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娃?”墨小明冷哼了一聲,“走,帶我們去看看,這海娃能把人啃成什麼樣子。”
“這……”黝黑男人有些遲疑。
“嗯~~”墨小明提高了聲音,“難道有什麼不妥麼?”
“沒……沒有……”黝黑男人揮了揮手,這才是在前方帶起了路。
我和猛禽對視了一眼,跟著兩人一直繞到了漁村的村尾,隨之,那撕心裂肺的的哭泣聲也是清晰了起來。
我循聲望了望,隻見就在漁村的村尾不遠處,就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而此時大海的海邊還停著幾艘漁船,而那哭泣聲就是從漁船前的海岸上傳來的,在那兒,還圍著一群衣著各異的漁民。
我們在黝黑男人的帶領下走了過去,這才看見,就在這些圍著的漁民中,一位帶著小孩的中年大姐正跪在海岸上嚎啕大哭,而在她麵前的,是一具血肉模糊、被泡的有些發脹的男人的屍體。
隻是,那男人的屍體並不齊整,缺胳膊斷腿,身上也滿是咬痕,連一張瞪著眼球的臉也被咬掉了大半。
“我去……”猛禽在我身旁挑眉說著,“這還真的是遇到鯊魚了?”
而也就是猛禽這麼一說,所有的漁民幾乎在同時回過了頭來,盯著我們是一番打量。
直到最後,所有漁民的神色卻又是紛紛停留在了我們之中的黝黑男人身上。
“程啟發!你個混蛋!你還我老公命來!!”
伴隨著一陣狂吼,那原本跪在地上的中年大姐也不顧在一旁同樣哭泣的小孩,猛地躥了起,對著我們身旁的黝黑男人就衝了過來。
我一愣,黝黑男人也是一邊躲閃著一邊吼道。
“周姐!周姐你冷靜點!周姐!這不關我事啊周姐!!”
黝黑男人吼著,那中年大姐卻是追了兩下就摔倒在了海灘上,也沒有再起身,而是趴在摔倒的位置不停的大哭,而那屍體旁的小孩也是去到了中年大姐的身旁,抱著中年大姐同樣的痛哭著,聽得我心裏都有些不得勁。
這時,被叫做程啟發的黝黑男人又是去到了中年大姐身邊,一屁股坐在了中年大姐身旁。
“周姐,老三出了這樣的事兒我也很傷心,但是這真的不關我事啊周姐,那晚……”
“你滾!”不等程啟發說完,那中年大姐狠聲打斷,指著漁村的一邊,“程啟發你給我滾!快滾!!”
程啟發怔了怔,跟著才是點了點頭:“誒,我滾……我滾……”
說完,程啟發起身就繞過了中年婦女,來到了我們身旁。
“明姑娘,走吧。”程啟發說著,聲音也低沉了下去,沒有了之前的嬉笑。
墨小明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就跟著程啟發向漁村中走去,我和猛禽跟在他們身後,一直到進入了漁村,就在漁村村尾的一棟兩層磚房前停了腳。
這磚房可能是這漁村中最好的房子了,貼著白色的瓷磚,還圍著一個大院。
程啟發開了大院門,帶著我們進了磚房,一直進了磚房的一樓,在一間大堂中落了腳。
大堂中擺著一張木桌,木桌上放著酒菜,程啟發對著我們向著桌上的酒菜揚了揚手:“各位,明小姐,你們隨便吧,我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你們了……”
說完程啟發就進了一邊的一扇木屋門,也沒有再出來。
我瞟了瞟墨小明,墨小明也沒說什麼,對著我們同樣向木桌招了招手:“來者是客,請吧。”
於是,我和猛禽紛紛坐上了木桌,這幾乎一天的行程,也真的是餓了,也就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起了桌上的酒菜。
別說,這桌上的都是一些魚蝦海鮮,對於像我這種大山中長大的孩子,還真的是鮮有的美味佳肴。
吃著吃著,墨小明的手機又是響了起來,她出了屋接了電話,回來的時候告訴我們,讓我們在這兒漁村中多待兩天,說陳天楚那邊出了點事兒,還要等兩天才能過來。
“啥事兒啊?”猛禽盯著墨小明微微皺眉。
“二爺沒說,”墨小明搖了搖頭,跟著擰著筷子指了指天花板,“樓上有很多房,就委屈兩位在這兒休息兩天了。”
我聽著,心中有些不安。
我當然是希望馬上就能出海,去尋找那迷失之地,畢竟晚上一天憐霜也就多一份危險。
陳天楚那邊出了事?難道是他說的去請那個高人的事兒?
