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是無比的震驚,要知道,屍體我見得多了,往往一具屍體一天之類就會發生變化,除非在潮濕一些的地方能夠保存的長一些。
但是這陰獄城也不知道已經建築了多少年,怎麼可能有這麼鮮活的屍體?
我完全是想不明白,瞪著眼看向那透明膏體中的屍體,隻見這屍體是一位男性,身穿著紅白相間的袍子,腳上套著草鞋,還留著一頭長發,分明是古人的裝扮。
這更加的說明了,這屍體已經不知道在這棺材中待了多久。
媽的,待了這麼久,這屍體居然沒有絲毫腐爛和變化……
我完全是想不通,然而,腦海中卻又是浮現起了聶老的筆記。
聶老的筆記中提到過,那長沙王利蒼的妻子辛追,出土之時,就是一具模樣完好的鮮屍……
利蒼……辛追……段簾!
如果開山真的是段簾的話,那麼,他進了刻有辛追圖像的陰獄城那邊……
媽的,這段簾難道真的是利蒼王的下屬,所以他來陰獄城,來找關於辛追的秘密?
一時間,我心中的震驚擴散至了全身。
要是我的猜想成立……
漢高祖時期,距今可是有兩千多年了,那段簾,難道活了有……
不可能!
我甩了甩腦袋,有些自言自語的喃喃:“怎麼可能有人能夠活這麼久……”
“不一定是人,”突的,白錦的聲音從我耳邊再次響起,“百年為骨,千年為僵,你之前看到的紫僵,至少有幾百年的道行,僵者,不死不滅,五千年一劫,渡劫為犼,犼成之日,世間所有僵屍灰飛煙滅。
那段簾,很有可能就是道行高深的僵,而道行越高的僵,就越像人,比如之前你看到的白毛僵,甚至已經能夠說人話,有人的思想。”
我聽著,也是想到了被憐老收服、與我二叔一起用十三連環封禁的白毛僵,那白毛僵在被封禁的時候還跟我裝可憐,讓我救他,我還真的就信了,幸虧當時有憐老阻止,不然,說不定我就闖大禍了。
這麼說,僵屍真的能夠與人一樣,那麼,那段簾難道真的是僵?
我腦海中的思緒繁雜著,又是看向了棺材中的男屍,不由得低聲道:“白錦,先不管段簾的事兒,你說這男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被封在棺材裏,又為什麼屍身不腐?”
“不,你想錯了,”白錦接過話,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開了口,“這人並不是被封在這兒,而是他自願的,還有,他並不是屍身……因為他並沒有死……”
我聽著,心中又是大驚:“沒有死?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白錦反問,“人類不也有休眠倉麼?降低體溫、降低新陳代謝,隻維持人體所需營養,你看,這棺材中男屍身上覆蓋的膏體,應該就是人體所需的營養液。”
我聽得是一頭霧水,白錦又是歎了口氣道:“知道動物冬眠麼?一個道理,就不能多讀點書?”
我這才是恍然:“也就是說,這人像動物冬眠一樣,並且冬眠了幾千年?”
我說著,瞪著眼盯著棺材中的男屍,隻覺的他那緊閉的眼皮似乎隨時都要睜開似的,不由得一片心悸,退後了一步。
“別怕,”白錦的聲音跟著道,“這人就算你砍下他的腦袋,他也醒不來。”
“為什麼?”我皺眉問。
“因為有契約。”白錦答。
“契約?什麼契約?”我再問。
“陰獄城的契約,”白錦說著,聲音沉了下去,“這棺材蓋上的圖文,刻的就是契約,這契約說明了陰獄城的來曆,我也是看了這契約,加上棺材中有陽氣,才猜到這棺材中有什麼。”
我聽著,趕緊是向著棺材蓋上的圖文看去,隻見那些圖文歪歪扭扭的,我也根本就不知道是些什麼意思。
這時,白錦跟著在我耳邊道:“這契約寫的很清楚,借城池兩千年為陰間所用,保城中人畜不死,陰德無量。”
我瞪眼,心中卻是隱隱有了些猜測,同時,白錦又是跟著道。
“看來我想的沒錯,這陰獄城最早並不是陰間的城池,而是人間所築,所有會有這麼多看似住過人的古樓,而因為地勢的原因,陰間的來者借了這城池作為陰陽交界的關卡,並許諾城池中的所有人不死,還能陰德無量。”
我聽著,腦袋中的思緒也逐漸的清晰。
“這麼說的話,這陰獄城本是人間的城池,但是被陰間的人借了,簽了這一份契約……等等……”
我皺眉:“白錦,你說這契約上的時限是兩千年?”
“不錯,兩千年整,怎麼了?”白錦道。
“如果這棺材中的男人真的是與辛追一樣,是漢高祖時期的人,那麼,距今可就兩千一百多年了……”我說著,瞪著眼,“這樣一來,這契約不是逾期了麼?”
