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我的神經緊繃了起來,猛禽和攀天也是紛紛來到了我的身邊,死死的盯著深淵下的黑暗,手中的步槍也是指向了黑暗之中。
“老弟,熒光棒!”猛禽低聲道。
我會晤,掏出了一根熒光棒,折了一下便扔向了下方的深淵黑暗之中。
頓時,熒光亮起,刺破了黑暗的深淵,我隻看到,就在我們下方的深淵峭壁上,一排密密麻麻的黑影爬了上來。
我心中一驚,身旁的猛禽和攀天已經是雙雙打開了手電筒,綁在了頭頂,跟著便向著下方照射而去。
這一次,我看清了下方爬上來的黑影們。
那是一片如野獸便的身軀,卻留著一頭淩亂的黑發,生生蓋住了整張臉。
“嗎的!”
我不由得罵了出聲,因為我認出了那些東西,是我與白錦在小鎮時,那包圍小鎮的瓦缸中釋放怨氣的人麵獸!
當時若不是遇到了小鎮中和陳子豪熟悉的窯子裏的女人,我和白錦可能就逃不出小鎮了。
媽的!這兒有這些人麵野獸,隻能說明,這深淵下有屍門的人!
我瞪眼,又是突的想到了在般若花群中,被那些般若花吞噬的人屍。
這苗荒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人屍?
看來屍門的人比我們來的更早,那些般若花吞噬的人屍,其實就是這些人麵獸!
我思索著,身旁的猛禽和攀天已經是紛紛開了火。
我持著猛禽給我的匕首,在爆裂的槍聲中死死的盯著下方爬來的人麵獸們。
還好,這深淵本就陡峭,猛禽和攀天的槍法又十分精準,幾乎每一發子彈都能打落一隻人麵獸。
我瞪著眼也是幹著急,這樣的局勢,我根本就幫不上忙。
而就在這時,就在爆裂的槍聲中,我突的聽見,身後的深淵上方又傳來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響。
我皺眉,擰著電筒翻身射向上方黑暗,心中猛地就是一顫。
隻見上方黑暗的峭壁繩網上,竟然倒攀著數十具血淋淋的屍身……
嗎的!血屍!鬼師一門!
我瞪眼,趕緊是吼著將上方情況告訴了身邊的猛禽和攀天。
“老五,你守下麵!”
猛禽喊著,扯著槍就翻身站起,向著上方的血屍們就扣下了扳機。
槍火如花,在黑暗中盛放。
然而,分散的槍火根本擋不住人麵獸和血屍的侵襲,我幹瞪著眼,握著匕首也幫不上什麼忙,直到猛禽和攀天將步槍中的子彈盡數打完……
“嗎的!看來是要栽在這兒了!”攀天咬牙說著,死死瞪著岩石下方爬上來的人麵獸。
“老五,就算死也要站著死!”
猛禽接過話,伸手就拉起了一盤的攀天,跟著兩人紛紛放下了掛在肩頭的步槍,翻出了匕首,兩張迥然不同的臉上,露著近乎一樣的殺氣。
我盯著神色猙獰的兩人,也是同樣的死死咬牙,同時,上方的數十具血屍已經是紛紛逼近,而下方的人麵獸也是來到了不足三米開外。
媽的,居然就這樣了,千辛萬苦尋找陰獄城,一路上遇到那麼多凶險阻礙,沒想到,居然栽在了這兒……
如果這次我真的會死,那麼,我想我死後一定會變成一個凶魂,因為我實在是有太多的事兒沒有搞清楚,那些事兒藏在我的心裏,聚成了一口氣,這口氣不出,我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入輪回。
想著,我再次伸手進兜,握著白錦的肉身香囊搖了搖。
依舊沒有反應……竟然連臨終表白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歎了口氣,而這時,我突然發現,那些逼近我們的血屍和人麵獸竟然是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血屍們在我們上方的繩網上倒著個身子來回攀爬著,下方的人麵獸也是不再上前,似乎都在忌憚著什麼。
我皺眉,同時,上方血屍之後的黑暗中,熟悉的尖銳人聲傳了下來。
“屍門何人?”
