開了口。
“什麼事兒?”我問。
“關於那魚的事兒,”墨小明說著,搖了搖頭,“二爺提著那水桶進了自己的臥室,卻沒有讓我進去,並且,他出來的時候,也對那怪魚隻字不提。”
“或許是沒有必要,”我回著,“或許陳天楚隻是好奇而已,用不著跟你解釋。”
“不,不可能是好奇,”墨小明搖頭,一雙墨瞳直勾勾的盯著我,“還記得今天下午的那些鯊魚麼?我說過了,這怪魚有可能會引其他的東西跟著我們的船,這肯定是個隱患,二爺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不讓我殺那怪魚,這非常的……不合常理……”
我聽著,也是不由的點頭,因為這一點我也想到過。
為了消除隱患,陳天楚可以直接讓墨小明殺了清虛道人,卻不準墨小明殺一隻怪異的魚,這明顯說不過去。
“二爺什麼都沒有跟我解釋,”墨小明再次搖頭,“要知道,我可是他的影子,他知道的東西,我都知道,我知道的東西,他也知道,影子和主人是不能有隔閡的,而如今二爺有事兒瞞著我,我心裏始終不踏實。”
“不踏實?”我重複。
“嗯,”墨小明盯著我點頭,“你想,二爺連我都沒有說,為的是什麼?”
“這個原因就很多了吧?”我盯著墨小明道。
然而,墨小明卻是搖了搖頭:“不多,二爺沒有跟我說,隻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關於那怪魚的事兒,二爺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也就是說,二爺一定知道些什麼,他不告訴我,是因為關於那怪魚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聽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墨小明是陳天楚的影子,為他刀山火海、義無反顧,而如今,陳天楚卻對墨小明遮遮掩掩,墨小明會怎麼想?
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墨小明一定會非常傷心。
“算了,”這時,墨小明長歎了口氣,“影子就該服從主人,或許,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
說完,墨小明直接就轉了身,向著船艙通道的方向走去。
我望著她的背影在月光下融入了黑暗,隻覺的這個看似磐石般的女人,原來也有脆弱的一麵。
我掏出一根香煙點燃,轉身望著前方的汪洋大海,深深的吸了幾口,心中卻不由得不安了起來。
陳天楚明顯在瞞著我們什麼事兒,那皮質圖畫缺少的一部分,還要那怪魚……
當然,我也想不到陳天楚瞞著我們的到底是什麼,在甲板上吹了一會海風,跟著我便回了船艙通道。
回到船艙的七號房門前,我隻見房門前正放著半框被我砍爛的蘋果。
我挑眉,掏出鑰匙開了房門,將那蘋果連框拖進了房間中,然而,當我開了房間燈抬頭的一瞬,我隻看見,就在房間窗戶旁的椅子上,正坐著一個人,一個渾身血紅的人……
我心中一驚,直接抽出了腰間的古刀,沒有看錯,那坐在椅子上的,竟然就是血色怪物!
我瞪眼,渾身僵在了原地,那血色怪物卻是盯著我絲毫沒有動作,甚至……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
“把刀放下,”血色怪物詭異的開了口,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指了指我床頭的監控小孔,“別讓陳天楚看到了。”
我一愣,接著將古刀收回了腰間。
不因為別的,這血色怪物竟然這樣跟我說話,那麼,明顯它對我並沒有敵意。
“你想做什麼?”我幾步去到了血色怪物的對麵,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
“讓你下船。”血色怪物接著道。
“為什麼?”我皺眉,“為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下船?”
“因為你蠢!”血色怪物提高了聲音,“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我告訴你,你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意思?”我依舊皺眉。
“事已至此,我就明說了,”血色怪物說著,用臉頰另一邊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你以為清虛道人是怎麼死的?就是因為與陳天楚和重雲先生不合麼?
你以為那墨小明真的想跟你做朋友?是,墨小明本性不壞,可她是陳天楚的影子,她隻能按照陳天楚的意願做事,陳天楚要她裝可憐接近你,她不得不從。”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瞪著血色怪物死死皺眉。
“什麼意思?”血色怪物重複著,長歎了一口氣,“什麼意思都不重要了,就在今晚,今晚你們就會進入通向迷失之地的路,而一旦進入了通向迷失之地的路,一切都會來不及了,肖陽,聽我一句,現在下船!”
“不可能,”我瞪著血色怪物道,“而且,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那鬼師重雲派來的?我誰都不會相信,我隻相信我自己。”
“隻相信自己?”血色怪物同樣瞪著眼,“肖陽,你真是蠢啊!”
我聽著,隻覺的這血色怪物怎麼很了解我似的,然而就在這時,我的房間門外卻是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老弟,睡了沒?”
“沒呢!”我看向房門回著,再轉過頭,眼前的椅子已經是空空如也,不見了那血色怪物的身影。
我皺眉,起身去到了房門前開了門,猛禽正站在門外,卻是向著我屋裏挑著眉瞟了瞟。
“老弟,你屋裏是不是藏嬌了?怎麼我剛才聽到你好像在跟誰講話啊?”
“你想太多,”我白了猛禽一眼,“找我什麼事兒?”
“咯~~”猛禽說著,藏在背後的手一閃而出,將一個大籃子拋進了我的房門中,接著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皺眉,衝著大籃子看去,隻見籃子中滿是被我砍爛的蘋果。
“老弟,我實在是吃不下了,剩下的你自己解決吧!”猛禽的吼聲從隔壁屋傳來。
我無語,幾步回到了房間窗戶的位置,探出身向窗戶外瞟了瞟,卻也沒有再看到那血色怪物的蹤影。
我坐上了椅子,掏出了一根煙點燃。
這血色怪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好像跟我很熟似的,難道真是那鬼師重雲弄出來的?
不過,按照它說的,它讓我下船還是為了我好……
還有它說的那些話,其意思大概就是陳天楚和墨小明不可信,清虛道人的死有蹊蹺,還有就是今晚即將進入通往迷失之地的路,而一旦進去了,一切都晚了……
我皺眉,房間門外卻又是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老弟,睡了沒?”
“我去!老哥,你還有什麼事兒啊?”我皺眉回著,去到房門前開門。
而這一開門,猛禽直接是伸手摟住了我的肩膀:“老弟,今晚夜色正好,我們出去賞賞月吧~~”
我一愣,當然知道猛禽的意思,於是跟著猛禽就出了船艙通道。
上了甲板,當然,甲板上已經是一片漆黑,隻有數位穿著製服的船員在各處舉著電筒巡邏著,看見我們也是紛紛點頭示意。
猛禽一直拉著我去到了甲板的邊緣,回頭望了望,確定沒有人跟過來才開了口。
“老弟,有件事兒忘了告訴你。”
“什麼事兒這麼神秘?”我盯著猛禽挑眉。
“關於那清虛道人的事兒,”猛禽說著,又是望了望身後,跟著回頭湊近我耳朵道,“我聽說,那清虛道人不是死在房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