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但我絕對不會放棄去迷失之地,哪怕迷失之地中真的有那巨大雙眼之類的生物,我必須救出憐霜,哪怕賭上我的命!哪怕和鬼師重雲抗衡!
想著,嘴裏的香煙也抽到了盡頭,我關上了窗戶,房間沒有了海風的聲音,整個的安靜了下來。
然而,就在整個屋子安靜下來的同時,我又是聽到,外麵的船艙通道中,遠遠的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我心中一動,幾步去到床頭,關掉了床頭的電燈開關。
房間中漆黑了下來,外麵通道的腳步聲也愈發的近,直到那腳步聲經過了我的房門前,我這才察覺到,那腳步聲非常的急促。
現在可是淩晨兩三點,這麼急促的腳步聲,難道是船上出了什麼事兒,而這經過外麵通道的是船上的船員?
也不對啊……如果是出了什麼事兒的話,怎麼可能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我皺眉,再次抽出了腰間的古刀,放輕了腳步,去到了房門前。
我輕輕的摁下了房門的把手,推開了一絲縫隙向著船艙通道中看去。
隨之,亮著燈的船艙通道中、一道影子一閃而過,拐進了我房間前方的通道轉角。
是人不是鬼怪,不然不會有影子。
我微微放下了心,隻覺的自己因為剛才夢中夢的緣故,竟然也敏感了起來,直到我低頭瞟見,我麵前的船艙通道中,滴落著一縷鮮血……
我心中一動,順著那鮮血看去,隻見那鮮血一直延續到船艙轉角之後。
肯定是剛才奔過去的人留下的,這麼說,這船上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兒?有人打起來了?
我當然不知道,不過,我肯定會弄清楚,那個女人教過我,隻有弄清楚了身邊發生的事兒,才不會被蒙在鼓裏……
不過,教我這一點的女人,卻正是那蒙著我的鼓……
我甩了甩腦袋,不再亂想,握著古刀出了房門,沿著船艙通道中滴落的鮮血就向前尋去。
直到我拐過了數個通道拐角,我隻看見,這滴落的鮮血一直延續到通道的盡頭,那漆黑的甲板上。
我皺眉,靠著通道的一邊,一步步的走了過去,直到去到了通道口,外麵便是一片漆黑的甲板。
因為一片漆黑的原因,我也看不清甲板上還有沒有鮮血,當然,也根本無法辨別有沒有人。
我緊緊的握著手中古刀,有些猶豫要不要上這漆黑的甲板,畢竟,這甲板上可是一點光都沒有,如果上去了,就算找到了那滴落在船艙的鮮血的人,我的處境也會非常的危險。
思索著,又是一陣繁雜的腳步聲從我身後的通道中傳來,並且,還伴隨著快一點之類的叫喊。
我皺眉回頭,卻還沒有看到船艙通道後方即將奔出來的人員,背後就是猛地一緊,就好像有那麼一隻手抓上了我後背的衣服。
我心中大驚,整個人卻是被那隻手拽著騰了空,直接被拽上了甲板外的通道上方。
我站穩了腳,扭頭就想揮刀,卻是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瞳……
是墨小明……
我心中驚愣,墨小明卻是衝著我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另一隻手則握著漆黑的沙漠之鷹抵上了我的眉心。
我當然沒有出聲,墨小明的脾氣我也算見識了一些,如果違背了她的意願,別說我,就算她最好的朋友,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不過,墨小明這樣的人,恐怕也沒有什麼好朋友吧……
想著,我緩緩舉起了雙手,同時,下方通道中的腳步聲逼近,一連串的人影從通道中躥上了甲板。
我借著通道中微弱的燈光看去,隻發現這些躥上甲板的,竟然都是些身穿製服、擰著槍械的船員……
不是……這些船員不都是陳天楚的手下麼?怎麼會追墨小明?