“好像……好像是這麼回事……”白錦答道。
“那麼,我想……我想我知道段簾進陰獄城是為了什麼了……”我有些自言自語的喃喃著,心中滿是驚駭。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的就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被驚的一乍,握著匕首就轉了身,卻發現站在我身後的正是猛禽和攀天。
猛禽挑著眉瞟了我一眼,跟著指了指建築的一旁。
我跟著看去,這才發現,猛禽和攀天已經是在一旁的牆壁下挖出了一個能夠通行的地洞,洞外正冒著螢火飛蟲的幽光。
我鬆了口氣,攀天的聲音又是跟著傳來:“我去!這男屍尼瑪是漢朝的啊?這幾千年了都不腐麼?”
我聽著,趕緊看向了盯著棺材的攀天:“老哥,你確定這是漢朝的人……屍?”
“廢話,看這衣服的款式,交領、右衽、係帶、寬袖,這男屍穿的就是漢服,不是漢朝是什麼朝代?”攀天說著,又是罵了一句,“嗎的!這兩千多年還是這個模樣,這要是弄出去,我們可就光宗耀祖了!”
“光宗耀祖?還是先保命吧!”猛禽白了一眼攀天,跟著一拍我的肩膀,“走吧老弟,出去再說,我總覺得這地方邪性的很。”
我木楞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風起雲湧。
這男屍真的是漢朝的,那就極有可能和辛追一樣,是漢高祖時期的,也就是說,這棺蓋上的契約真的逾期了。
再加上這陰獄城中辛追的壁畫,那麼,這陰獄城原先會不會就是辛追的城池?
如果說這陰獄城真的是辛追的城池,這城中的人是辛追的子民,那麼,按照契約,是不是就說明,那與辛追下契的陰間來者違反了規定,背信棄義。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段簾又是長沙王利蒼的親衛兵,那麼,他和辛追,會不會非常熟悉,比如是同鄉,或者直接聽命於辛追……
那麼,如果我的推測都成立的話,不管段簾到底是不是僵,他來這陰獄城的目的已經非常明顯了……
我想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隻覺的心中是完全無法平靜。
照我這樣想,這陰獄城的一切,還牽扯著兩千年來,辛追與陰間來者的恩恩怨怨……
我甩了甩腦袋,伸手推回了棺材蓋,卻又是不由得想到了聶老的筆記,筆記中記錄了辛追出土時的概況。
“白錦,你說,為什麼辛追沒有在這陰獄城裏,屍身卻依舊是千年不腐?”
“但是她也沒有活下來啊,”白錦答著,“或許,這個城池的人都服下了陰間來者的某種東西,那種東西加上這棺材中的營養膏體就能實現休眠,但是辛追離開了這城池,體內隻有那東西,所以,她死了,屍身隻是不腐而已。”
“可是辛追為什麼要離開城池?這可是千年不死,如果我能夠千年不死,我也願意休眠千年,看看千年之後的世界。”我皺眉說著。
“因為……”白錦頓了頓,“因為她愛著一個男人,如果她休眠了,就會永遠的錯過自己心愛的人。”
我聽著,也是恍然。
白錦說的沒錯,如果辛追沒有離開陰獄城,那麼可能就永遠見不到長沙王利蒼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看來這辛追和利蒼的感情還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不對不對!
我狠狠搖頭,又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兒,那便是這陰獄城的城牆上,那像極了我的雕像。
如果這陰獄城真的是辛追的城池,那麼城牆上雕刻的,不應該是辛追本人麼?怎麼會是像極了我的雕像。
難道那像極了我的雕像的本體,和辛追也有什麼牽連?
我完全是一頭霧水,這時,猛禽的聲音又是從一旁傳來,帶著一絲急迫:“老弟,還愣著做什麼?快來啊!”
我一愣,扭頭一看,隻見猛禽正站在一邊牆下,而攀天的半個身子都已經是爬進了他們鑿出來的小洞。
見狀,我也沒有再想,一路小跑了過去,直到攀天爬出了小洞,跟著,洞外又傳來了攀天的聲音,說了句外麵沒有危險,於是,我也是進了小洞,在外麵攀天的拉扯下出了石屋。
石屋外是一條狹窄的小道,對麵是另一個兩層的古樓,相隔隻有一米不到。
看了一眼,確定小道附近沒有危險,我和攀天又是衝著地洞中低喊了幾聲,讓猛禽快些出來。
猛禽也是隨之進了地洞,一雙手也伸了出來,我和攀天趕忙是一人拉著一隻手,想要把猛禽扯出來,然而,猛禽的塊頭實在是太大,我們這麼一扯,猛禽竟然是生生卡在了地洞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