我當然也不得而知,而席間,猛禽又詢問起了墨小明,問墨小明的身手都是在哪兒學的。
當然,墨小明隻是甩了猛禽兩眼,也沒回答他。
“小妹妹,你這樣很不禮貌知道麼?我看你的身手少說也有十幾年的根基吧?你這才多大啊,真是遭罪~~”
猛禽說著,又是咬著筷子搖了搖頭:“一看就沒童年啊~~”
然而,不管猛禽怎麼軟磨硬泡,那墨小明就是不開口,對於自己的身世更是隻字不提。
就這樣,吃完飯之後,墨小明直接就上了磚房二樓,我和猛禽則在大院中叼著煙瞎轉悠,直到之前進了屋的程啟發走了出來,同樣的叼著煙,隻是神色沮喪的坐在了一樓大門的門檻上。
我不由得就對剛才海灘上的一幕有些好奇,於是便看向猛禽,猛禽也是衝著那程啟發挑了挑眉,跟著我們便去到了那程啟發的身旁,坐在了他的身邊。
“喲,老哥,這煙是自己做的吧?”猛禽當先開了口。
程啟發愣了愣,跟著看向我們點了點頭:“我父親抽了一輩子這種煙,我也就習慣了。”
“講究!”猛禽伸著大拇指同樣一點頭。
程啟發又是愣了愣,接著道:“講究倒不是,就是以前家裏窮,買不起香煙,所以就自己做,用的都是普通的樹葉。”
一時間,猛禽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
我看著,直接是接過了話,盯著程啟發道:“老哥,剛才在海灘上的時候,那大姐為什麼指著你罵啊?”
問完我就覺得自己問的實在是太直接了,很有可能這程啟發根本不會回答我。
然而,程啟發卻是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就開了口:“周姐的老公是我的發小,我們一起玩到大,一起捕魚,可是沒想到,哎……”
程啟發再次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悔恨:“那晚,我實在不應該叫他出來的啊……”
我和猛禽聽著,都沒有出聲,盯著程啟發等他說下去。
程啟發也是在歎氣之後繼續道:“就在上個星期,我們哥倆出海捕魚,那天收成非常好,回到漁村後,我叫老三來我家喝酒,慶祝慶祝。
結果,那晚可能是喝了太多,我也有些喝斷片了,醒來的時候老三就不見了,我以為他回了家,直到周姐找了過來,我才知道,老三失蹤了……”
說完,程啟發一拍自己的大腿:“我不該叫老三過來的啊,那天晚上他也一定是喝高了,我這屋又臨近大海,說不定就是在他喝多了之後在海灘上出了事兒。”
我聽著,也是恍然了為什麼剛才那大姐會追著程啟發打。
這也不能說是程啟發的錯,但是,如果程啟發沒有叫那老三來喝酒,說不定就不會出事兒。
想著,程啟發又是有些惡狠狠的道:“一定是海娃!一定是海娃帶走了老三!”
“海娃?那是什麼玩意?”我皺眉不解。
然而,程啟發也是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我們沿海這邊都有那個傳說,說大海中有一種神秘的生物,是死在海裏的亡魂化成的,老一輩的人都叫那東西做海娃。
海娃能夠發出美妙的歌聲,那歌聲會使人產生幻覺,在見到海娃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最誘惑人的美人,所以,海娃害人,受害者都是男性……”
“這麼說,這海娃還會吃人?”我身旁的猛禽接過了話,皺起了眉,“一般被遺失的亡魂不都是拉替死鬼麼?怎麼還會吃人?”
程啟發愣了愣,還是搖了搖頭:“大海裏邪性的事兒多了去了,我就親眼見過會哭的魚,很多事兒都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不然,沿海的人也不會信媽祖,拜媽祖了。”
“那媽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聽說過很多次了,就是一隻沒機會問。”我接過話道。
“媽祖不是東西,是大海之神,”程啟發說著,雙手合十的放在了胸前,眉宇間的神色一片虔誠,“媽祖能保佑漁民平安出入大海,也能保佑漁民滿載而歸,凡是靠捕魚為生的人,都會信奉媽祖,無一例外。”
我這才是恍然,點了點頭,跟著程啟發又是想到什麼似的,看向了我和猛禽道:“今晚漲夜潮,海邊魚蝦肯定很多,我想去轉悠轉悠,你們想不想去釣釣魚什麼的?”
我聽著,因為擔心憐霜,又想到剛才程啟發說的海娃,覺得沒有必要也沒有興致去冒這個險,然而,猛禽卻是一口答應了下來,讓程啟發晚上出海的時候叫上我們。
“那就說定了,”猛禽盯著程啟發一點頭,跟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老弟,我還沒有見過大海,跟老哥出去逛逛。”
說完,猛禽不由分說的就拉著我出了大院,向著一邊的海灘走去。
“老哥,我們可不是來玩的,萬一今晚出海遇到了那什麼海娃,出了事兒怎麼辦?”我盯著猛禽皺眉。
“放心,出不了事兒~~”猛禽笑了笑,卻是笑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