我想不通,瞟了瞟墨小明,卻發現她臉頰上的神色蒼白。
我皺眉,又是想到了船艙中滴落的鮮血,跟著看向墨小明的周身,這才注意到,就在墨小明的腹部,正有一道幽深的傷口,那傷口貫穿了她身上的黑色皮衣,要不是她的另一隻手捂著,估計已經是血流如注。
我心中驚駭,墨小明卻是猛地鬆開了捂著傷口的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對著我狠狠的皺眉。
我瞪眼,鼻翼間滿是濃烈的血腥,直到我看到,墨小明的傷口因為放手的緣故,再次淌出了鮮血。
我也沒多想,伸手幫她死死摁住。
墨小明瞟了我一眼,墨黑的雙瞳中帶著一絲異樣,這時,我們下方的漆黑甲板中又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跟著,之前衝上甲板的船員們又衝了回來。
“小五去報告弗萊德船長,老六老七去中層甲板,我去下層,一定要把凶手找出來!”船員中稍年長的男人說著,跟著,所有船員也是紛紛點頭散開。
幾乎在同時,墨小明那捂住我嘴的手也鬆了開去,我瞟了瞟四周,確定甲板上再沒有人,這才扭頭看向了墨小明。
“我說,你這是……”
不等我說完,冰冷的沙漠之鷹再次抵住了我的頭頂,墨小明臉色蒼白的瞪著我,聲音卻是非常的虛弱。
“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說完,墨小明那握著沙漠之鷹的手一滑,整個人就這樣在我懷裏軟了下去,再沒有了絲毫動靜。
我心中大驚,趕緊是扶著墨小明搖晃她的雙肩,輕呼她的名字。
沒有反應,墨小明始終緊閉著雙眼,臉頰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血色。
這可把我嚇壞了。
我也沒有再多想,抱著墨小明就跳下了通道頂端、回到了甲板上,跟著進了船艙通道,一直回了自己的七號房間。
索性,期間並沒有遇到什麼人。
進了房間,我沒有開燈,關了門之後將墨小明放在了大床上,跟著從床頭櫃中翻出了一根蠟燭點燃。
燭光飄忽,映著墨小明蒼白的臉,我趕緊又是找來了之前猛禽給我用過的急救箱,掀開了墨小明的皮衣,在撒上藥粉之後用繃帶死死纏緊了。
至始至終,除了灑藥粉的時候墨小明蹙了蹙眉,那蒼白的臉上便再無表情。
媽的,這墨小明到底去幹了什麼?怎麼會被傷成這個模樣?
我皺眉,隻祈禱墨小明可千萬不能有事兒。
然而,就在這時,船艙外的甲板方向卻是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跟著,整個輪船都亂了起來。
許許多多的開門聲從外麵通道中響起,伴隨著許多人嚷嚷著的聲音。
我心中不安,正想起身出門去看看,墨小明卻是醒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轉身看向她,她衝著我虛弱的搖了搖頭:“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說完,墨小明又是閉上眼暈了過去。
我不由得皺眉,卻又是聽到船艙外的通道中響起了一陣陣腳步聲和敲門聲,似乎有人在吼著讓船艙中的所有人開門。
我心中大驚,趕緊是抱起墨小明將她推進了大床的下麵,並且用床單下擺遮住了床下的縫隙,同時,房門外也是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和一個熟悉而蹩腳的男人聲音。
“肖陽小兄弟,勞煩你開一下門!”
是船長弗萊德!
我皺眉,瞟了瞟大床上的血跡,抽出腰間古刀就在手臂上劃了一下。
鮮血順著肩膀流淌,我這才是吹熄了蠟燭、去到房門前開了門。
果然,門外站著的正是船長弗萊德,其身後還跟著一群船員,隻是當弗萊德在看到我流血的肩膀時,瞬間就變了臉色。
“肖陽小兄弟,你也遭到襲擊了?”
“襲擊?什麼襲擊?”我瞪眼,揚了揚手中的古刀,“我這不練刀麼?剛才聽到警報聲,嚇了一跳,就把自己給劃了。”
“練刀?半夜三更練刀?”弗萊德皺眉。
我一愣,這時這才覺得,半夜三更練刀這個借口實在是太牽強了,幸運的是,我瞟眼看見弗萊德的身後,睡眼朦朧的猛禽冒出了腦袋。
“咯!”我趕緊是一指猛禽,順勢給猛禽遞了個眼色,“我師傅教我的,說半夜安靜,適合練刀。”
猛禽同樣的愣了愣,不過終究是反應了過來,衝著弗萊德一點頭:“啊對!練刀就要挑安靜的時候,心靜才能人刀合一嘛~~”
弗萊德挑著眉瞟了瞟猛禽,跟著又瞟了瞟我,那雙深邃的碧瞳一轉,衝著我的房間就是一揮手:“搜!”
我心中一驚,想要讓弗萊德停下,弗萊德卻是衝我一擺手:“肖陽小兄弟,這都是二爺的意思,所有人的房間都得搜,就在剛才,我的房間也搜過了,誰也不能例外,這船上藏著東西,還他嗎傷了人,我們當然得把它揪出來!”
我聽著,也沒有理由再拒絕,盯著進入我房間的船員們,是整顆心都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