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眼呆在了原地,那長河確實貫穿了整個焦土平原,也確實是一條鮮紅的長河……
“臥倒。”
霎時,我身旁的猛禽一聲低吼,與攀天雙雙就臥倒在了焦土平原中,駕著步槍就對準了血色長河的四周。
我當然也是摁著依舊暈厥的黃陵趴在了猛禽和攀天的中間,向著長河的四周謹慎的打量了起來。
然而,長河的四周依舊是一望無盡的焦土平原,除了那些遠方的黑暗,我還真的看不出來有絲毫的危險。
我們就這樣警戒了有十幾分鍾,長河的四周依舊是沒有絲毫動靜,直到我身旁的攀天開了口。
“不是血,”攀天搖頭說著,緊皺著眉,“那麼多血的話,應該會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不錯,”另一旁的猛禽也是點頭,“我過去看看,你們等我指示。”
說完,猛禽持著步槍、貓著腰,一副鬼子進村的模樣就像那血色長河小跑了過去。
我和攀天警惕著,一直到猛禽小跑去到了河邊,趴在岸邊伸手在河水中攪了攪,跟著便回頭向著我們揮了揮手。
我心中一喜,與攀天一起架著黃陵就小跑了過去,一直去到了猛禽的身旁。
“還真他娘的不是血,”猛禽搖頭說著,卻是帶著笑意,“是他娘的八月紅!”
我聽著,瞬間便聯想到了剛進苗荒時,在經過的第一條小河邊,也是飄來這樣的血色,當時猴子說是苗荒中的一種叫八月紅的花,因為花瓣上紅色素過多,又常年長在河邊,所以染紅了河水。
不過這長河……
我抬頭望了望,好嘛,這長河根本看不到兩邊的邊際,那這長河尼瑪得多少八月才能染成這樣啊……
我想著,猛禽已經是第一個掏出了水壺,接著河水就喝了一大口。
“真他媽爽!”猛禽罵著,翻身躺在了河岸上,不停的喝起了水壺中的水。
見狀,我當然也沒有再想太多,整整四天的饑渴,口腔和肺腑中的幹澀已經幹的我連說話都疼。
我同樣的掏出水壺打了水,仰頭就喝了起來。
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涼爽從我嘴裏灌入,我瞬間竟然有一種自己又活過來的感覺。
我同樣躺在了長河邊緣,一邊喝著水壺中的水,一邊與猛禽一起笑了起來。
“哈哈哈,知道這叫什麼不?”猛禽戳了戳我的肩膀,“這他嗎的就叫天無絕人之路!”
我同樣笑著點頭,卻又是想到了暈過去的黃陵,趕緊也是掐開了黃陵的嘴,給她也灌了一大口河水。
黃陵的咽喉在接觸到河水的瞬間不停的動了起來,最後竟然是一睜雙眼醒了過來,抱著我的水壺就狂飲。
“慢點,這兒還有整整一條河,夠你一輩子喝的了。”攀天在一旁調侃。
然而,攀天話音一落,黃陵卻是突的愣住了,鬆開了水壺就看向了我們身旁的長河,那眉峰瞬間就皺了起來。
“怎麼了?”我看到黃陵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安,“這河水是八月紅染紅的,別多想。”
然而,黃陵又是搖了搖頭,跟著瞟了瞟長河的兩邊,“這河……沒有盡頭……”
“對啊,”我同樣的瞟了瞟長河兩邊,“這有什麼不妥麼?”
“平原上的河,怎麼可能這麼急……”黃陵說著,死死的盯著鮮紅的長河。
我一愣,翻身看去,不錯,這長河的水流雖然不說波濤洶湧,但是確實很湍急,飛流著發出嘩啦啦的水聲。
“或許上遊是高地吧。”一旁的猛禽插過話。
“可是我們走了這麼多天,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平原上有任何的地勢變化,”黃陵搖著頭,“況且,這長河就算有上遊,到這兒也應該平緩下來啊……”
我聽著,再次瞟了瞟長河的兩邊,還真是,長河的兩邊都是平原,根本沒有什麼地勢高的地方,那麼這河裏的河水怎麼可能怎麼的急?
我皺眉,黃陵卻又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雙眼一瞪,那手中的水壺直接是掉落在了焦土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怎麼了?”我心中一驚,盯著黃陵急問。
然而,黃陵並沒有回答我,而是看向了猛禽和攀天,語速急迫道:“我暈過去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兒?”
猛禽遲疑了片刻,最終是點了點頭:“既然你也是影門的人,又會看風水,那我們也用不著瞞你,之前你暈過去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一大片陰魂……”
“是不是往這長河的方向走了?”不等猛禽說完,黃陵瞪眼接過話。
“對啊,”一旁的攀天接過話,“應該是往這邊走了,不過你放心,我探過路,沒有再發現那些陰魂,應該是走……”
攀天沒有說完,自己也是楞在了原地,而我也是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長河貫穿了整個焦土平原,如果那些陰魂真的還是往這邊走的,那麼,他們去了哪兒?難道是跨過了長河?