我一愣,下方的人麵獸後隨之傳來了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
“你又是鬼師何門?”
“裏三門,鬼霄!”上方的尖銳聲答著。
“裏三門?”下方的沙啞聲中泛著一絲冷笑,“那按照輩份來講,你還得稱我一聲叔~~”
“叔?屍門荊字輩?”上方的尖銳聲同樣笑著,“那麼就這樣吧,我就尊稱您一聲叔,叔,我們也幹脆點,這肖陽抓到之後,我們平分,您覺得如何?”
“平分?”下方的沙啞聲又是一笑,“那你說,我要上半身,還是你要上半身?”
“大可不必,”尖銳聲答道,“如果我沒猜錯,我們都是聽命於上頭,隻要我們把千戶大人和連大人約出來,把這肖陽帶過去,我們不就都能夠立一大功?至於怎麼分,這樣頭疼的問題,就留給千戶大人和連大人吧~~叔,您看如何?”
“不如何。”沙啞聲回答的很幹脆。
“為什麼?”尖銳聲追問。
“因為,我並不是受連大人命令而來,我在這兒已經等了三天,我知道他一定會來,而我的目的,是為了報仇!”沙啞聲中帶著一絲怒意。
“報仇?什麼仇?”尖銳聲隨之沉了下去。
“這肖陽殺了我的女兒,你說!我報什麼仇?”
我聽著,心中一動,瞬間就想到了進湖南的山穀中,那行屍和崖壁中的紫僵,還有那偽裝成車站售票人員的屍門女人。
可是,那屍門女人也不是我殺的啊,是那棺材中出現的段簾殺的啊……
想著,我也沒有打算解釋,隻是死死的握著匕首,這時,上方的尖銳聲再次傳來,卻是帶起了一絲凶狠。
“這樣的話,叔,我可就隻有無禮了~~”
話罷,就在我們頭頂上方,繩網上倒掉著的所有血屍紛紛是呲牙咧嘴,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無禮?我倒要看看,是你們鬼門的血屍厲害,還是我們屍門的屍人獸夠狠~~”
沙啞聲說完,在我們岩石下方的人麵獸們也是紛紛晃著腦袋晃開了遮擋住麵容的黑發,露出了黑發中那一張張可怖的人臉。
一時間,雙方是利箭上弦,就等著開弓的一刻。
然而就在這時,我身旁的猛禽卻是揚著手中匕首、指了指上方血屍後的黑暗之中,又指了指下方人麵獸後的深淵裏。
“我說你們一人一句唱戲呢?有種的出來跟爺單挑,看爺不弄死你們!”
“單挑?”上方的尖銳聲音一笑,“我可不會跟一個憑肉體單扛般若花王的人單挑,不是不敢,是我不傻。”
我聽著,心中一驚。
這血屍上方的鬼師知道我們在般若花群中的事兒,也就是說,這鬼師一直在跟蹤我們?
不等我出聲,血屍上方突的就墜下了一個人影,直砸我們所在,我趕緊與猛禽和攀天退後了一步,那人影隨之生生砸在了我們的麵前,竟然是一個女人,一個七竅流血,已經沒有了生息的女人……
“是黃陵……”攀天第一個開了口,我也是認了出來,這血屍之上墜落下來的,正是與我們走散的黃陵!。
我瞪眼,攀天已經是蹲下了身,把了把黃陵的手腕脈搏,跟著又是對著我和猛禽搖了搖頭。
我咬牙,抬頭看向了血屍上方的黑暗中:“你他嗎什麼時候跟著我們的?”
“哼,”上方的尖銳聲冷冷一哼,“要不是那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我早就收拾你們了!還用得著跟著你們到這兒?不過幸好~~你們下了這深淵,這深淵上不見天日,下不見地麵,我看那程咬金還能從哪兒蹦出來!”
我聽著,當然也明白這鬼霄說的陳咬金就是開山,不過照現在這深淵的地勢來看,開山也如鬼霄所說,根本就不可能在附近出現。
皺眉想著,下方的沙啞聲再次傳了上來,帶著冰山般的寒冷。
“聊完了麼?聊完了我可就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