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看向了身旁的猛禽:“誒老哥,你不是說昨晚的聲音,是因為有山穀的關係,所以才發出來的麼?”
“我說的是推測,”猛禽聳肩,“推測可不是每次都能推測準的。”
我聽著,心中也是愈發的不安了起來,既然沒有山穀,那聲音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想不通,不過也因為我們麵前盡是焦土平原的關係,我們根本不用警惕什麼,因為一眼望去,所有的一起都能盡收眼底,實在是沒有什麼危險。
直到我們走了整整一上午,在焦土平原中落了腳,進了食,我終於明白了,什麼都沒有,就是最大的危險。
沒有植物,沒有動物,空氣中也沒有氣味,四周更是不見一點聲響,這樣的死寂,實在是比什麼危險來的都讓人恐懼。
我不敢想象,二叔要是就一個人逃出了般若花群,該怎麼獨自麵對這樣的地界,是我的話,我一定會被這焦土平原逼的發瘋。
跟著,進食之後,我們再次啟程,四周依舊是空曠而死寂的焦土,而唯一不同的是,我們越走,天色竟然是越黑。
我抬頭看向天空中,隻發現天空中的烏雲壓的是愈發的低,並且那些烏雲的顏色也是愈發的深。
該不會真的來到陰間了吧……
我心中莫大的不安,直到我們又走了整整一下午,焦土平原上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沒有辦法,我們又在焦土平原上落了腳,也沒有東西能夠生火,也沒有巨石的遮擋,黑暗降臨,我們四人背靠背的坐著,眼前漸漸的漆黑了起來。
沒有一絲月光,好像整個天空都被烏雲給罩住了。
“我日,好歹來個山鬼什麼的,再不濟財狼虎豹也好啊,這鬼地方,毛都沒有一根,草他大爺!”猛禽在我身側罵著。
“別抱怨了四哥,還有煙沒?來跟提提神。”攀天附和著。
“沒了,早抽光了,”猛禽說著,又是戳了戳我的肩膀,“老弟,你煙癮小,應該還有吧?”
我點頭,掏了掏兜,將還剩下的半包香煙遞給了猛禽。
猛禽接過,抽出了一隻點燃,接著又直接將香煙盒揣進了兜。
“誒,我說四哥,你這就不道義了吧?一個人抽啊?”攀天嚷嚷。
“放屁!”猛禽罵著,“我們就這半包煙,省著點,來,一人一口輪著走。”
“誒,那四哥,我看你已經抽了兩口了。”
“給給給!瞧你那出息!”
就這樣,當烈煙遞到我手裏的時候,好嘛,就隻剩下了半截。
我深吸了一口,看向了另一側的黃陵,將烈煙遞了過去。
黃陵愣了愣,也是點頭接過了香煙,抽了一口之後遞向了攀天。
“隊伍中一定有你在乎的人吧?”我盯著黃陵開了口,“不然你一個女孩子,進來淌這渾水做什麼?”
黃陵聽著,微微的低下了頭,我也看不到她的神色,反正我想,不會是什麼喜悅的神色。
“風哥……風哥是我未婚夫……”黃陵低著頭,輕聲說了出來。
我聽著,隻想怪不得黃陵會在日記中提到那風哥,也怪不得那那風哥被般若花吞噬之後會追黃陵,原來,白錦說的沒錯,般若花能夠吸收別人的記憶,從而學習。
所以,那風哥被感染之後,般若花接收了風哥的記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同化黃陵。
想著,我又是瞟了瞟一旁的猛禽。
猛禽可也是感染了般若花王的人,雖然他並沒有死,但是那般若花王在他體內,也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危害。
我想著,有些想將般若花王的事兒告訴猛禽,然而,一想到猛禽的脾氣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要是猛禽知道了自己體內感染著般若花王,說不定就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兒,畢竟像他這樣的人,把命可看的不重。
想著,我又是發現黃陵依舊是埋著腦袋在雙腿間,看樣子應該非常傷心。
我有些愧疚,隻想不應該觸及黃陵心中的傷口,於是便盯著黃陵開了口:“對不起,我不應該提的。”
我說完,還沒來得及看黃陵的反應,身側的猛禽卻是又將烈煙遞了過來,好嘛,這次就剩一個煙屁股了……
我擰著煙屁股抽了一口,隻覺的有些燙嘴。
而就在我杵熄煙頭,再次看向黃陵時,黃陵卻是突的對著我一伸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我一愣,隻發現黃陵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雙腿間的焦土地麵,仿佛看到了什麼東西似的。
我皺眉,看向了自己跟前的焦土地麵,然而,除了焦土上的裂紋比之前的大以外,也沒有什麼異常啊。
我再次扭頭看向黃陵,而這一次,黃陵已經是俯身趴在了地上,用耳朵貼在了焦土上聽著什麼似的。
我一愣,跟著照做,這才發現,這焦土下有動靜!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焦土下穿梭著,發出嗖嗖的聲響,又好像有什麼人在哀嚎一般,嗚嗚嗚的,還充斥著一些聽不清的竊竊私語。
我心中驚駭,黃陵的聲音又是突的從我身旁傳來。
“我都說了……這兒不是人間的地界……”
我咽了咽口水,焦土下麵的動靜卻是漸漸消失。
“或許下麵有地下空間,這聲響隻是風聲。”我起身盯著黃陵說著,卻連自己都有些不信。
黃陵也沒跟我爭辯,搖著頭沉默了下去:“但願吧……”
然而,就在這時,就從我們前方的焦土黑暗中,又是傳來了昨晚那樣的聲音。
那聲音就像幻覺中遮天巨獸的吼聲,帶著一股風流潮水般的席卷了過來。
我心中驚駭,猛禽和攀天已經是轉過了身,一把拉著我和黃陵就麵對麵的形成了一個圈,摁著我們的腦袋低下了頭,背對著外麵。
下一刻,一道風流席卷而過,比昨天剛進焦土平原的時候還要大一些,吹的四周的塵灰飛舞,弄的我都有些睜不開眼。
風流中依舊夾雜著那駭人心魄的吼叫聲,直到過了整整一分鍾左右才漸熄了下去。
我抹了一把滿是灰塵的臉抬起頭,視線中依舊是一片漆黑的焦土平原,並沒有什麼異常。
“他爺爺的!這邪風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旁的猛禽咬牙罵著,“怎麼昨天也有?”