這時,不等我過多思考,黃陵瞪著眼一跺腳、伸手勾進了嘴裏,竟然是不停的幹嘔了起來,那模樣,又是慌張又是焦急。
我有些看呆了,瞟了瞟一旁的猛禽和攀天,隻見兩人也是一臉的懵逼。
一直到黃陵幹嘔著吐出了一大口水,跟著才看向了我們,急切的跺著腳:“你們呆著做什麼,快點吐!”
“不是……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攀天盯著黃陵問出了口。
“陰魂結伴過境,必定在尋輪回之地,”黃陵搖著頭瞪眼說著,“欲入輪回之地,必入生死之河……”
“臥槽,你的意思是,這長河就是冥河?”我身旁的猛禽嚷嚷了起來,盯著黃陵就是一瞪眼。
“陰魂都沒了,不是冥河是什麼?”黃陵同樣瞪眼,“佛道兩家中都有記載,這冥河能指引陰魂找到輪回之地,這河在平原上還能流的這麼急,那是因為所有的陰魂都必須跳進河裏,接受冥河的洗禮,善則過,惡則罰……”
黃陵說著,又是扭頭看向了我:“還記得,我們在焦土下聽到的動靜麼?”
我聽黃陵這麼一說,心裏不由的就有些打鼓。
那天,我們在焦土下聽到的動靜,那駭人的哀嚎聲……
“沒這麼邪門吧……”
我嚷嚷著,趴在岸邊扭頭看向了湍急的長河,卻隻看到,那長河底部竟然有一團團人形的黑影……
我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卻又是看見,那些人形黑影在長河中掙紮著、扭曲著,十分痛苦的模樣,並且,在他們四周,還有很多長形如蟒蛇般的影子不停的穿梭著……
我日,難道這真的就是傳說中的生死冥河?
我心中狂跳,然而下一瞬,就在我眼前的長河中,一團黑影從河底向著我這邊激射般的襲了過來。
我大驚,撐手就想起身,然而,那黑影快的我根本躲不過去,我才有動作,我眼前的長河中便猛地伸出一雙利爪般的雙手,那手直接抓上了我的脖頸,手中的力道大的我根本掙脫不了,隻是一瞬便猛地把我拖進了長河。
一時間,我的耳邊充斥著水流的激蕩,渾身上下一片冰寒,直到那東西拉著我潛進了長河,我努力的睜開了眼,隻看見那長河的深處,無數的黑影掙紮著,衝著我狂笑著,其中,竟然還有阿秀和那些紅衣蠱族人……
我完全是驚駭的瞪大了眼,不由自主的就狂吸了幾口河水,跟著腦袋一沉、雙眼一黑,便完全暈厥了過去。
意識陷入模糊,我隻隱隱的感受到,自己的身子不停的飄來飄去,直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熟悉而溫柔。
“肖陽,醒一醒……肖陽,快醒一醒,我們就要到了……”
我猛地睜開了眼,眼前依舊是低沉到一片漆黑的黑雲,我翻身坐起,狂吐了幾口河水,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長河的岸邊。
我重重的甩了甩腦袋,不停的喘著粗氣,隻覺的渾身又冰又冷。
我伸出發木的手搓了搓,跟著看向了長河四周,隻看到了猛禽和攀天同樣的躺在了一邊的長河河岸上。
我趕緊是去到了他倆的身旁蹲下,不停的搖著他們的身子,直到他們紛紛睜開了眼,撐著手像我剛才一樣吐了起來。
“媽的!怎麼回事!”猛禽一邊吐著一邊罵。
“我就感覺到有東西把我脫下了河,”攀天回著,看向了猛禽,“四哥,你看到那些東西了麼?”
猛禽搖了搖頭,接著卻是看向了我。
我愣了愣,我確實看到了那些東西,那些在河底備受掙紮的陰魂……
媽的!這河難道真的就是冥河?那河底的陰魂,難道就是受到懲罰的生前惡人?
我瞪眼,還來不及把這些告訴猛禽便發現了另一件事兒,那便是黃陵不見了!
我心中一驚,趕忙詢問起了猛禽和攀天,兩人卻也是紛紛搖頭,都說沒有注意到黃陵。
我皺眉,卻又是想到,之前在長河岸邊的時候,我們三人都躺在岸邊,唯獨黃陵離長河最遠,看來,她並沒有被河裏的東西脫下水。
想著,我不由得就退後了幾步,遠離了長河,猛禽和攀天亦是如此,紛紛起身來到了我身旁。
“他媽的,這又是什麼鬼地方?”猛禽一邊搓著手一邊罵。
“我也是剛醒。”
我搖頭說著,一旁的攀天卻又是開了口,伸手指向了長河的一邊:“四哥,老弟,你們看,那邊是不是起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