“不止昨天,”我搖頭接過話,“大前天,巨石荒地,就是這股風吹來了那些花的花香讓我們中了幻,前天,也是這股風吹進了山洞,讓黃陵中了幻,昨天,我們穿出了花群,也是是這股風,不過沒有中幻,直到現在,又是這股風。”
我說著,再次搖了搖頭:“這股風每晚都會有,並且會席卷整個人類禁區,我們中幻,就是因為這股風把那些花群的香氣吹到了巨石荒地。”
“真他嗎邪門,該不會是老天爺在放屁吧?”猛禽罵著嚷嚷。
“這個嘛……”我說著,看向了焦土平原的遠方黑暗,“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就這樣,我們四人在焦土平原上整整坐了一晚,期間我也沒怎麼敢眨眼,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
直到猛禽將我們都喊了起來,我睜開眼,隻看見天空中的烏雲依舊是壓的非常的低,四周的焦土平原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嗎的!在這個鬼地方,天亮和天黑已經變得沒有什麼區別了!
我暗罵著起了身,跟著,我們休整了一下,吃了些壓縮餅幹便繼續向著焦土平原的深處走。
我們走了整整一天,四周依舊是一望無際的焦土平原,直到天色再次暗了下來,我們也隨之發現了一件棘手的事兒。
那棘手的事兒,就是我們的水壺中已經沒有水了……
雖然影門的特製水壺能夠過濾水中的一切雜質,但是在這焦土平原上,植物都沒有一株,更別說絲毫的水份。
夜幕降臨,我們再次在焦土平原上靠著背坐著,直到那巨獸般的吼聲和風聲再次襲來。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天色微亮之後,我們繼續行走,就這樣,我們在焦土平原上又走了三天,加上之前的一天,整整四天,我們是一滴水都沒有喝。
期間,我當然也問過白錦這地界到底是怎麼回事,白錦要麼說不知道,要麼就讓我繼續走,要麼就幹脆不搭理我。
我很火大,全身也很疲憊,腦袋也暈沉了起來,腳下也是跌跌撞撞。
再看天空,那天空中的烏雲似乎壓的更加的低了,並且也是更加的深,近乎變成了黑色。
還有這焦土平原的四周,同樣的與夜晚幾乎沒有了分別,黑漆漆的,一片幽暗。
就在這樣的情形下,終於,我們之中的黃陵可能是再受不了,突然就爆發了。
她朝著四周的焦土黑暗中不停的大吼,也沒吼什麼話出來,隻是大吼,整個焦土平原中回蕩著她的吼叫聲,卻沒有絲毫的聲音回應她。
猛禽和攀天製服了黃陵,打暈了她,正好天色又黑了下來,我們也就再次席地而坐,背靠著背的休息了起來。
我握著壓縮餅幹,卻是一口也吃不下去,搖了搖兜裏的香囊,白錦也沒搭理我。
這時,我身旁的猛禽又是開了口。
“媽的,老大讓我們找陰獄城救殷紅,沒想到,一路經曆了那麼多事兒,卻要渴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猛禽說著,向我遞來了半根燃燒著的烈煙,“最後一根煙了,省著點抽。”
我點頭接過烈煙,叼在嘴裏抽了一口,隻覺的火辣的煙氣灼燒著我本就沒有了水分的口腔,燒的我空腔生疼。
但我還是把煙氣吸了進去,深深的吸了進去,然後吐出。
至少,這能讓我清醒一些……
我抽完,將烈煙遞給了一旁的攀天,攀天卻是許久沒有伸手來拿,我皺眉,心想攀天不會出了什麼事兒吧,一扭頭,卻發現攀天正瞪著眼盯著我們來時的路。
“四哥,老弟,我他媽是不是瘋了?我怎麼看到了一群人……”